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汋匀部落(2/2)
而汋匀部落生活在草原,视野开阔,可能对听觉的依赖略有不同?又或者,这仅仅是不同地域兽人种群在漫长演化中产生的自然差异?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她便不再纠结,毕竟生物的演化之路本就充满了各种偶然和必然,非一时所能参透。
聊天中,一个脸上带着络腮胡、性格豪爽的汋匀部落雄性兽人还提到:“说起来也怪,以前这片草原上的草,哪有现在长得这么疯?
我记得红色雨雾前,草最多也就长到我们小腿肚那么高,走起来敞亮得很,一眼能望出去老远。可自打那场红雾过后,不光是咱们兽人变了,这野草也跟喝了兽神赏赐似的,拼命往上窜!你们看现在,都快能没过成年兽人的腰了!藏个把人在里面,简直轻而易举!”
云舒听了暗暗点头,这印证了她之前的观察。那场神秘的红色雨雾,其影响是全局性的,不仅改变了兽人自身的形态,似乎也极大地促进了这片土地上植物的生长,让它们的个头普遍疯长了不少,这也间接增加了草原上行进遇到危险和狩猎的难度与风险。
等帮巫祝给最后一个伤员仔细处理完伤口并包扎好,那边石鸣族长也基本听完了罗可巫关于南部区域的介绍,面色凝重地站起身,正准备带着族人返回自家营地,消化这些沉重的信息。
云舒见状,知道时机已到,快步上前喊住了他:“族长,请等一下!我有件非常重要、关乎部落前路的事情,想立刻跟您和巫祝商量。”
石鸣族长愣了一下,见云舒神色异常严肃认真,不似平常,便转头用眼神征询了一下巫祝的意见。巫祝微微颔首。三人于是走到红石部落营地中心,找了一块相对厚实干净的兽皮垫着坐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决策圈。
石鸣族长率先开口,语气带着疑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云舒,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云舒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迂回,直截了当地抛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想法:“族长,我想跟您商量的就是,我们能不能放弃绕行,直接从红樟树森林沼泽的内部横穿过去!”
“你说什么?!”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石鸣族长像是被滚烫的石头烫到似的,猛地从兽皮上弹起了半个身子,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指着南方沼泽的方向。
声音都因为震惊而拔高、变得有些结巴,“你、你要横穿……横穿那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死亡沼泽?云舒!你、你没听罗可巫刚才说得明明白白吗?那里面全是凶猛嗜血的水兽!连那些独来独往、本事高强的独行者都得小心翼翼,躲着走!咱们这浩浩荡荡两百多号人,还有这么多老弱妇孺和物资,进去那不是……那不是排着队给水兽送口粮吗?纯纯是去送命啊!”
“族长,您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云舒连忙打断他因为激动而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气异常笃定,眼神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光芒,“就在刚才,我集中精神,尝试‘沟通’了兽神。”
她故意将声音放得平稳而清晰,确保旁边的巫祝也能听清,“兽神给了我模糊的启示和指引。祂告诉我,那片沼泽并非绝对的死地,只要我们能做好万全的准备,找到正确的方法,横穿沼泽的成功可能性,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
这不仅是通往新家园的‘捷径’,能为我们节省下超过一半的漫长路程,更重要的是,它能让我们避开边缘路线上可能遇到的、无数未知且可能充满敌意的部落,从而规避掉大量的、无法预估的冲突和伤亡!”
见石鸣族长依旧是一脸“你莫不是疯了”的表情,云舒又迅速而清晰地补充道,试图用利弊对比来说服他:“族长,请您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如果我们选择从沼泽边缘绕行,路途遥远数倍不说,一路上要穿越多少片我们完全不了解的、属于其他部落的领地?
我们根本无法保证遇到的每一个部落都像汋匀部落这样友善、讲道理。一旦遇到那些排外、好战或者资源紧张的部落,冲突几乎不可避免,到时候免不了一场甚至数场恶斗,族人的伤亡恐怕比我们去闯那已知危险的沼泽还要严重得多!
而沼泽里面,根据罗可巫所说,大多是不喜群居、独来独往的独行者。他们通常不会主动攻击大规模队伍,只要我们不去主动侵犯他们的领地或利益,大概率不会与我们发生大规模冲突。这么综合权衡下来,反倒是集中力量、做好准备去挑战已知的沼泽环境,风险更具可控性,整体来看,可能更安全一些!”
