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团建（1/2）

“云先生，云……”

就当云宝抬起头后，那名女士也愣在了原地，保持着手里拿着简历提过来的动作。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两人的心里都掀起滔天巨浪。云宝瞳孔微缩，指尖不自觉地蜷起，喉间发紧；女士则面色骤变，简历边缘在手中微微颤抖。

渐渐地，两人慢慢冷静了下来。

云宝振作了一下精神，摆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接过简历后低头仔细翻阅着手中的简历。

“石磊，您好，请坐。”

石磊坐了下来，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背脊挺直如松。她的眼神余光却仍忍不住瞥向眼前这个男人，仿佛要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找出往昔的痕迹。

云宝继续说道：“哦，我是云龙，算是这里的负责人……”

“云……龙？”石磊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从记忆深处艰难地打捞出另一个名字。但这毕竟是面试，她没说其他的。

“对，是这个名字，要不，您先做个自我介绍？”

这个带有些许尴尬的开头，让石磊产生了一丝紧张的情绪。云宝看在眼里，随即说道：“哦，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您的个人诉求和这个岗位的匹配程度，算不上什么面试，您随意一瞥即可。”

云宝的话让石磊轻松了一些，石磊不禁想，眼前这个所谓的“领导”还挺平易近人。于是，石磊调整了一下状态，缓缓开口道：

“我毕业于晨曦学院，之前中过进士，最近一份工作是在晨曦协会，后来……”说到这里，石磊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云宝看着石磊，也关注到了她最近的一份工作，在晨曦协会待的时间算久的了，而从时间上看，就在大半年前，从那里离职了。看对方有些犹豫，云宝问道：“哦，看您不到一年前从晨曦协会离职，方便了解一下离职原因吗？”

石磊沉思了一下，说道：“说实话，就是工作状态不太好，觉得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陪陪孩子，所以这段时间算空窗吧。”

“哦，那没事，陪孩子是好事……”提到孩子，云宝忽然觉得一阵头痛袭来。他下意识扶住额角，指节微微发白，仿佛要压住那股突如其来的钝痛。

石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云宝的情况，继续：“是啊，不过，经过这大半年的调整，状态好了一些，需要重返工作岗位了。”

听到石磊的说道，云宝也想到了自己重返工作岗位的事，疼痛忽然又好了不少，于是说道：“是啊，重返工作岗位，确实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感觉您很平易近人。”

“哦哦，谢谢，这个很稀奇吗？”

“是啊，现在很多领导都喜欢吆五喝六。”

“哦，我们这里没有那些，大家都是工作而已，吆五喝六似乎对经营没什么好处吧。”

“嗯嗯，您说得很对。”

“这次您应聘的是行政主管，关于这个岗位职责，您有什么样的认知？”

“传统意义上，行政主管管理的就是除主营业务之外的所有事情，没有多少明确的边界，这个得看所在单位的具体工作内容。”

“有道理。说实话，我们这个职位的工作内容，总的来说就是‘大管家’，作为我的助手，可能要管很多事。确实没有太清晰的边界，不过，我们肯定会评估工作量，如果超过您的承担范围，我们自会增派人员的。”

“嗯，了解，工作的分配肯定是需要讲究科学的。”

“是的，这方面您放心，我们一定合理合法。”

接下来，云宝和石磊关于行政管理方面的具体工作进行了讨论，石磊诸多看法和解决方案都令云非常满意。星云通过门缝偷偷往里看着，眼里闪过一丝赞许。

过了一会儿，云宝觉得自己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便说道：“我这边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您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对了，想问下，您是怎么认识星云的？”

“哦，星云是我校友……”

“校友？那你认识……一个叫……‘云宝’……的人吗？”

云宝的手猛地一颤，心想：“差点暴露了，以后可得小心，石磊可不是什么小姑娘。”于是，云宝说道：“嗯，之前星云在我们交辉学院当过老师，后来调到华石学院了，近几年我们才有联系上，一起运营这个机构。”

“哦……”石磊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门外星云捏了一把汗，心想：“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让他们相认，还是不要相认。”叹了口气后，星云轻轻关上门，转身默默走开。

