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琴魂的归处（2/2）

他在观察。在……记录？

阿檐与他擦肩而过，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回到他那虽然破旧却是唯一归宿的书店去。

返回“翰渊阁”的路途，仿佛变得格外漫长。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窗，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有远处那持续不断的低沉轰鸣和天空中诡异的光色变幻，提醒着人们灾难并未结束。偶尔有一两个胆大的人影，从门缝中惊恐地向外张望，看到阿檐独自行走在空荡的街上，便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终于，那扇熟悉的、漆皮剥落的书店木门，出现在了眼前。阿檐用有些颤抖的手，摸出钥匙，插进锁孔，费力地转动了几下，推门走了进去。

书店内，依旧是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旧纸、墨香和淡淡霉味的气息。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样，安静得有些过分。仿佛外面那天翻地覆的动荡，与这个小小的空间，完全是两个世界。

阿檐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长长地、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柜台后面，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摩挲一下那方默然无声的端砚，寻求一丝熟悉的慰藉。

然而——

他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砚台边缘的前一刻，猛地停住了！

砚台深处，那滩平日里几乎毫无动静的、干涸龟裂的墨迹，此刻，竟然在微微地……蠕动！

不是之前那种感应到灵性波动时的微光闪烁，而是一种更加实质性的、如同粘稠的活物般的缓慢流动！墨迹的边缘，甚至向上隆起了少许，形成了一个极其模糊的、不断变幻的轮廓——那轮廓，依稀像是一只……竖起的耳朵？

墨仙……它不是被惊醒了而已。

它似乎……正在极其专注地……倾听着什么？

阿檐的心脏，骤然一紧。一种新的、冰冷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

它在听什么？是外面那毁灭性的冲突？还是……别的，更加隐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