一旁的巫祝一直捻着手指,垂眸静听,此刻缓缓抬起眼帘,眼中闪过睿智的思索光芒,沉吟道:“云舒丫头……向来深受兽神眷顾,她的感知和想法,往往蕴含着常人所不及的智慧。既然她明确提及这是‘兽神的指引’……或许,这其中真的蕴藏着我们尚未参透的玄机与可行之道?”
石鸣族长张了张嘴,看着云舒那异常坚定、毫无动摇的眼神,又回想起这一路走来,云舒靠着那些看似离奇、实则有用的“兽神指引”多次帮助部落化险为夷、找到食物、改善生存。
无论是发现新的食物来源,还是制作各种实用的工具,甚至包括之前选定相对安全的迁徙路线。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更加激烈的反驳言辞,竟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最终只化作满脸的挣扎与纠结。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罗可巫描述的、藏匿着无数水下恶魔、吞噬生命的恐怖沼泽,每一步都可能踏错,将整个部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另一半是云舒分析的、漫长绕行路上可能遭遇的、无数陌生而可能充满敌意的部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族人同样可能伤亡惨重。
这两种前景,都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一时间心乱如麻,竟完全没了主意。
云舒瞧着他眉头拧成了死结、手指无意识地将腰间挂着的一颗小兽牙摩挲得发亮的模样,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必须再添上一把决定性的火焰。于是,她往前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和强大的说服力:
“石鸣族长,您或许还没有直观地意识到横穿沼泽究竟能为我们节省多少。我仔细计算过,如果成功,我们节省下来的路程,足足有超过6000多公里!这个距离,足够我们当初从雪山脚下,全程徒步走到这里,整整两个趟还要多!”
“什么?!六……六千多公里?!” 这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毫无征兆地炸响在石鸣族长的耳边。他猛地抬起头,原本紧锁成川字的眉头瞬间松开,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里面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他甚至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云舒的胳膊,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用力,“云舒!你、你说的是真的?竟然……竟然能省下这么多路程?!这……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从巍峨险峻的雪山下来,那三千多公里的艰难跋涉,他们顶着风雪、冒着严寒,足足走了近五天,期间风餐露宿,克服了无数艰难险阻,至今回想起来仍觉艰辛。
若能一下子省去比这还长一倍多的路途,那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巨大诱惑!这不仅意味着能节省难以计数的时间,更能省去大量消耗的体力、食物。
以及最重要的大幅降低在漫长旅途中可能遇到的各种未知风险!仅仅是省去的这段路所避免的潜在危险和消耗,就足够让任何一位肩负部落生存重任的族长为之疯狂动心!
云舒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道,知道他心动了,郑重地、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沉稳而笃定:“千真万确。这个数字,是我通过特殊方法反复核验过的。
但是,族长,这条路绝非坦途,不是我一个人动动嘴皮子就能办成的。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或许可行的想法,但这需要依靠我们整个部落所有人的智慧、力量和双手,共同去实现!
我们需要先制作出一种能替代步行、在水上承载我们和物资的工具,我称之为‘船’或‘筏’。只有先把这个关键的东西造出来,我才能进一步判断,横穿沼泽的计划,到底有没有真正行得通的可能!”
石鸣族长紧紧盯着云舒的双眼,那里面有坦荡,有自信,更有一种基于事实计算的冷静。
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幕幕画面,当初部落族人被困地下,是云舒想出了办法找到所有族人。
决定迁徙后,是云舒指出了相对安全且能获取食物的路线,一路上,也是她不断提出各种新奇却实用的点子,让族人在迁徙中不仅能吃饱,甚至有时一天能吃上两顿。
部落的雄性们肉眼可见地比以前更加健壮有力……这丫头虽然想法有时天马行空,但每一次,都从未让部落陷入过真正的绝境,反而总是带领大家走向更好的方向。
既然她敢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提出横穿沼泽这等惊世骇俗的想法,并且给出了如此具体、关乎整个部落行动方向的建议和节省路程的惊人数据,想必绝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甚至真的得到了某种“启示”。
想到这里,石鸣族长胸腔中那股因为未知风险而产生的犹豫和恐惧,仿佛被一股更强大的、名为“信任”与“希望”的力量冲散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掌心拍在身下的兽皮垫子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响声,语气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心:
“好!云舒!就听你的!咱们红石部落,这次就搏上一把!不从边上绕了,就从那红樟树森林沼泽的心脏地带,穿过去!”