“您今年多大？”

“三十三岁。”

“好年轻……”

“呵呵，这样吧，我再问一下问题，您最快多久能入职？”

“我现在没工作，安顿一下孩子，最慢一周就行。”

“那好吧，这样的话……”云宝看着日历，说道：“那如果可以的话，您下周一就可以来，入职日期就是下周一，您看行吗？”

“好的，多谢。”石磊满脸微笑：“那我先走了，下周一见。”

“嗯，下周一见。”

云宝目送石磊离开，轻轻合上办公室的门，转身望向窗外。过了一会儿，星云推门进来，问道：“怎么样，这个人吧？”

“唉，大姐，你怎么越来越和之前一样了？这下人又都快聚齐了。”云宝无奈地说道。

“什么就聚齐了，你不知道，谭雨、纪晓菲和柳真已经结婚了，那天遇到谭雨是纯属巧合，我也没想到。而石磊，自从官方公布你的死讯后，她就离职了，别看她是高知家庭，但也不是大款，就是个普通工薪阶层，单身女人，带个孩子，很难的，我之前和她聊过，因为你，她想到了自杀，好不容易才劝回来的……”

话刚说到一半，星云发现云宝的身体开始晃动，没几下就摔到了地上，星云上前一把抱住云宝，才没让云宝的头磕在地上。星云仔细看下，发现云宝面色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双手冰凉，呼吸急促。星云立刻给云宝服下一颗定神丹。 片刻后，云宝缓缓睁眼，额角冷汗未干，声音微颤：“你给我吃的是……定神丹？”

“是的。你的身体状况我一直盯着呢，你这样，无非就是……”

“通过麻痹神经，缓解呼吸急促、肌肉抽搐、头痛、神经痛等症状，仅有缓解的效果，不能治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没有，没有……”说着，星云把云宝扶到座位上，冷冷地说道：“以后，‘云宝’这名字尽量不要再用了，还有……”话说到一半，星云就急匆匆地跑出了办公室。

云宝望着星云离去的背影，云宝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来，心里却愈发沉重。“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无论如何，我得找机会搞清楚原因。”云宝暗自决定。

石磊的加入，使得云龙中心的经营能力有了巨大提高。飞天联盟的很多成员单位跟云龙中心签订了合作协议。随着云龙中心的业务量显着增长，各项资源不断涌入，云龙中心在都城的影响力迅速扩大，原本冷清的办公楼如今每日人流不息，顶层的区域已经不够用了，于是云龙中心又租用了这栋老楼一层的一个商铺，改造为专用的业务接待柜台和物流中心。整个业务流在石磊的管理下井然有序，效率提升数倍，云宝可以集中精力做技术研究，使得云龙中心的整体技术实力更上一层楼。

过了几天，云龙中心组织了第一次团建，大家来到都城北郊的一处轰趴馆。大家吃零食的吃零食，打牌的打牌，唱歌的唱歌，气氛逐渐热闹起来。只是，目前云龙中心的主要员工都是技术出身，性格内向的男性居多，即便在放松场合也显得拘谨。不过石磊有办法，把这个轰趴馆的女性工作人员动员起来，参与到自己这边的员工活动中，气氛很快便热烈了起来。

云宝坐在角落调试音响设备，石磊主动递来一杯热茶，轻声说道：“最近你太拼了，注意身体。”云宝接过茶，微微一怔，抬头看向石磊。石磊眼神诚恳，语气平和，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之前感觉不太方便，现在想问问，你芳龄？”云宝问道。

“您客气了，还芳龄呢，过三十八岁了，作为一个女性，已经老了。”

“三十多岁怎么就老了？妄自菲薄了吧。你还是……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我……我多年前就离婚了……”

“哦，对不起……”

“没事，好久之前的事了，我都快忘干净了。”

“之后呢，没想着再找一个？”

石磊叹了口气，说道：“拖家带口的女人，谁会要，原本不想再找了，然而……”

“什么？”云宝也好奇了起来。

“几年前，出现了一个小孩……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小孩，但接触久了，我发现，在他面前，我可以是一个小孩，我可以依靠他，他……可以是我的……男人……”

