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走进荒石滩(1/2)
经过这几天的休整和补充,部落的兽人多了些坚毅的眼中熊熊燃起了生存的火焰。
他们把肉干,草背篓和草垫子,全部补充好,把制兽皮衣剩下的碎兽皮全部拼接缝制成了一块块的的兽皮毯子~
“族人们!”石鸣的声音洪亮,传遍营地,“休整结束,我们储备了食物,制作了衣物和水囊,加固了我们的力量!前路依旧艰难,荒石区等待着我们,或许还有未知的威胁潜伏在暗处。
但是,看看你们身边的人!我们是红石部落,我们经历了地震、沼泽、分裂与融合,我们依然站在这里!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寻找新家园的脚步!”
“为了部落!为了生存!”岩山振臂高呼。
“为了部落!为了生存!”三百多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沉雷滚过草原,惊起了远处芦苇丛中的几只水鸟。
篝火在这片临时的营地上熊熊燃烧,映照着每一张或苍老、或年轻、或坚毅、或期盼的脸庞。
第二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石鸣部落拔营启程。队伍排成长龙,向着那片据说布满了嶙峋怪石、名为“荒石区”的地带,坚定地行进。
草原的风吹拂着他们,身后的营地方向,只留下几处熄灭的篝火灰烬和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很快就会被新生的野草覆盖。
而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更加严峻的考验,是部落延续下去那渺茫而真切的希望。
云舒走在队伍中段,忍不住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片给予了他们喘息与宝贵补给机会的草原。那里有充足的水源,相对丰富的食物。
但她没有过多留恋,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便毅然转过身,目光清澈而坚定地投向远方那逐渐清晰、如同巨兽匍匐般的荒石区轮廓。
新的征程,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
为了减轻负重,之前制作的木舟已被小心地拆解成易于携带的木柴,由雄性们分担。
那些经过反复鞣制,韧性极佳的胃袋水囊,则被云舒仔细叮嘱要妥善保存起来,她计划在队伍即将进入更为干旱的沙漠区域时,再寻找可靠水源将它们灌满。现在,它们是被小心包裹起来的宝贵储备。
最后的这片草原路段,主要由雄性兽人们背负着雌性、老弱以及大部分物资前行。得益于与红石部落的融合,队伍中的雄性数量颇为充裕,即便算上背负的人员、沉重的木柴以及其他各类物资,分摊到每个强壮的雄性兽人身上,这份重量对他们而言也尚在可轻松承受长途跋涉的范围内。
加之有角圭率领的侦查小队提前探明了路线,标记了潜在的危险,这段草原余下的路程相对最轻松,他们走得异常顺利。在离开草原后的第二日傍晚,队伍成功抵达了草原与荒石区的交界地带。
天气,正如同之前所预测的那样,因着那场可能提前三个月到来的“大寒季”的影响,即便是傍晚,空气中的寒意也已十分明显,呵出的气都会凝成白雾。
雄性们将背负的族人和物资小心放下后,纷纷低吼着转为的兽人形态,并迅速套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带着毛绒内里的兽皮衣。这些兽皮衣虽简陋,却比之前左一块右一块的往身上绑缚皮子好穿脱多了~也有了保暖生存的保障。
负责扎营的族人迅速清理出片安全的区域。交界地带并不缺乏低矮的灌木和枯死的树木,柴火很快被收集起来。
篝火依次点燃,除了专门用于烹饪的十个灶坑外,另外还燃起了三堆更大的篝火,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努力驱散着四周不断侵袭的寒凉。族人们自然而然地围拢在火堆旁,汲取着温暖。
简单却热乎的晚餐后,石鸣族长再次强调了进入荒石区后需要注意的事项,保持队形、注意警戒、跟紧标记。随后,他便招呼所有族人尽早休息,积蓄体力,以应对明日正式进入荒石区后可能面临的挑战。
清晨的风,带着与草原截然不同的凛冽与干燥,掠过荒石区边缘嶙峋起伏的轮廓,将石缝间的细沙和砾石卷起,形成一个个微小的、打着旋的涡流。
红石部落的队伍,踏着熹微的晨光,再次启程。三百余人的队列,在这片怪石耸立、地貌崎岖的荒凉之地,宛如一条快速移动的、坚韧的长蛇,顽强地向着未知的前方延伸。
石鸣族长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他经验丰富,目光如炬,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坚实的地面上,巧妙避开了那些被角圭小队在凌晨时分用特殊记号标记出的、可能松动的岩块或隐藏的裂缝。
队伍的两侧,介森和岩山这两位经验老道的部落兽人,各自率领着十名最为精锐的兽人战士,保持着高度警戒。
他们保持着半兽化的形态,锋利的兽爪在粗糙的岩石表面上无意间留下浅浅的划痕,鼻翼不断翕动,全力捕捉着风中可能带来的任何一丝异常气息,无论是陌生兽群的气味,还是其他潜在的危险信号。
云舒走在中部相对安全的后勤队伍里,她的目光不时扫过路旁的岩石。“阿灰,”她朝身旁那个受了伤的青年喊道,“你来看看,这个标记指示的方向没错吧?”
