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烽烟骤起圣城黯，佛理暂慰众生心（2/2）

行至城外十里亭，忽见宗赞王子率亲兵等候在此。王子卸下华服，换上一身戎装，对众人道：“边境告急，本王即日就要领兵出征。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会。诸位回到中原，还请转达吐蕃愿与大宋永结友好的心意。”

王语嫣轻声道：“王子保重。”

宗赞王子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片刻，叹道：“当年西夏一别，本以为再无相见之日。今日重逢虽是短暂，却也了却一桩心愿。诸位，珍重！”

说罢，勒转马头，率部绝尘而去。

回大轮寺途中，众人都沉默不语。直到看见大轮寺的金顶在夕阳下闪光，小无心才轻声道：“缘起缘灭，莫非前定。只是这刀兵之劫，不知又要持续到何时。”

王语嫣望着天边晚霞，忽然想起那夜桑杰嘉措的叹息。这雪域圣地的欢乐与宁静，终究也难逃世事纷扰。唯有大轮寺的钟声依旧，在群山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永恒的慈悲。

回到大轮寺时，正值暮钟初鸣。但见夕阳余晖洒在金顶之上，与四周白雪交相辉映，恍若佛光普照。桑杰嘉措早就在经堂外等候，见众人风尘仆仆而归，含笑合十道：“此去逻些，可曾领略到雪域新年的殊胜景象？”

小无心率先上前，眉飞色舞地讲述起来。他将大昭寺除夕夜的驱鬼仪式说得活灵活现，那些戴着狰狞面具跳羌姆舞的喇嘛，那些在寒风中长跪磕头的信徒，还有布达拉宫中庄严肃穆的法会，一一娓娓道来。独孤剑抢着补充摔跤比赛的盛况，说到自己被吐蕃勇士摔倒在地时，还特意比划着当时的招式，引得众人莞尔。阿碧则细数八廓街上的各色珍奇，从尼泊尔的铜佛到印度的香料，说得兴致勃勃。连一向沉默的独孤剑也破天荒地开口，称赞布达拉宫建筑之精奇。

王语嫣静立一旁，待众人说完，才轻声道：“最令人难忘的，是除夕夜万千酥油灯汇成的星河。那些信徒绕寺长拜，额上结着厚茧，眼中却闪着虔诚的光芒。这般景象，着实令人动容。”

桑杰嘉措捻动佛珠，含笑听着。待众人说毕，他缓缓道：“新年喜庆，原是众生对平安喜乐的祈愿......”话未说完，忽见王语嫣神色黯然，轻声道：“我们在归途上听闻，吐蕃与大宋边境又起刀兵了。”

殿内一时寂静。小无心抬头望着桑杰嘉措：“师父，为何这世上总是纷争不断？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江湖之中，总有人要争个你死我活。”

桑杰嘉措长叹一声，目光望向殿外苍茫雪山：“佛说众生皆苦，苦的根源便在执着。执着于权力、土地、财富，乃至执着于胜负荣辱。”他转向小无心，“便如这雪域高原，看似清净，实则千百年来部族纷争从未止息。须知缘起性空，诸法无我，若能参透此理，便知争抢不过是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