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双王伏淮(2/2)
他足尖轻点,如鬼魅般绕至壮汉身后,刀锋贴着麻绳向上游走半圈,寒光闪过之处,紧绷的麻绳应声而断,簌簌坠地。
壮汉如困兽得脱,僵直的双臂终于重获自由。他缓缓舒展十指,腕骨发出轻微的咔咔声,紧接着猛然收掌,抱拳作揖,脊背绷直如枪,以江湖中最郑重的礼节向陈福躬身行礼。
然后,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那一条条狰狞的砍伤和箭伤的疤痕,烛火在沟壑间明灭:“咱可不是贪生怕死的鼠辈!就想再上战场搏份军功,就算马革裹尸,也好过窝囊死在阴沟里!他日若是青史留名,这命便也是值了!”
陈福听罢,目光微凝,眸中浮起一抹罕见的赞赏。他缓缓点了点头,似是对壮汉骨子里的硬气与磊落之举,给出了最高的认可,那颔首的动作沉稳有力,带着历经世事的厚重与惺惺相惜的分量 。
在顾家壮汉的引动下,陈福这边抓到的暗桩们逐一被突破心理防线,最终不动干戈的纷纷招供。
当浓雾退去,红日跃上睿王府的高墙时,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正弥漫着腐锈与血腥交织的气息。
淮王麾下的暗桩们被粗粝的铁链锁在潮湿石壁上,链环拖曳的声响混着滴水声,在阴冷的甬道里荡出瘆人的回响。
地牢深处的审讯室好似人间炼狱。炽烈的炭火在铜盆中吞吐猩红,悬于半空的铁烙烧得通体透亮,让人看上一眼都觉浑身发抖。
一名嘴硬的暗桩被绳索缚在刑架上,破损的单衣下,早已血肉模糊。
侍卫狞笑着将烧红的铁烙按向他裸露的后背,瞬间腾起一道道白烟,皮肉焦灼的焦糊味混着皮肉滋滋作响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炸开,那即将烧穿皮肉的恐怖感,仿佛就连空气都畏惧到凝固。
侍卫看了看手里滋滋冒油的铁烙,凑近这个犯人焦黑的伤口轻轻晃动,然后说道:“识相些,莫要把这身硬骨头熬成焦炭。”
话音未落,铁烙“当啷”坠入火盆,溅起的火星如恶鬼獠牙般窜上半空。他又从炭火深处抽出另一支通体赤红的烙铁,在幽暗中泛着妖异的红光。
“啊……”凄厉的惨叫骤然撕裂地牢死寂。
烧红的烙铁一触及胸膛,焦糊的皮肉瞬间腾起青烟,滋滋声响里,殷红血珠混着油脂滴落地面,在青砖上烙出狰狞的黑斑。皮肉烫出扭曲变形的沟壑,“怎么样,还要再试试?说,淮王有什么阴谋,你了解多少?说了免受这皮肉之苦。”
肃王麾下的侍卫们踏着满地狼藉,看着审讯室里横七竖八的尸体与奄奄一息的伤者,终于长舒一口气。
这场惨烈的逼问整整持续了三个时辰,当最后一个淮王暗桩在剧痛中吐出关键情报时,烛火已燃尽三支,刑架上的血迹蜿蜒成河。
肃王摩挲着染血的扳指,眸光在摇曳的烛火中忽明忽暗 —— 那些用皮开肉绽与生命消逝换来的秘密,最终都能成为扳倒政敌的致命筹码。
帝王家的权谋博弈里,人命不过是棋盘上随意弃舍的残子。那些鲜活的生命,在争权夺利的烈火中,比草贱,如纸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