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莫言前路多风雨,民心便是定盘丸(1/2)
卷首语
天有晦明,圣有遐升。养心殿烛泪凝阶,龙涎冷案——先帝萧桓龙驭西巡,遗诏一卷,付于储君萧燊之手。烛火将尽时,余烬跳荡如星,映得诏书上“忠魂昭雪,新政以兴”八字,字字如炬,破殿内之寒,照来日之路。
诏曰:“忠肃公谢渊,守边靖乱,沥血为吴,遭奸构陷,朕心常愧。今命三法司重鞫其案,追赠太傅,谥‘忠肃’,入祀太庙;奸宦魏进忠,蠹国害民,贪墨无度,追夺封号,籍没家产,以偿民债。”此非仅为一忠一奸定谳,实乃为新朝立基——忠良不沉,则士心归;奸邪必惩,则民心附。
萧燊执诏恸哭,泪落诏纸,复拭泪而起,目露坚光。先是,谢渊蒙冤,其门生故吏扼腕无声;魏党余孽,虽伏诛而遗毒未清。朝堂之上,旧例桎梏;江湖之间,民有怨声。先帝此诏,恰如惊雷破蛰,为新政扫开前路。萧燊即传旨:三法司主官沈敬之、虞谦、杨璞,即刻入值大理寺,不限程期,必还谢渊清白;宗人府联同户部,彻查魏进忠遗产,一丝一毫皆归国库、济苍生。
旨出之日,京华震动。大理寺前,谢渊旧部捧其兵书泣献,书页染血处,皆为守边实证;市井之中,老幼争传“谢太保冤雪”,欢声彻巷。未及旬日,谢渊案水落石出——魏进忠伪造通敌文书,实因贪墨边防军饷,欲嫁祸谢渊以掩罪。判词昭告天下之日,谢府门庭若市,昔日避嫌者皆来吊唁,其子谢承业捧诏哭拜,曰:“父志得伸,当谢先帝与殿下!”
魏党余产清查既毕,萧燊下旨:百万赃银,七成补西北军饷,三成赈江南水灾。秦昭在边关得讯,率将士北向叩拜,声震云关;江南灾民受粮,皆立先帝长生牌,望京而祝。当是时,忠魂得慰,民心聚拢,朝堂百官屏息以候新命,宗室宗亲倾心以附新君——此皆先帝遗诏之力,亦萧燊承命之明也。
养心殿烛火复燃,新烛高燃,照得殿内如昼。萧燊案头,谢渊《新政策》与先帝遗诏并置,旁列百官奏疏,皆言“选贤、兴农、整军”之事。他指尖抚过奏疏,忆先帝临终之言:“民心者,国之根本也。”遂提笔批曰:“新政启行,当以民意为先,以忠魂为鉴。”
晓日穿棂,照入养心殿,与烛火相融。殿外,百官整肃待朝,甲士执戈列阵,宗室宗亲皆着朝服,静候新君临朝。龙驭虽崩,遗诏承继;烛火虽尽,新光已生。大吴新政,自兹启幕——以昭雪忠良固士心,以肃清奸佞安民心,以宽仁之政兴邦国,此皆藏于先帝遗诏之内,行于萧燊执柄之间。
史官曰:“帝王之崩,非为社稷之终,乃为治世之始。萧桓以遗诏定乱基,萧燊以承命开新局,父子相承,皆以民心为念。则大吴之兴,可翘足而待也。”
龙驭遐升烛火残,吴天遗诏定长安。
忠魂昭雪妖氛散,新政初行晓日寒。
惠泽先濡黎庶里,纲纪再整庙堂端。
莫言前路多风雨,民心便是定盘丸。
龙驭遐升,烛火渐残,大吴之天,遗诏颁传,定国安邦之基始奠。彼时,先帝龙御归天,恰似烛火燃尽,然其遗诏,如璀璨星辰,照亮家国前行之路,使国安而民定。
忠魂昭雪,妖氛尽散。忠肃公谢渊,蒙冤已久,一朝昭雪,沉冤得雪之日,恰似阴霾消散,晴空再现。奸佞构陷之妖氛,亦随之烟消云散,朝堂为之一清。此乃拨乱反正之举,彰显正义之归,令天下知善恶终有报,忠良不可欺。
新政初行,晓日犹寒。新帝登基,心怀壮志,推行新政,欲振家国之兴。然新政伊始,前路未明,如清晨之晓日,虽有希望之光,却仍带几分寒意。万事开头难,新制推行,必遇重重阻碍,然新帝无畏,毅然前行,以决心与智慧,为新政开道。