他豁然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过不远处正在休整、对此尚一无所知的族人们,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与决绝,“与其在路上耗费大量精力,体力和时间。
提心吊胆地防备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部落,被动地应对无数未知的刁难和冲突,倒不如集中我们全部的力量和勇气,主动去搏这一把!就算那沼泽里真的藏着凶残水兽,咱们红石部的兽人同部落打架不好下死手,但狩猎凶兽还是绰绰有余的,也未必就闯不过去!”
巫祝坐在一旁,看着族长终于下定决心,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欣慰的神色,补充道:“既然红色雨雾让我们族人身型气力壮大一圈,未必不是为了今天做的准备。要不然为什么没见其他部落有什么变化~”
“云舒心中又有了具体的章程和准备,那我们便没有理由退缩。明日开始,便全力配合云舒,着手准备。族长,还需立刻召集族里所有心灵手巧、擅长制作工具的雄性,以及那些对木材特性了解的族人,全部听从云舒丫头的调遣,为制作那‘浮水之物’做准备。”
云舒见终于拍板,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大半,一股混合着激动与责任感的暖流涌遍全身,她连忙应道:“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河边和林边转转,看看有没有适合制造‘船’或‘筏’的树木或者材料,评估一下可行性!”
石鸣族长看着云舒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样子,原本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彻底烟消云散,只觉得一股豪情与热血在胸腔中激荡。
或许,这条看似遍布荆棘与死亡的沼泽之路,真的能在云舒的带领下,变成他们红石部落通往新家园的、前所未有的“奇迹捷径”也未可知!
从当前营地到红樟树森林沼泽边缘的距离,根据罗可巫的描述和系统的地图显示,已然近在咫尺。云舒抬眼望了望天色,虽然已是下午,但距离太阳完全落山,天空彻底黑透,显然还有一段时间。
她略一思索,便向石鸣族长提议道:“族长,既然已经决定要探沼泽这条路,我看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光线尚可。我们不如趁这会儿立刻启程赶路,争取在黄昏时分就能抵达沼泽的外围区域。
这样我们就能趁着天亮,先亲眼观察一下沼泽边缘的实际环境、水流情况,以及红樟树的分布,也好为明天的材料搜寻和工具制作,提前做到心里有底,制定更具体的计划。”
石鸣族长略一思忖,觉得这个提议非常稳妥且有必要。停留在原地空想,不如靠近实地观察。他当即点头应下,转身便召集族中负责统筹和传令的兽人,用他那浑厚有力的嗓音,高声下达了指令:
“所有人注意!立刻收拾所有行装,拔营启程!动作要快,但务必检查仔细,不要遗漏任何重要物品!我们争取在日落之前,赶到红樟树森林沼泽的外围扎营!”
族人们虽然对突然提前启程感到些许意外,但长期的迁徙已经让他们养成了令行禁止的习惯。没有任何质疑和拖延。
雌性们迅速地将铺开的兽皮卷起、捆扎,将晾晒的草药、各种日常工具分门别类地装进草背篓,动作麻利。
受伤的兽人也努力整理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雄性兽人们则纷纷扛起那些沉重的物资。储备的肉干、捆扎好的木柴、用草绳串起来的石锅,以及从河里捞起、沥干水分的待鞣制兽皮。整个营地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从休憩状态转变状态。
一旁的汋匀部落族人,见到红石部落这突如其来的大规模行动,顿时有些发懵,不明所以。阿岩族长心中疑惑,连忙派了一个腿脚最快、脑子最机灵的年轻兽人跑过来询问情况。
等这名兽人气喘吁吁地跑回去,将打听到的、红石部落不仅立刻要走,竟然还打算从凶险无比的红樟树森林沼泽横穿过去这惊天消息带回时,阿岩族长和旁边的罗可巫都惊呆了,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他们……他们竟然敢走沼泽这条路?” 阿岩族长喃喃道,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石鸣族长不是鲁莽之人,他们敢这么做,必定是有所倚仗,或者…真的掌握了我们不知道的方法?”