阿灰立刻敏捷地凑上前,伸出因长期待在沼泽地而略显粗糙的手指,仔细抚过一块岩石上刻着的、代表安全通行的三角记号。
然后笃定地点头,话语虽然依旧简短,但已比初遇时流畅了许多:“这边……绕开。后面,有松动……大石头。”他如今已能较好地融入部落,身上换上了部落统一鞣制的、合身的兽皮衣,原本瘦弱的身板也结实了不少。
他编草篓的手艺愈发精湛,昨夜还主动帮着后勤队伍编了不少扎实的草背篓。此刻,他腰间别着一柄自己打磨锋利的石矛,矛尖上隐约可见一抹淡绿色的痕迹,那是他按照云舒的提示,将那种具有麻痹效果的宽叶草捣碎后,仔细涂抹上去的“秘密武器”。
进入荒石区不过两个小时,周遭的景象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荒凉、肃杀。原本在交界处还能见到的一些耐旱、低矮的草本植物,此刻已彻底消失不见,视野所及,只剩下大片大片死寂的、灰褐色的岩石。
这些岩石千奇百怪,堆叠挤压,形成连绵不绝的、沉默的屏障。仅有几株不知枯死了多少年、形态扭曲怪异的巨大树木的残骸,如同巨人的骸骨般矗立在石海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风穿过狭窄石缝时,发出如同呜咽般的尖啸,卷起的沙砾打在兽皮衣物上,发出连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噼啪声响。
原本还带着些许好奇的云乐和木卡,此刻小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嬉笑,被一种近乎本能的紧绷和沉默取代,寸步不离地跟在云舒身后。
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明显放缓,气氛凝重。每安全走过一段复杂的路段,前方不远处的石堆后,总会适时地探出角圭那警惕而精干的身影,他用手势向后方传递着“安全,继续前进”的信号。
“族长!”正午时分,当太阳升到头顶,无情地炙烤着这片石漠时,角圭的身影出现在一块高耸的、如同了望台般的巨石顶端,他的声音顺着风,清晰地传了下来,“前方大约三公里处,发现一处水源!是个天然形成的石潭,面积不小!但是……潭边似乎有动静,兽人数量不少!”
石鸣的脚步瞬间一顿,与身旁时刻保持着战斗姿态的里巳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在荒石区这种缺水的环境中,一处稳定的水源意味着什么。
它既是生命的希望,也必然是冲突与争夺的焦点。若有其他迁徙队伍或者本地势力盘踞在那里,冲突几乎无法避免。
“介森,点二十个族人,随我先行过去探查!”石鸣当机立断,沉声下令,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里巳,你留下,负责护住大部队。立刻安排所有老弱和雌性,转移到西侧那个看起来比较隐蔽的石坳里,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刚要走,前方又传来了角圭更加急促的呼喊声,伴随着一些模糊的沙沙声:“族长!是他们!就是之前在草原探路时遇到过的那支队伍!有两百多兽人!他们全都聚集在石潭边!”
