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团建（2/2）
“很高兴克劳德先生还记得我。我找了你很久，前段时间才打听到你的消息，你居然改名了，还有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戴个面具？”说着，薇娅手中的刀在云宝的面前比划着。
“哦，我在别处做任务，赶上了火灾，被烧伤了。对了，你找我干啥？我记得上次你被左卫抓了，你怎么出来的？”
“你们殷国那帮废物，怎么可能管得住我，我找个破绽就逃脱了。”
“你傻啊！左卫暗中可是有修炼者坐镇的，你个没有修为的，怎么可能轻易逃脱？”
“克劳德先生，您的意思是……”
“你能出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人家故意放你出来的！”
“为什么啊？抓我也不是很容易的，为什么要放？”
“我刚都说了，你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家当然不在乎啦。放你出来，当然是想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出利勤书局的一些证据，从而师出有名啊。”
“真是听了克劳德先生的一句话，胜过在利勤书局阅读十年的书啊。”薇娅收起刀，点点头说道。
“这几年过去，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对了，你姐到底咋样了？”
“哦，我在利勤书局里还有一些关系，打听到我姐还活着，就是被关着，可能是当作控制我的筹码吧，那边可能还等着我把你的人头带回去呢。”
“服了，这个你也相信？你可是奸细，被抓等于被放弃，这个你不懂？再加上你没有第一时间刺杀成功，现在居然还被放出来了，你觉得你们老板那边还会信任你？你能活到今天，要么说明利勤书局在殷国或者左卫里面的奸细潜伏的不够深，要么就是你已经彻底被放弃，留下你姐是别的原因。”
“克劳德先生，您分析得确实很有道理啊。”
“别闹了，你先想想你怎么活下去吧。”
“这个简单啊，住火车站、医院，随便偷点吃的，也有热水喝……”
“这就行了？你还是个小姑娘，你还有自己人生，更何况你还要帮你姐姐。你看你现在，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你姐要是知道了，她会开心吗？她受的罪是不是白受了？”
说到这里，薇娅也沉默了，眼眶里转起了泪花。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声音微微发颤：“可我除了这样活着，还能做什么？难道回去送死吗？”
“你不是会易容吗？在利勤书局学的那些本事，全忘了？”
“可我……”
“这样吧，先找一份正经工作。”
“怎么找？我，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殷国，把原本自己要刺杀的人当作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这是什么样的处境？”
“这叫弃暗投明！行了，我想想办法，你先跟我走，但是，你要保证，先好好过日子，然后找机会救你姐姐，别的乱七八糟的事不要干，不明白的地方就问我，能做到吗？”
“能，克劳德先生，我早就受不了了，好久没洗澡了……”说着，薇娅一下扔掉手里的刀，放声痛哭，然后就要往云宝怀里钻，云宝侧身避开，皱眉道：“别闹，先去洗澡，你这模样太吓人了。”
云宝将薇娅交给轰趴馆的工作人员，让她先去清洗，换上干净衣物。云宝独自回到轰趴馆，看大家依然还在唱歌跳舞，气氛依旧热烈。在人群中，云宝发现石磊居然摇摇晃晃地在跳舞，脚步虚浮，脸色潮红，显然已经喝多了。云宝皱了皱眉，走过去扶住他，低声道：
“你怎么还喝酒了啊！”
石磊迷迷糊糊地笑了一声，声音沙哑：“喝酒……喝酒怎么了？”云宝将石磊扶出了舞动的人群，想找个沙发让石磊坐下来，但没走几步，石磊就在一边靠墙站下，死活不再往前，云宝只能是扶着不让她摔倒。石磊搭在云宝胳膊上的手忽然越抓越紧，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
“你知道吗？他总说自己是个普通人，但是，他最后几条消息，你猜说我是在哪发现的？呵呵，你一定想不到，居然是在电视上！我还在过殷神节，瑞雪丰年，阖家幸福的时候，他的脸居然出现在裹尸袋里！然后，我想尽一切办法打听，没有更多的消息，他好像失踪了，生死不明，过了几个月，他的最后一条消息，居然也在电视上，他死了，大理寺发的公告！你说，我到底是信，还是不信？所以，喝酒怎么了，酒可是好东西啊，可以救命啊！我被他救了好几次啊，哈哈！不瞒你说，有一次，我浑身发热，春心激荡，就是它帮我再次见到了他，我高兴，兴奋，兴奋死了，一口咬了上去，你猜怎么着，我把自己咬醒了，居然是在做梦！哈哈哈，哈哈哈……”
石磊大笑着，但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顺着泛红的脸颊滴在云宝的衣袖上。