听到石磊的话，云宝的手微微一颤，茶杯险些倾斜。云宝知道这大概率说的是自己，再铁石心肠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也会在心里乐出一朵花吧。云宝低头抿了一口茶，热气氤氲遮住了微红的脸颊，说道：“这不挺好么，然后呢？”

“断断续续接触了三年，基本没有过正式的约会，也没有表白……”

“为啥啊？”

“表面上他身边似乎有很多女人，但我觉得不只是这样，我总感觉他身上背着什么负担，说他滥情吧，但对所有女人都若即若离，说他好色吧，他似乎跟那些女人都没发生过什么进一步的事情……”

“这不就是渣男吗？”

“什么渣不渣男的，我不知道怎么才算是渣男，我只知道，为了保护我，他受伤流血，为了救我，他从绑匪手里换我出来，为了救我，他甚至愿意献出生命。如果这也算渣男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哦，原来，你跟他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啊。然后呢？”

“听说他的挚爱回来了，没多久，结婚了，又没多久，孩子出生了，然后……”石磊话说了一半，忽然发现云宝面色苍白，眼神恍惚，身体开始摇晃，手中的茶杯“啪”地碎在地上，石磊慌忙伸手想去搀扶，而云宝似乎用仅存的一丝力气，晃晃悠悠冲向旁边的卫生间，将自己关在了里面。石磊一路跟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轻声问着：“领导，您没事吧？”

在卫生间里，云宝扶着墙，用颤抖的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颗定神丹，塞进自己的嘴里。片刻之后，云宝缓了过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步伐，看自己走路已经不晃悠了，才走出卫生间，发现石磊还在门口附近等着。云宝冲她笑了笑，说：“没事了，头疼病，老毛病了，你别担心。”石磊松了口气搀扶着云宝返回走，石磊说道：

“领导，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我感觉你和他有一些相似……”

“哦，哪里像？”

“这个……其实我也说不出来，首先，你俩年龄相仿，不过，他比你胖点，比你矮点，比你普通，做事没有你雷厉风行，比你……”

“啊？合着除了年龄，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啊。”

“明明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但总有一些相似的感觉，不知道为啥，就是说不出来。”

“那就说明不太相似呗，呵呵。”

“嗯！就这个劲儿劲儿的，您和他就很像……”

“这样，以后也别您、您的了，你比我大，我就叫你石姐，你就叫我小云吧。”

“哦……好……当初刚和他见面时，和你刚才说的话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

看到石磊搀扶着云宝，员工中有一些活泼的就开始起哄了：

“哟，石磊姐可以啊，这是把老大拿下了？”

“我就说么，老大才华横溢，石磊姐天资绝色，多般配啊！”

“别乱说，要让星云姐看到，不打死你！”

石磊连忙放开自己的手，冲过去娇羞着向众人喊道：

“在胡说，撕烂你们的嘴！”

“哎呀，那个什么老虎发威啦，快跑呀……”

看到众人开开玩笑，追逐打闹，云宝感觉这个团队充满活力，少了勾心斗角，多了真诚与温度，比起那些市面上所谓的商业团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于是，云宝继续去调试那些音响设备，轰趴馆有个小的舞台，一会儿大家可以在舞台上一展歌喉。

就在云宝放好台上的话筒，走到侧幕条旁边时，一个尖尖的物体从挂着几块幕布中间伸出，抵在自己的腰间，甚至已经刺透了云宝的衣服，扎到了云宝的皮肉。云宝吓了一跳，瞬间停在原地，慢慢地将两只手伸在半空中，轻声说道：

“你是谁，有什么话，好商量。”

“哼，好久不见，克劳德先生依然这般沉着冷静。”一个女性声音从幕布后面传出，继续说道：“老实点，跟我走，别耍花样。”

“好的。”云宝被尖刀顶着，慢慢向外移动。

从一扇侧门来到户外，云宝说道：“周围应该没人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转过身来。”女人说道。云宝缓缓转身，暮色中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但比记忆中多了一些成熟。

“薇娅？”云宝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