罗可巫拄着骨杖,苍老的眼中也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缓缓道:“红石部落……确实与我们见过的其他部落都不同。他们强大,团结,而且似乎……总能看到不一样的可能。或许,跟着他们,真的能见证奇迹。”
两人低声快速商议了几句,很快达成共识。阿岩族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亲自跑到正在指挥族人装车的石鸣族长面前。
态度诚恳地说道:“石鸣族长,你们既然决定闯这沼泽,必定需要熟悉周边地形的人引路,至少能帮你们避开一些已知的、靠近边缘的危险区域。我们汋匀部落虽然力量微薄,但愿意送你们一程,直到沼泽边缘!也算是报答今日的赠食之恩,希望能为你们此行,略尽绵薄之力,而且……我们也想亲眼看看,你们究竟如何应对这死亡沼泽。”
石鸣族长和站在他身旁的云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其实两人心中,早已存了将汋匀部落这股有生力量收编融入的想法。
这个小部落虽然人少力弱,但他们拥有熟悉草原地形的老巫,有一批在绝境中依然保持着坚韧心性的精壮兽人,更重要的是,他们内部那种自发形成的、优先保护雌性与幼崽的协作精神,正是石鸣族长希望在自己部落内部推广的。
但部落的融合,讲究的是水到渠成,你情我愿。对方没有主动提及,他们也不愿在对方尚处困境时,挟恩图强,那样得来的归附并不牢靠。
反正等成功抵达兽神指引的那片富饶定居地后,部落必然需要大量人手进行建设和开拓,到时候收纳新的族人也不是不可以。眼下,跟这个部落维持良好的关系,加深了解,才是上策。
于是,石鸣族长脸上露出爽朗而真诚的笑容,拍了拍阿岩族长的肩膀:“好!阿岩族长,你们的情谊,我们红石部落记下了!有你们同行指引,我们求之不得!那我们就合一处,一同前往红樟树森林沼泽边缘!”
阿岩族长见对方如此痛快地接受,心中也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很快,两支部落便合成了一支更加庞大的队伍。
红石部落的队伍整齐有序,气势沉稳;汋匀部落的族人则紧跟其后,眼神中充满了对前路的好奇、对强者的敬佩,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即将见证历史的激动。
队伍一路向南,疾速前行。所有人的步伐都不由自主地加快,想要赶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抵达那片传说中的险地。
待到夕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的火球,缓缓沉向远方的地平线,将天空与云彩染成一片绚烂而悲壮的橘红与瑰紫时,远方,红樟树森林沼泽那庞大而令人望而生畏的轮廓,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云舒站在队伍的最前列,眯起眼睛,凝神望去。只见视线所及之处,无数棵需要数人甚至十数人才能合抱的参天红樟树,如同远古的巨人般拔地而起。
它们粗壮遒劲的树干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近乎暗红的褐色,树皮斑驳开裂,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浓密得几乎不透光的巨大树冠层层叠叠,交织成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色天幕,将沼泽的大部分区域笼罩在其阴影之下,显得幽深而神秘。
原本还算宽阔的河流,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束缚,河道变得模糊不清,水流肆意地漫过河岸,将大片的土地浸润成了泥泞不堪、水洼遍布的沼泽湿地。
河水与沼泽之间,全是密密麻麻、形态各异、根系暴露如同巨爪般紧紧抓住地面的红樟树。水汽氤氲,在林间形成了一片片薄薄的、仿佛带有颜色的雾气,远远望去,整片森林沼泽就像一头匍匐在大地上、正在沉睡的、布满苔藓的庞然巨兽,散发着原始、荒莽而又危险的气息。
“停止前进!” 石鸣族长抬起手臂,声音沉稳地命令道。他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四周环境,最终选定了一处位置,“就在这片草地扎营!此地地势相对较高且平坦,野草仅及膝盖,视野开阔,不易被潜伏靠近,便于我们警戒和观察沼泽情况!”
族人们依令停下脚步,望着前方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幽暗的红樟树森林沼泽,即使是最勇敢的战士,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敬畏与紧张之感。
然而,当他们回头看到自家族长那坚毅沉稳的面容,以及云舒巫那仿佛闪烁着智慧与决心光芒的眼睛时,那份不安便渐渐被一种共同面对挑战的勇气所取代。
新的营地,就在这头沉睡的巨兽边缘,迅速而有序地建立起来。篝火再次燃起,跳动的火焰,仿佛是人类文明向这片原始险境发出的、微小而坚定的挑战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