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悦心医馆缘:萧承悦与宋玉书的情深缘长(2/2)
宋玉书接过姜茶,指尖触到温热的瓷杯,一股暖意从指尖传到心底,让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几分。他自小父母双亡,靠着乡邻的接济才读了几年书,为了参加科举,他一路从江南走到靖都,盘缠早在半路就用尽了,连日来风餐露宿,住的是破庙,吃的是冷硬的馒头,身子终究是熬不住了。本想着随便找个药铺抓几副最便宜的草药,能止了咳嗽就行,却没想到误打误撞进了这家悦心医馆,更没想到,眼前的医女竟如此温柔,丝毫没有嫌弃他的落魄。
他捧着姜茶,小口小口地喝着,姜茶的辛辣混着红糖的甜,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胃,也暖了心。他抬眼看向萧承悦,她正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鄙夷,只有纯粹的关切。宋玉书的心中,忽然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在荒芜的沙漠里,遇到了一汪清泉。
喝完姜茶,宋玉书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不再是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萧承悦伸出手,轻声道:“宋公子,伸手,我为你诊脉。”
宋玉书依言伸出手,放在诊桌的脉枕上。他的手很瘦,骨节分明,皮肤因常年劳作和风吹日晒,显得粗糙,还带着几道浅浅的伤痕。
萧承悦将指尖搭在他的腕间,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肌肤,眉头渐渐蹙起。她的感知敏锐天赋在此刻发挥了作用,指尖下的脉搏虚浮散乱,像是风中残烛,稍不留神就会熄灭,尤其是肺脉,弱得几乎摸不到,这哪里是简单的风寒,分明是长期劳累加上营养不良引发的严重肺病,若是再拖延下去,别说参加科举,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她收回手,眼神里带着几分凝重,语气认真地对宋玉书说:“宋公子,恕我直言,你的病并非风寒那般简单,是积劳成疾引发的严重肺病,需要长期调理,切不可再劳累了。若是再继续奔波,怕是病情会越发严重。”
宋玉书闻言,脸色瞬间又变得惨白,他怔怔地看着萧承悦,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多谢姑娘告知,只是在下……在下囊中羞涩,怕是连诊金都付不起,更别说长期调理的药费了。”
他说着,便要起身告辞,撑着那把破伞,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落:“叨扰姑娘了,是在下唐突了,这就离开。”
“公子且慢。”萧承悦连忙叫住他,眼底满是怜悯,她起身走到药柜前,手指拂过一排排药匣,声音温柔却坚定,“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公子的诊金和药费,我先替你垫着。等公子日后功成名就,再还我便是,若是一直未能得志,那这点钱,就当是我为大靖惜才了。”
宋玉书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承悦,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眼眶竟微微发红。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对他如此慷慨,如此信任。
萧承悦却没给他推辞的机会,转身打开药匣,动作娴熟地抓药。她的手指在药匣间穿梭,抓过当归、川贝、百合、杏仁,每一味药的分量都拿捏得分毫不差,这是多年行医练出来的本事。她将药材包进牛皮纸里,折好边角,又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药方,字迹娟秀,条理清晰。
“这是半个月的药,”她将药包和药方递给宋玉书,“每日煎服两次,先用武火煮沸,再用文火慢熬半个时辰。另外,我再为你扎几针,缓解咳嗽之症,能让你好受些。”
宋玉书接过药包,指尖触到牛皮纸的粗糙,心中百感交集。他张了张嘴,终于说出一句:“姑娘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萧承悦笑了笑,转身从抽屉里取出银针。那银针是纯银打造的,细如牛毛,放在白瓷盘里,闪着银光。她用酒精棉擦过银针,又为宋玉书找准肺俞、列缺等穴位,指尖轻轻一捻,银针便精准地刺入穴位。她的手法轻柔,宋玉书只觉得指尖传来一丝微麻,却没有半分痛感,片刻后,喉咙里的痒意便消散了不少,那撕心裂肺的咳嗽,也终于止住了。
“姑娘的医术,真是神乎其技!”宋玉书由衷地赞叹道,看着萧承悦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与感激,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萧承悦将银针收起,笑着说:“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日后每日辰时,可来医馆复诊,我再根据你的病情调整药方。”
宋玉书点了点头,紧紧攥着药包,向萧承悦深深作了一揖,这才撑着破伞,慢慢走进雨幕里。萧承悦站在门口,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轻轻叹了口气。春雨依旧淅淅沥沥,只是这雨,似乎又添了几分温柔。
医馆里,萧承福凑到六姐身边,眨着眼睛问:“六姐,那个宋公子看起来好可怜,你为什么要帮他呀?”
萧承悦摸了摸弟弟的头,目光望向宋玉书离开的方向,轻声道:“因为他眼里有光,有对读书的执着,有对未来的期盼。这样的人,不该被病痛和贫困困住。”
萧承福点了点头,又指着篮里的枇杷说:“那等宋公子下次来,我也给他尝个枇杷,让他也尝尝甜滋味。”
萧承悦看着弟弟纯真的脸庞,忍不住笑了,眼底的温柔,像春雨般,漫了开来。悦心医馆的故事,似乎在这场春雨里,又多了一段温柔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