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法理暗涌，旧鼎新柴（2/2）

“我们不能等着案子送上门，”王睿对同伴们说，“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我们的‘器测’，是为了让‘五听’更准，让律法更公！”

这段时间，林凡回府更晚，眉宇间常带着思虑。顾莲舟细心察觉，并未多问，只是将书房整理得更加舒适，宵夜准备得更加精心。

一日，林凡在书房看到长子林怀瑾（安儿）正在阅读一份关于司法检验的争论文章，便随口问了他的看法。

林怀瑾放下文章，认真答道：“父亲，孩儿以为，律法之目的，在于止争定分，惩恶扬善。若格物之法能更接近真相，便与律法精神无异。然其推行之难，在于人心非是算学公式，无法全然用数字衡量。如何取信于人，或比技术本身更为关键。”

林凡欣慰地点点头。儿子的思考，已然触及了问题的核心——技术易得，信任难建。

转机出现在一桩看似普通的民间斗殴致死案上。京城两名纨绔子弟当街争执，一人被推搡倒地，后脑磕碰石阶，不治身亡。现场目击者众多，皆言是意外失手。苦主家却坚称是故意谋杀，并买通数人作伪证。

案件审理陷入僵局。主审的刑部郎中不胜其烦，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死者衣物、现场石阶的刮擦样本等，送到了冷冷清清的“刑名格物检验所”。

王睿接到任务，极其慎重。他与同伴们仔细检验了衣物上的磨损痕迹与石阶的棱角，进行了受力分析模拟，甚至复原了当时的碰撞角度。最终，他们出具了一份详细的检验文书，结论倾向于是意外滑倒导致的致命撞击，与故意推搡致死的痕迹特征存在明显差异。

这份文书送到刑部，顿时引起了更大的争议！苦主家背后亦有势力，指责检验所“收受贿赂，妄断案情”。案件一下子从普通的刑案，升级成了关乎“检验所”存废的风向标案件。

夜色深沉，林凡站在窗前，听着赵虎汇报检验所面临的新压力。

“告诉他们，”林凡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秉公办理即可。证据如何，便如何说。此案，或许正是打破僵局的那块石头。”

他知道，司法改革的道路上，从不缺少风波。而真正的基石，正是在这一次次的风波与考验中，凭借无可辩驳的事实与严谨的程序，一砖一瓦地奠定起来的。

“刑名格物检验所”这叶小舟，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下一章的走向，将取决于这场看似普通的斗殴案，如何在大晟最高司法权力的注视下，演变为一场决定新旧法理命运的关键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