“等等。”就在这时,一只微凉而纤细的手拉住了靠的最近的里巳,喊住了族长他们,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是云舒。她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侧,声音却出奇地冷静,目光扫过身后石坳中那些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族人们。
“让角圭的人再仔细探探,对方的雌性和雄性具体是如何分布的?他们精神状态如何?”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我们不能贸然全部冲上去。石坳里的族人,还有我们收集起来的这些物资,经不起任何混乱的冲击。”
里巳愣了一下,低头对上这小雌性那双清亮得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他心头那点因战斗将至而产生的躁动,奇异地平复了一些。
石鸣族长点了点头,朝不远处一名负责传令的兽人打了个手势。那名兽人会意,立刻如同灵猿般悄无声息地隐入了岩石的阴影之中,向前方潜去。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风中隐约带来的隐约哭嚎和男人粗野的咒骂声,让石坳中的气氛更加压抑。
阿灰突然浑身一僵,攥着石矛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在打……雌性。”
他曾在那片危机四伏的红樟树森林边缘,亲眼见过被强大部落掳掠的独行者的凄惨下场,此刻远处传来的声音,与他记忆中那些绝望的画面重叠,勾起了深埋心底的恐惧。
约莫一个小时后,那名派出的战士终于返回,带回了他冒着风险抵近观察到的情报:“族长,查探清楚了。对方雄性兽人约有一百二十人,都聚集在石潭北侧较为平坦干燥的地方,看起来状态很不对劲。
南侧靠近岩壁的地方,用粗韧的草绳绑着一大群雌性,约莫八十多个,其中有几个腹部明显隆起,像是怀了崽的,被特别粗暴地绑在几根突出的石柱子上,动弹不得!”
石鸣的眉头死死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阴沉得可怕。如果是正常的部落迁徙,绝无可能如此对待本族的雌性,尤其是怀有身孕的雌性!除非是……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手指飞快捻动着兽骨念珠的巫祝。
巫祝抬起眼帘,眼中充满了凝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吐出的话中带着寒意:“是掳掠……他们不是正常的部落,是一群迷失了灵魂的掠食者。”
角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细节,急忙补充道:“对了族长!这些雄性兽人的眼睛,很不正常!非常浑浊,布满了血丝,通红通红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云舒听到这里,心脏猛地一沉。眼睛通红?结合他们掳掠雌性、甚至可能……她脑海中闪过一个极其糟糕的猜测,难道……
“不能等了!”石鸣猛地低呵道,做出了最终决断,“介森、阿岩、樟青、岩山!你们各自带领狩猎队,从正面冲,牵制住北侧的那些雄性!注意避开他们,以游斗为主!角圭,你带你小队的人,绕到东侧那个石坡上去,用石头砸他们的后路和侧翼,制造混乱!里巳,你挑选最精锐的战士,跟我从西侧那片乱石滩快速突破,直奔南侧,首要目标是解救那些被绑住的雌性!巫祝和云舒,你们带着所有雌性、老弱和伤员,留在后方,务必看护好我们的物资和营地!”
“族长!”云舒立刻上前一步,将十个颜色发绿,鼓鼓囊囊的胃袋水馕塞到离得最近的里巳手里,“让正面和侧翼的雄性,都在利爪和武器上抹上阿灰准备的这种草汁!只要划破对方的皮肤,就能让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不过一定要提醒大家,千万注意,别不小心伤到自己人!”
里巳接过那还带着云舒指尖微凉温度的兽皮袋,心头那点莫名的悸动再次浮现,但立刻被更加汹涌的战斗意志所取代。
他毫不犹豫地取出草浆,将其仔细涂抹在自己已然弹出的、闪烁着寒光的利爪之上。那淡绿色的草汁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冷光。他随即将草袋递给身旁的其他雄性,命令迅速分发下去。
战斗的号角,由石鸣族长一声充满野性与力量的、完全兽化后的长嚎正式吹响。这声咆哮如同惊雷,在空旷的荒石区上空猛烈回荡,传递着不容置疑的攻击指令。
早已蓄势待发的介森和樟青,立刻率领着狩猎队的战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隐蔽处冲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指石潭北侧那群混乱的雄性。
那些敌人果然如角圭所描述的那样,大多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污垢和结痂的伤痕,脸颊因长期的饥饿与疯狂而深深凹陷下去。
然而,与他们憔悴身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那双双浑浊不堪、布满了血丝、猩红得如同滴血般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丝毫理性,只有最原始、最纯粹的嗜血与疯狂光芒!见到红石部落的战士们发起进攻,他们非但没有露出惧色,反而齐齐发出了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刺耳嘶哑的咆哮,纷纷兽化,露出尖牙利爪,不顾一切地、毫无章法地冲了过来!
