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骨笛催尸(1/2)
黑风的余孽还在石洼村的巷子里打着旋,卷起地上的墨痕画出歪歪扭扭的圈,李青刚把《尚书》揣进怀里,村西头就飘来阵呜咽的笛声。那声音像是用生锈的铁片刮着骨头,又尖又涩,听得人头皮发麻,黄大仙“嗷”地一声蹿上李青肩头,爪子死死扒着他的衣领,连金项圈都歪到了脖子后面。
更诡异的是那些本已瘫在地上的行尸。笛声刚起,它们青灰色的手指突然抽搐着蜷起,关节“咔咔”作响,像是生了锈的合页被强行掰开。十几具行尸竟以同样的角度转头,黑洞洞的眼眶齐刷刷对准村西方向,随后迈着僵硬的步子,排成三列横队,手臂平举,掌心朝前——那姿势,像极了古籍里记载的“俑阵”。
“不好!”云逍的青铜剑“噌”地出鞘,剑光照亮晒谷场的方向,“是白骨夫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晒谷场的石碾子上站着个骇人的身影:浑身白骨嶙峋,肋骨根根分明,左臂齐肩而断,右手里却横着支莹白的骨笛,笛身上布满细小的孔洞,孔眼里嵌着些灰黑色的碎屑,细看竟是没烧尽的纸灰。她的骷髅头歪在肩头,下颌骨随着笛声上下开合,像是在无声地吟唱。
“那骨笛是用文人的腿骨做的!”苏荣的声音发颤,银针在指尖转得飞快,“你看笛孔里的纸灰——是《六经》的残片!她在用骨笛吹奏文魄的邪气,操控这些行尸!”
话音未落,白骨夫人吹了个悠长的颤音。行尸们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齐刷刷往前挪了三步,掌心突然冒出些尖锐的东西——是磨尖的竹片,竹节处还沾着墨汁,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它们举着竹片,喉咙里挤出“嗬嗬”的声响,竟开始围着众人转圈,竹片划过地面,留下道道家墨色的弧线,像是在画某种诡异的符咒。
“她在复刻‘焚书坑儒’的阵仗!”云逍心头一沉,腰间的百鬼幡碎片突然烫得惊人,布料下的符咒隐隐发亮,“这些行尸的魂魄被锁在骨笛里,笛声就是催命符!等它们把圈子收紧,就会用竹片把我们钉在地上,像处理那些被焚毁的竹简一样!”
老周抱着小花和小石头退到墙角,把醒木攥得死紧:“俺娘说过,读书人最怕的就是竹片钉手心,说是会断了文气!这老妖婆真是歹毒!”他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行尸们大喊,“你们当年不都是赶集卖竹器的吗?忘了自己亲手编的竹篮多结实了?”
行尸们的动作顿了顿,像是被说动了,可白骨夫人突然变了个调门,笛声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行尸们的眼眶里渗出更多黑液,动作比之前更凶戾,竹片上的墨汁滴在地上,竟晕开个个扭曲的“死”字。
“跟它们废话没用!”苏荣手腕一抖,数枚金针“嗖”地飞出去,直取行尸们的手腕——那里正是竹片与手臂连接处。可行尸们像是长了后眼,齐刷刷侧身,竹片精准地挡开金针,针尖上的雪莲粉撒在地上,只冒起阵白烟,烫得行尸们哆嗦了下,却没倒下分毫。
“雪莲粉只能暂时压制,伤不了它们的根本!”苏荣急得额头冒汗,“得先毁了骨笛!”
李青盯着白骨夫人手里的骨笛,突然想起玄清道长临行前的嘱咐:“遇文煞缠身,可以心头血引符,破邪于无形。”他咬咬牙,狠狠咬破指尖,鲜血珠立刻涌了出来。他将血珠点在刚画好的静心符上,符纸瞬间燃起道刺目的红光,像支离弦的箭,直扑石碾子上的白骨夫人。
“来得好!”白骨夫人的骷髅头转了半圈,竟用左边的肋骨猛地夹住符纸,红光在骨缝间剧烈闪烁,却没能烧穿骨头,反而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似的,渐渐黯淡下去。她的下颌骨“咔哒”动了动,发出刺耳的笑声:“多谢小道长送魂!这心头血混着玉麒麟的血脉,正好给我的骨笛补补灵气!”
骨笛的音调陡然拔高,尖锐得像是无数根针在扎耳朵。行尸们像是疯了一样,嘶吼着扑上来,竹片上的墨汁“滴答”落在地上,画出的“死”字越来越清晰。李青被三具行尸围住,桃木剑左右格挡,却顾此失彼,后背又挨了一下,这次是竹片擦过,带起道血痕,墨汁渗进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
“青哥!俺来帮你!”黄大仙突然从他肩头跃下,直扑最近那具行尸的脸,爪子死死扒住对方的眼眶,行尸吃痛,竹片“哐当”掉在地上。可黄大仙刚想松爪,却被行尸另一只手抓住,那青灰色的手指越收越紧,小家伙疼得龇牙咧嘴,金项圈都被勒得变了形。
“放开它!”李青红了眼,桃木剑带着红光劈过去,正中行尸的手腕,骨头“咔嚓”断裂,黄大仙趁机挣脱,一瘸一拐地跑回他身边,爪子上还沾着黑液,委屈地蹭着他的裤腿。
就在这时,郑玄的虚影从《尚书》里飘出来,对着白骨夫人喊道:“你本是唐代校书郎的妻子,因丈夫被冤杀,才殉情而死,为何甘愿被阴无常利用,残害无辜?”
白骨夫人的动作猛地一顿,骨笛的音调乱了半拍。骷髅头转向郑玄,眼眶里的黑液竟泛起丝红色,像是在流泪:“丈夫……我的丈夫……”
“她的丈夫是被诬陷私藏禁书而死的!”郑玄的虚影急道,“阴无常就是利用了她的执念,告诉她用文魄的力量能复活丈夫,她才会帮着作恶!”
李青心里一动,突然对着白骨夫人喊道:“你看看竹片上的墨汁!那是用石洼村村民的血熬的!你丈夫若是知道你用无辜人的血来满足执念,会认你这个妻子吗?”
白骨夫人的骨笛“当啷”掉在地上,骷髅头剧烈地晃动起来,肋骨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在挣扎。行尸们失去笛声控制,动作变得迟缓,眼眶里的黑液渐渐褪去,露出些清明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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