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冰棱作剑守残垒,雪血为墨写忠魂(1/2)

12月7日凌晨4时,长津湖东侧新兴里的坑道外,寒风卷着雪粒撞在冰壁上,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无数牺牲战士的低语。李云龙靠在38军82师245团坑道的射击孔旁,棉帽耳罩上结的冰棱垂到脸颊,冻得他颧骨发麻。手里攥着的半截铅笔,在雪块地图上反复划着美军的装甲集群位置——昨夜的侦察兵带回消息,美军在阵地后增调了一个重炮营,十二门155mm榴弹炮正对着坑道方向校准,炮口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军长,245团周卫国团长不行了。”卫生员刘小梅的声音从支坑道传来,带着压抑的哭腔,“他左腿的烧伤感染了,高烧不退,刚才还喊着‘炸坦克’,现在已经昏迷了。”李云龙猛地直起身,怀里的铜烟斗滑落在地,在冰面上撞出清脆的声响。他踉跄着往支坑道跑,棉靴踩在冻硬的血冰上,几次差点滑倒——支坑道里的空气更浑浊,弥漫着血腥和药膏混合的气味,周卫国躺在铺着干草的雪地上,脸色烧得通红,左腿的纱布渗着黑红色的脓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艰难的喘息。

“还有消炎药吗?”李云龙抓住刘小梅的胳膊,她的手冻得像冰,指甲缝里还嵌着没洗干净的血痂。“只剩最后一小瓶青霉素了,是昨天粮弹车带来的,本来想留给胸伤的伤员。”刘小梅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瓶身冻得结了层白霜,“我给周团长打了半瓶,剩下的……”话没说完,坑道外突然传来“咻——”的尖啸,是美军的重炮炮弹来了。

“快把伤员往主坑道转移!”李云龙大喊着,抱起周卫国就往主坑道冲。炮弹落在支坑道入口,“轰隆”一声,冰壁塌了一半,碎石和雪块砸下来,一名正在收拾药品的卫生员被埋在下面,只露出一只握着药棉的手,指缝里还夹着半片没给伤员换的纱布。周卫国在李云龙怀里醒了一瞬,含糊地喊:“军长……别管我……守住坑道……”说完,头一歪又陷入昏迷。

二、雪野阻炮:断指战士爬雪校炮位,冻僵的手捏紧爆破筒

凌晨5时,美军的重炮轰击开始了。十二门155mm榴弹炮轮番开火,炮弹像冰雹般砸在坑道周围,雪地里炸出一个个直径数米的深坑,冻土和冰棱被炸起十多米高,再像刀子般砸下来。82师师长赵天雷带着工兵连在坑道外加固掩体,刚把一根原木扛到射击孔旁,就被炮弹的气浪掀飞,后背撞在冰壁上,吐出一口血,却仍挣扎着爬起来:“快把原木顶住射击孔!别让炮弹炸进来!”

工兵连的战士们顶着炮火,把一根根原木往射击孔旁搬。班长王大壮的右手在昨天的人桥任务中被冻坏,三根手指失去知觉,却仍用胳膊夹着原木往前挪。“班长,你手都这样了,歇会儿吧!”新兵赵小雷跑过来想接过原木,王大壮却推开他:“我是班长,我得在!”话音刚落,一发炮弹落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他下意识地把赵小雷扑在身下,自己的后背被飞溅的冰棱划开一道深口子,棉大衣瞬间被血浸透。

就在这时,侦察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军长!美军的重炮营在雪坡后,咱们的迫击炮够不着,得派人去炸掉炮位!”李云龙的心沉了下去——坑道里能战斗的战士只剩不到两百人,还要分兵守射击孔,派谁去?“我去!”王大壮捂着流血的后背站起来,他的脸因疼痛和寒冷扭曲,却眼神坚定,“我带工兵连的五个战士,摸过去炸炮!”

凌晨5时30分,王大壮带着五名战士,裹着白色伪装布,往美军重炮营的方向爬去。雪没到胸口,每爬一米都要费全身力气,手指冻得发紫,沾在冰上往下撕时,王大壮的两根断指直接被粘在冰面上,他咬着牙没喊疼,只是用剩下的三根手指继续往前爬。爬到离炮位还有两百米时,美军的哨兵发现了他们,机枪子弹扫过来,两名战士当场牺牲,鲜血染红了一片雪。

“你们掩护,我去炸炮!”王大壮把爆破筒往怀里一揣,滚着往炮位冲。美军的重炮还在轰击,炮口的火焰照亮了雪野,他借着火光摸到一门榴弹炮旁,刚把爆破筒塞进炮膛,就被哨兵的刺刀刺中了腹部。王大壮闷哼一声,用最后一丝力气拉响引线,抱着炮筒滚在雪地里——“轰隆”一声,榴弹炮被炸成碎片,他的身体也被气浪掀飞,落在雪地里,眼睛却仍望着坑道的方向,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完成了任务。

三、坑道鏖战:最后一颗手榴弹留给自己,火海中的生死诀别

凌晨6时30分,美军的重炮轰击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坦克集群的冲锋。十五辆m46坦克在雪野上排成楔形阵,喷火器喷出的火舌像一条条火蛇,把坑道前的雪地烧成一片焦黑。步兵跟在坦克后面,举着m1步枪往坑道冲,有的甚至扛着炸药包,想炸塌坑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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