“小心他们的疯劲!别被缠住!”介森战斗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了这些敌人的异常之处,他大吼着提醒同伴,同时利爪如电,精准地刺入一个冲在最前面的疯狂雄性的大腿。
那雄性身体猛地一个踉跄,伤口处鲜血汩汩流出,但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扭曲而诡异的笑容,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咧开满口黄牙,伸出肮脏的手爪就要去抓扯介森。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前冲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变得迟滞、僵硬起来,伤口周围的皮肤迅速泛起不正常的红肿,整条腿肚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痉挛,阿灰那具有强烈麻痹效果的草药,开始发挥作用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西侧乱石滩后,石鸣族长和里巳率领的突击精锐,如同捕猎的猛虎般悄无声息地潜行而至,随即猛然发难,扑向南侧那些被囚禁的雌性!
里巳的动作快得惊人,在乱石间腾挪转移,几乎留下道道残影,他每一次利爪的挥落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地格挡开零星冲过来阻拦的敌人那毫无章法的攻击。
同时,他那涂满了麻痹草药的爪子,总会以最刁钻的角度,在对方的手臂、腿侧等非要害部位留下浅浅的、却足以让草药生效的伤口。
石鸣族长眼角余光,始终牢牢锁定着南侧那些被紧紧束缚的雌性。她们被粗糙的草绳死死地捆绑在冰冷的石柱上,有的因为长期的折磨和恐惧而蜷缩在地上,身体不住发抖。
有的则怀抱着明显隆起的腹部,低垂着头,发出微不可闻的、绝望的啜泣,当她们看到里巳等人如同神兵天降般冲过来时,灰暗的眼眸中猛地迸发出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亮光,但那光芒仅仅闪烁了一瞬,便被更深的绝望和麻木所覆盖,她们似乎已经不敢再怀抱任何希望。
里巳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力量的嘶吼,后腿猛地发力,如同一颗炮弹般踹开一个试图从侧面扑来的疯狂雄性,同时右臂肌肉贲张,利爪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劈砍在捆绑着一名怀孕雌性的、足有成人手臂粗的石桩上!“咔嚓”一声脆响,石桩应声而裂!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危险的预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浸透他的脊背!一个身型异常魁梧、头部带着狰狞疤痕的雄性,如同鬼魅般从他视线死角的斜后方猛然扑出!
他眼中闪烁的红光几乎凝成实质,充斥着最纯粹的暴戾与杀戮欲望,完全兽化的、锋利的爪子,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里巳毫无防护的后心!正是这群疯狂掠食者的首领!
“小心!”石鸣族长充满焦急的吼声从后方传来。里巳几乎是凭借着他千锤百炼出的、近乎本能的战斗直觉,在间不容发之际猛地向侧方拧身旋转!
嗤啦~利爪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肩头掠过,瞬间在他结实的肩胛处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深可见骨的血痕!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里巳的头脑更加清醒冷静。他借着旋转的力道,反手一爪,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砍在了那首领刚刚收回的手臂上!
草药的效力立刻显现,那首领粗壮的手臂肉眼可见地软塌下去,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然而,让里巳心头一凛的是,这首领竟仿佛完全感觉不到麻痹带来的影响,脸上疯狂之色更浓,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竟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再次不管不顾地抓向里巳的脖颈!
“这群彻底疯了的怪物!”里巳咬牙低骂,腰腹核心骤然发力,左后腿如同钢鞭般抽出,狠狠踹在对方因受伤而露出的破绽,小腹之上!那首领吃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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