惠泽先濡,黎庶欢颜。新政之善,先及百姓。轻徭薄赋,使民衣食无忧;兴修水利,助农五谷丰登。惠民之泽,如春雨润物,悄然无声,却滋养万民。百姓感其恩,面露欢颜,对新政充满期许,积极响应,为家国兴盛贡献力量。
纲纪再整,庙堂清正。朝堂之上,整饬纲纪,选贤任能,罢黜奸佞。使为官者知廉耻,守正道,一心为公,尽忠职守。纲纪既正,朝堂之上气象一新,政令畅通,君臣一心,共图家国之繁荣昌盛。
莫言前路,风雨多艰。新政推行之路,必定充满风雨,困难重重。旧制之锢,奸佞之阻,皆为前行之羁绊。然新帝无惧,深知民心所向,便是定国之根本。
民心为基,定如盘丸。民心者,国之根本也。得民心者得天下,新帝以惠民之政,赢得民心。百姓拥护,如坚固之盘丸,稳如泰山。纵前方风雨交加,有民心之支撑,新政必能顺利推行,大吴定能走向繁荣昌盛,国祚绵延,万代流芳。
养心殿烛火将尽,烛花连爆数声,昏黄光影在萧桓枯槁的面庞上晃荡。帝王气息已如游丝,喉间嗬嗬作响,却猛地攥紧萧燊的手,目光灼灼:“燊儿,朕知大限将至……宦官祸乱,非一日之寒,你若不除,江山难安。”殿外梆子敲过三更,檐角铁马被夜风撞得轻响,萧燊余光瞥见殿外影影绰绰——那是他暗中调来的玄夜卫,正盯着司礼监的动向。
萧燊抢步趋至御榻前,双膝跪地时锦袍擦过金砖,发出细碎而肃穆的声响。他反手将一枚虎符塞到内侍总管手中——那是调遣宫城禁军的凭证,“守住宫门,任何宦官不得擅入。”转而捧住父亲的手,“父皇放心,儿臣早已查清,魏进忠虽死,司礼监仍有其党羽,连当年构陷谢公的供词,都是他们逼宫人伪造的。”
内侍将素绢铺在御榻前的小几上,萧桓以颤抖的手攥住狼毫,萧燊适时托住他的手腕,父子二人合力写下“传位于皇太子燊”七字。笔锋忽顿,萧桓喘息道:“谢渊……是忠臣,魏党……是毒瘤……你要借朕的遗诏,连根拔起!”萧燊点头,眼中寒光乍现——这正是他等候的时机,借帝王病重的雷霆遗命,让宦官集团无从辩驳。
“着三法司即刻重审忠肃公谢渊旧案,凡涉案宦官,无论品级,一律锁拿;追赠谢渊太傅,谥‘忠肃’,灵位入太庙!”萧桓声音陡然拔高,“魏进忠党羽……司礼监掌印太监王瑾、秉笔太监王仁……尽数革职,查抄家产,与魏贼同罪!”笔落瞬间,萧桓瘫倒在榻上,玉玺“咚”地压在绢角,成了压垮宦官集团的最后一重砝码。
萧燊伏身叩首,额头撞得金砖闷响:“儿臣遵旨!必为谢公平冤盖棺,必诛宦官余孽,必守好大吴江山!”抬头时,父亲眼中最后一缕神光已散,御手无力垂落。殿外传来玄夜卫的低喝——那是在抓捕王瑾等人,萧燊捧诏的手稳如磐石,前几日安抚成王世子是收民心,今日借遗诏除宦官,才是固国本的关键。
天未破晓,养心殿白幡未挂,萧燊已披素服立于丹陛之上。身后内侍高捧遗诏与玉玺,阶下两侧,玄夜卫押着五花大绑的王瑾等十余名宦官,他们的朝冠被扔在地上,发髻散乱。正一品大将军蒙傲按剑而立,甲叶凝霜;正一品尚书令楚崇澜手持象牙笏,目光中满是对新君决断的赞许。
“钦遵先帝遗诏!”萧燊的声音穿透晨雾,在宫阙间回荡,“谢渊旧案,乃宦官构陷铁证!着三法司主官沈敬之、虞谦、杨璞入值大理寺,提审所有涉案宦官,罪证当众公示,此案须一锤定音,为谢公盖棺定论!”话音落,沈敬之三人出列接旨,目光扫过阶下宦官,满是凛然。王瑾嘶吼:“新君擅杀内臣,必遭天谴!”萧燊冷笑:“构陷忠良者,才该遭天谴!”
