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镇国将军的掌心月(一)(1/2)

一 、朔风卷疫,白衣临塞

雁门关的风,带着淬了冰碴子的戾,刮过连绵起伏的城墙时,能发出呜咽似的嘶吼,像是无数战死沙场的英魂,在暮色里低吟。

城墙上,一面玄色的“萧”字大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旗竿下立着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

萧承安。

大靖的镇国大将军,是雁门关的定海神针,是北疆百姓口中的“活阎王”,更是让北狄铁骑闻风丧胆的不败战神。

他身着一袭玄铁铠甲,甲片上还凝着未干的血渍,那是昨夜突袭北狄先锋营时留下的。铠甲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魁梧身形,墨发高束在紫金冠中,几缕碎发被风吹得贴在额角,衬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愈发冷峻。他的眼神,是常年在战场上磨砺出的锐利,像鹰隼锁定猎物时的寒芒,扫过城下的荒原时,带着睥睨天下的威严。

他手中握着的玄铁重剑,足有七十斤重,剑身黝黑,却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这剑是皇上御赐,由西域玄铁锻造,斩金断玉不在话下。而更让这柄剑所向披靡的,是萧承安藏在骨子里的本事——那是他在母后空间的万宝阁里,所得的现代格斗技巧。

没人知道万宝阁是何来历,只知道萧承安自五年前从阁中出来后,武功愈发深不可测。他将现代搏击的寸劲、锁喉、地面缠斗之术,与大靖的枪法、剑法融会贯通,在战场上往往能以雷霆之势制敌。北狄的将领,死在他剑下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以至于北狄的歌谣里都唱:“宁惹阎王,莫惹萧郎。”

“将军!”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副将沈策满脸焦灼地奔上城楼,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营、营中又倒下了二十三个弟兄!还有……城南的流民村,也传来消息,说是瘟疫蔓延得厉害,已经……已经死了十多个人了!”

萧承安握着剑柄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瘟疫。

这个词像一块巨石,狠狠砸进他的心里。

三天前,营中第一个士兵出现高烧不退的症状,起初只当是风寒,可没过多久,那士兵便浑身溃烂,咳血而亡。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士兵倒下,症状如出一辙:高烧、呕吐、皮肤溃烂、呼吸困难。

军医们束手无策,熬制的汤药喝下去,半点效果都没有。

萧承安派人封锁了军营和流民村,严禁任何人出入,可瘟疫就像无孔不入的鬼魅,依旧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他猛地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带起一阵风,玄铁铠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双锐利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我将令,全军戒严!凡有发热症状者,即刻隔离至城西的空营!另外,快马加鞭前往京城,向陛下求援!就说雁门关瘟疫肆虐,急需良医和药材!”

“是!”沈策领命,正要起身,又被萧承安叫住。

“等等。”萧承安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告诉我父皇,若太医院的人不愿来,就……就提我的名字,说我萧承安,求他们来!”

他一生戎马,从未低过头,可此刻,为了手下的弟兄,为了城外的百姓,他愿意放下所有的骄傲。

沈策看着将军眼底的红血丝,鼻子一酸,重重地点头:“末将遵命!”

马蹄声哒哒地响,信使骑着快马,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扬起的尘土在暮色里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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