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公堂对峙,暗箭难防(1/2)
州府衙门,公堂之上。
气氛肃杀。明镜高悬的匾额下,端坐着本次复核的主审官——一位姓王的州府通判,他面色严肃,看不出喜怒。周子渊作为副主考兼学政,坐在旁听位,眼帘低垂,手中轻轻捻动着佛珠,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唯有偶尔抬眼看向堂下林夙时,那目光深处的一丝冷意,才能窥见其真实心绪。
堂下两侧,除了衙役,还站着不少闻讯赶来关心此事的学子士绅,沈文舟、韩青赫然在列,皆面带忧色。张绪则坐在更靠前的位置,闭目养神,仿佛眼前风波与他无关。
林夙站在大堂中央,青衫磊落,脊梁挺得笔直。他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有关切,有审视,更有不少来自崔家势力或是周子渊门生的幸灾乐祸。
“堂下林夙!”王通判一拍惊堂木,声音威严,“现有学子联名举告,言你籍贯文书有伪,师承不明,乃欺瞒朝廷,窃取功名!你有何话说?”
“回大人,”林夙声音清晰,不卑不亢,“学生之籍贯、师承,皆有官府文书、书院记录为凭,一应手续俱全,何来‘欺瞒’、‘窃取’之说?学生恳请大人明察,传唤人证物证,以正视听。”
“带人证!”王通判喝道。
首先上堂的是两名自称来自“江宁府”的商人,言之凿凿,说从未听说过当地有“林夙”此人,其家族更是子虚乌有。
林夙心中冷笑,这等手段,实在拙劣。他不慌不忙,向王通判请求:“大人,学生离乡日久,或有乡邻不识。然学生之身份,江宁府衙户房必有存档。学生恳请大人行文江宁府,调取原始籍档,一查便知。”
他语气笃定,毫不心虚。王通判微微颔首,这确是正理,当即命书记官拟文。那两名“商人”见状,神色顿时有些慌乱。
接着,质疑转向他的“师承”。有依附周子渊的学官起身,咄咄逼人:“林夙,你言称师从张绪先生,然你入院不过数月,此前学问从何而来?莫非真有不可告人之师?”
这一问题更为阴险,试图将他与“苏砚”的过去联系起来。
林夙早已备好说辞,从容应对:“学生家道中落前,亦曾延请西席,自学经史。后父母见背,漂泊四方,于江湖市井间,亦未曾辍学。直至有幸蒙张师不弃,收入门下,方得系统指点。学问之道,贵在持之以恒,岂可以入院时日长短,妄断一人之学养?”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过往,又捧高了张绪,更暗讽对方以时间论深浅的荒谬。
那学官被噎得面红耳赤,还要再辩,却被张绪一声淡淡的咳嗽打断。
张绪终于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向王通判:“王大人,老朽收徒,看的是一颗向学之心与璞玉之质,而非其过往是否显赫。林夙之才学,院试文章便是明证。若因其曾历坎坷便质疑其师承,岂非寒了天下寒门学子之心?”
他声音不高,却重若千钧。堂下不少寒门出身的学子闻言,皆露出深以为然的神色。
周子渊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终于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绵里藏针的力道:“张兄爱徒之心,我等理解。然科举取士,关乎国体,不得不慎。林夙之才,确有目共睹,但其来历若有丝毫含糊,恐损科举清誉啊。依我看,不若暂且搁置其功名,待江宁府回文,查明一切,再行定夺,方为稳妥。”
他这话看似公允,实则是要将林夙“拖死”。官场行文,往来耗时数月,届时黄花菜都凉了,即便最后证实无误,错过了最佳的扬名时机,后续乡试也会大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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