“另着宗人府、户部联查宦官集团家产!”萧燊目光如刀,扫过阶下战栗的宦官,“魏进忠与王瑾等人贪墨的军饷、搜刮的民财,七成补西北军饷,三成赈江南水灾!若查有遗漏,经办人同罪!”周霖躬身应“诺”,王砚上前一步:“臣愿往!臣手中账册,记录着宦官贪腐的每一笔明细!”他袖中账册,正是当年冒死从魏党书房偷出的铁证。
旨意颁下,阶下一片死寂——老臣们惊于新君雷厉风行,竟在国丧之日就拿办权宦;谢渊旧部则热泪盈眶,吏部侍郎哽咽道:“谢公在天有灵,终于能瞑目了!”萧燊望向天际渐亮的曙光,高声道:“今日起,司礼监不得干预朝政,宦官干政者,凌迟处死!”此语一出,百姓在宫墙外欢呼,声浪漫入宫城。
散朝后,蒙傲与楚崇澜留步文华殿。“殿下,国丧期间兴大狱,恐招非议。”蒙傲直言。楚崇澜却抚须颔首:“魏党余孽正盼国丧作乱,谢案不翻则民心离散——殿下以雷霆手段定局,正是承先帝遗志。”萧燊取过案上《宽政疏》,纸页泛着旧黄:“两位大人所言极是,新政开篇,民心便是最坚的盾。”
重审谢渊案的消息甫出,半日便传遍京城。大理寺朱红门前,百姓与旧臣自发聚集,人流从寺门绵延至朱雀大街,“谢太保千古”“宦官当诛”的木牌如林。与往日不同,今日的人群更添肃穆——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盖棺定论的结果,等忠良之名彻底洗刷污尘。禁军副将林锐勒住马缰,望着百姓手中谢渊的画像,铁盔下的眼眶微微发热。
公审当日,大理寺设露天法台,允许百姓观审。最先作证的是谢渊旧部赵老栓,老人拄着半截断槊,将染血兵书举过头顶:“这是谢公西疆战报,王瑾当年逼我伪造‘通敌’证词,我不从,便被打断腿!”他掀起裤管,露出变形的腿骨,百姓哗然。玄夜卫随即呈上王瑾的供词,与赵老栓所述分毫不差。
江南学子江慎率百余书生跪于宫前,抬着块乌木匾额,“天下苍生望谢公”七字鎏金熠熠生辉。“谢公当年主持江南治水,堵决口时三日未眠,救了数十万百姓!”江慎声嘶力竭,“这是江南万民生祠的联名状,愿为谢公佐证!”
关键证据接踵而至:郑衡呈上当年庭审录,上面有王仁篡改的笔迹,与司礼监存档的墨宝一致;钟铭带来江南乡绅的联名状,证明谢渊治水时,王瑾趁机克扣工程款;最致命的是,玄夜卫从司礼监密室搜出魏进忠与王瑾的通信,信中明写“谢渊不死,我辈难安”,字迹清晰可辨。
公堂之上,沈敬之拍案而起:“经三法司会审,谢渊通敌一案,全系魏进忠、王瑾等宦官伪造证据构陷,谢渊忠勇可嘉,实属冤屈!”虞谦高声宣读判词:“王瑾、王仁等主犯,凌迟处死,曝尸三日;从犯一律流放三千里,永不录用!”杨璞捧出圣旨:“谢渊追赠太傅,谥‘忠肃’,灵位入太庙,其子孙世袭爵位——此案,盖棺定论!”
消息传至成王府,成王世子正与儿子擦拭萧栎的银槊。“盖棺定论了!”他声音发颤,将谢渊的判词读给儿子听,“当年你祖父与谢公守城门,就说谢公是铁骨铮铮的忠臣,如今总算盼到这一日。”少年攥紧双鱼玉佩,眸光亮得惊人:“爹,我要把谢公的故事写下来,让后人都知道,忠良不会被埋没。”
宦官集团的家产清查更震朝野。孟承绪亲率人查抄王瑾府邸,从地窖中挖出白银百万两,还有数十箱百姓被强夺的田契。“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孟承绪怒不可遏,将田契当众烧毁,“即刻归还百姓,谁敢阻拦,以同罪论处!”百姓领回自家田契时,对着皇宫方向连连叩拜,直呼“新君圣明”。
十日清查终了:魏党宦官共贪墨白银三百五十万两、黄金十万两,珍宝无数。萧燊下旨,除少量充国库,七成补西北军饷,三成由李董赈江南水灾。王瑾等人被押赴刑场时,百姓沿途扔菜叶、掷砖石,昔日不可一世的权宦,最终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西北军营中,秦昭捧着新到的军饷册,指腹抚过将士名录,热泪砸在字上。“弟兄们!谢公冤屈昭雪,宦官恶贼伏法,军饷全补齐了!”他高举酒碗,“为大吴,为殿下,干!”将士齐声高呼,声震戈壁,老兵抱着军饷银锭,哭着说:“终于能给家里捎信了,告诉妻儿,朝廷没有忘了我们!”
西北军营中,正二品兵部尚书秦昭捧着军饷册,指腹抚过将士名录,热泪砸在字上。“弟兄们!先帝英明,新帝仁政!谢公冤雪,军饷补齐了!”他高举酒碗,“为大吴,为殿下,干!”将士齐声高呼,声震戈壁,老兵抱着军饷银锭,哭着说:“终于能给家里捎信了!”
江南灾区,李董带着粮车赶到时,百姓已断粮三日。“这是殿下的赈粮!”他亲手将粮袋递到老妇手中,“以后再无贪官克扣!”老妇捧着粮袋,对着北方连连叩拜,额头磕出红印:“谢殿下,谢老天开眼!”远处,江澈正带着工匠丈量河道,新政的种子已在泥水中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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