第219章 漩涡深处（2/2）

“出事了？”他站起身，腿还没好利索，走快了有点瘸。

赵佳贝怡把李小姐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他们是想逼我们表态，再拖下去，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顾慎之的眉头拧成个疙瘩，在院里踱了两圈：“我就觉得不对劲。今天上午，戴先生派来的人突然换了，个个都带着枪，看我的眼神跟看犯人似的。”

他从怀里掏出个揉得皱巴巴的烟盒，里面不是烟，是张小纸条，上面是用米汤写的字，烘干了什么也看不见，得用碘酒抹了才显形——这是地下党的联系方式。

“老周那边回信了，说清水百合确实派了人来重庆，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据说还带了那种激发剂，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们解决掉。”顾慎之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觉得，这消息说不定是戴先生故意漏出来的，他想让我们觉得，只有靠他们才能活命。”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是那熟悉的皮鞋声，只是比平时急了些。

戴先生进来时，脸上没带笑，眉头紧锁，像是出了天大的事：“顾先生，赵医生，出事了！”

他把一份电报拍在石桌上，纸都抖出了声：“我们截获了日军的密电，清水百合派了顶尖的刺杀小组来重庆，目标就是你们俩！”

赵佳贝怡和顾慎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这……这可怎么办？”赵佳贝怡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手都抖了。

“你们别慌。”戴先生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就转移到郊外的秘密庄园，那里守卫严密，绝对安全。”

“郊外？”顾慎之皱眉，“这么急？”

“夜长梦多！”戴先生的语气不容置疑，“那些鬼子的杀手说不定已经混进城了，早走一秒就多一分安全。我已经派了车，就在外面等着，收拾点随身的东西就行。”

他说着，眼睛往屋里瞟了瞟，像是在催促。

赵佳贝怡的心跳得飞快。这哪是转移，分明是想把他们骗到没人的地方下手！郊外庄园？怕是什么龙潭虎穴！

“戴先生费心了。”顾慎之突然笑了笑，“只是我们的东西有点多，尤其是赵医生的药箱，得好好收拾收拾，能不能给半个时辰？”

戴先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行，但千万别耽搁！我在外面等着。”

他走后，顾慎之立刻关上门，压低声音：“不能跟他们走！这是个圈套！”

“那怎么办？”赵佳贝怡急了，“外面肯定都是他们的人，硬闯肯定不行。”

顾慎之走到墙角，搬开那个沉重的木柜，后面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这是他这几天趁着“休养”偷偷挖的，原本是想留着万一出事用，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从这儿走。”他从床底下拖出个早就收拾好的背包，“我之前勘察过，这洞通往后山的乱葬岗，从那儿能绕到江边，老周会在那儿接应我们，有船。”

他把背包递给赵佳贝怡，又从怀里掏出把手枪塞给她：“会用吗？”

赵佳贝怡点点头。在根据地时，顾慎之教过她。

“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别回头，一直往前跑，到了江边找挂着红灯笼的船。”顾慎之的眼神很沉，“我断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赵佳贝怡抓住他的胳膊。

“没时间争了！”顾慎之掰开她的手，声音硬了些，“你带着李小姐的消息，还有激发剂的样本，必须活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院门外传来戴先生的催促声：“顾先生，好了吗？”

“来了！”顾慎之应了一声，把赵佳贝怡推进洞口，“快进去！记住我的话！”

赵佳贝怡看着他坚毅的脸，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咬了咬牙，钻进了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身后传来顾慎之搬柜子的声音，还有他跟戴先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

洞里又黑又窄，只能匍匐前进，泥土蹭得满脸都是。赵佳贝怡咬着牙往前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顾慎之，为了那些还在等着她救命的人。

外面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像是要下雨。赵佳贝怡能感觉到，脚下的路越来越陡，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

她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最深的漩涡里，往前是生路还是死路，谁也说不准。但她没有退路，只能咬着牙，一步步往前挪。

总有天亮的时候。她在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