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冰血交融筑防线,寒夜悲歌盼黎明(1/2)

12月6日晚7时,长津湖东侧新兴里的寒夜彻底笼罩下来,零下40度的低温把空气冻得发脆,战士们呵出的白气刚飘出半米,就碎成细小的冰粒,落在沾满血污的雪地上。李云龙站在38军82师245团坑道的观察口前,军靴碾着冻硬的血冰,发出“咯吱”的细碎声响——望远镜里,美军阵地的探照灯来回扫过雪野,把阵亡战士的遗体照得惨白,有的遗体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手指深深抠进雪地里,仿佛还在往前爬。

“军长,246团王铁牛来电,泗水里桥全修好了,粮弹车已经过了桥,估计半小时后到。”通信兵小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刚从外面查线回来,棉帽耳罩上结的冰碴子蹭在脸上,留下两道红痕,“但他们遇到了美军的小股袭扰,牺牲了三个押车的战士,粮弹箱也被打坏了两箱。”

李云龙没说话,只是抬手抹了把脸,手心的冻疮裂开,血沾在脸上,和冰碴冻在一起,又疼又麻。他回头望向坑道深处——支坑道里,卫生员刘小梅正给周卫国处理烧伤的左腿,纱布不够,只能用撕成条的破军装缠了一层又一层,周卫国咬着一根木棍,额头上的冷汗冻成冰珠,却没哼一声;炊事班老周蹲在炭火旁,用美军罐头盒煮着雪水,罐底的黑炭烧得通红,却只能勉强把雪化成温水,里面泡着几小块冻硬的面粉疙瘩,这是给伤员准备的“热食”。

“让245团3连去接应粮弹车,告诉他们,就算用手抬,也要把粮弹抬回来。”李云龙对着步话机喊,声音因为缺氧和寒冷有些嘶哑,“再让孔捷带83师1营,在粮弹车必经的雪坡设伏,别再让美军偷袭得手。”

晚7时20分,3连的战士们踩着没膝的积雪往雪坡赶。班长陈大刚的胳膊在下午的战斗中被烧伤,现在裹着纱布,却仍扛着一挺轻机枪走在最前面。新兵赵小雷跟在后面,棉鞋早就湿透冻硬,脚底板磨出的血泡冻成了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却仍咬牙跟着:“班长,我能行,咱们快点,别让粮弹车等急了。”

刚转过雪坡,就听到远处传来“哒哒”的机枪声——是美军的袭扰部队!陈大刚立刻让战士们趴在雪地里,借着月光望去,十多名美军穿着白色伪装服,正围着粮弹车射击,押车的战士们躲在车后,用步枪顽强反击。“冲上去!”陈大刚喊着,抱着轻机枪站起来,对着美军扫射,子弹打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雾。

赵小雷跟着冲上去,手里握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对着一名美军士兵刺去。那士兵转身躲过,反手用枪托砸向他的脑袋,赵小雷被砸倒在地,额头磕在冰石上,鲜血瞬间流下来,糊住了眼睛。他摸索着抓起步枪,凭着感觉往美军的方向刺去,正好刺中对方的大腿,那士兵惨叫一声,倒在雪地里。

晚7时40分,美军的袭扰被打退,三名押车战士牺牲,粮弹车也被打坏了一辆,里面的二十箱子弹撒在雪地里。陈大刚让战士们把子弹捡起来,有的用棉衣兜着,有的往怀里揣,赵小雷额头上的血冻成了冰,却仍弯腰捡着子弹:“不能丢,这是战友们用命换来的。”

二、雪林伏击:冻僵的手指扣不动扳机,战士用体温焐热枪栓

同一时间,新兴里北侧的雪林里,38军副军长孔捷带着83师1营,正趴在雪地里设伏。他们的任务是拦截美军的增援部队,保障粮弹车安全,可现在,战士们的手指都冻僵了,有的甚至扣不动扳机,只能互相用体温焐着枪栓。

“军长,战士们的枪栓都冻住了,用雪擦了好几次,还是拉不开。”83师师长孙大海搓着冻僵的手,他的皮手套在下午的战斗中丢了,手指关节处裂得全是血口子,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有个战士为了拉枪栓,把手指都掰断了,还笑着说‘能开枪就行’。”

孔捷蹲下身,拿起一名战士的步枪,枪栓冻得像铁块,他用嘴对着枪栓哈气,又用手反复搓,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拉开一点。“让战士们把枪栓放在怀里焐着,等美军靠近了再拉栓上膛。”孔捷的声音发颤,他看着身边的战士——有的战士把步枪抱在怀里,像抱着婴儿一样,用体温焐着冰冷的枪身;有的战士互相搂着肩膀,靠在一起取暖,棉帽上的雪粒落进衣领,却没人在意。

晚8时10分,远处传来坦克的引擎声——美军的增援来了!三辆m46坦克带着一个连的步兵,正往雪林方向开,探照灯扫过雪林,把树枝上的积雪照得发亮。“大家准备!等坦克进了伏击圈再打!”孔捷压低声音,战士们立刻握紧怀里的步枪,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坦克。

坦克刚进入伏击圈,孔捷大喊:“打!”战士们立刻拉栓上膛,可有的枪栓还是冻住了,只能用刺刀往枪栓上敲,有的甚至用牙齿咬——一名年轻战士咬着枪栓,牙齿都崩出了血,终于把枪栓拉开,对着美军步兵扣下了扳机。

孙大海带着1营2连,抱着炸药包往坦克冲去。雪地里太滑,他刚跑几步就摔了一跤,膝盖磕在冰石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仍爬起来继续往前。离坦克还有十米时,他把炸药包往坦克履带下扔,拉响引线后滚到旁边的雪沟里,“轰隆”一声,坦克履带被炸断,车身歪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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