周围的人依旧沉浸在歌声与灯光里，无人注意到角落的异样。云宝低下头，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对石磊再好一些，如今看着她撕开记忆的伤口，用笑声掩盖悲痛，云宝心头如被重锤击中，但事已至此，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忽然石磊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一把拉起云宝，向一旁的小屋走去，进小屋后，石磊将云宝甩到屋里，然后轻轻地关上门。外面有几个同样微醺的同事，好奇地来到小屋门外，有的从门缝往里看，有的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你看我看你，嘿嘿地笑着。
屋内，云宝一步一步地后退，石磊一步一步地逼近。在石磊的眼中，一边是他的音容笑貌，另一边是一个戴着面具神秘无比的面孔，两个身影交替闪烁，撕扯着她的神智。随着一步一步靠近，石磊眼中的两张面孔慢慢重合在了一起。石磊猛地扑上前，将云宝按在墙上，手指颤抖着抚过云宝的眉眼，石磊呢喃道：“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
云宝屏住呼吸，不敢动弹，任由石磊的指尖滑过自己的脸颊，那温度烫得惊人。屋外的嬉笑声渐渐远去，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石磊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带着哽咽与执念，忽然，她身子一软，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在晕过去之前，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云宝怔住，慢慢蹲下身，轻轻抱住她颤抖的肩膀，像抱住了那段无人知晓的过往。
由于团建活动有酒宴，石磊提前已经给所有人定了房间休息。云宝将石磊抱回到她的房间，安置她躺好，替她盖上被子，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石磊在昏睡中仍紧锁眉头，唇边喃喃着那个名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云宝正要离开，石磊迷迷糊糊中，起身一把将云宝抓住，用力拉到床上，然后，石磊死死地抱住云宝的腰，就像是害怕再次失去一般。
第二天早上，石磊醒来时，阳光已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沿，她怔怔望着天花板，心口一阵钝痛。她想了一下，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于是，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卫生间，开始刷牙洗漱，镜中的自己双眼浮肿，唇色苍白，口红糊了一脸，眼线变成了黑眼圈。她自言自语道：“这副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可就要丢死人了……”一瞬间，记忆如泉涌，她想起来昨天晚上借着酒劲儿，哭天喊地，脸上的妆就已经花了，然后，就是自己被老板扶着又哭又笑，然后还把自己的老板拉进小屋，差点壁咚，最后，是自己搂着老板不放，老板只能抱自己回房间，老板要走，自己死死抱着老板的腰不肯松手……
“啊！”石磊心想：“完了……我都这个岁数了，对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还是我的老板，这……这……我还怎么面对老板啊……”
时间快到中午了，按照计划，一起吃一顿午餐后，团建就要结束了。菜都上了，才看到石磊低着头走进餐厅，径直坐在离云宝最远的位置。她不敢抬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仿佛要将尴尬揉碎在掌心。众人谈笑风生，她却如坐针毡，余光瞥见云宝端着碗，平静地喝着汤，神情一如往常。
她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失落。
忽然，有位同事笑着问道：“石磊姐，你可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聚餐完团建就结束了，你不说两句？”
石磊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站起来说道：“那……好吧，那我就说两句。额，各位同事，咱们这个团队虽然成立不久，但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绩，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在云先生的带领之下，咱们一定能够创造更大的辉煌，大家齐心协力，不负韶华！干杯！”在场所有人共同举杯。杯盏相碰间，笑声四起，唯有石磊的手微微发颤。
人们刚坐下，包间的门忽然慢慢打开，一位女士走了进来，她身着白色短款露腰黑色t恤，下身黑色超短热裤，脚踩黑色战术皮靴，扎着高马尾，头发为死亡粉色，画着浓重的彩妆，走路一步一股风，径直来到云宝旁边，胳膊搭在云宝肩头，看着在场的其他人面露不屑，但看向玉宝的眼神就像会发光一般，说道：“克劳德先生，我坐哪儿？”
“克劳德先生？”众人对这个称呼感到无比诧异。
云宝放下汤匙，微微侧头：“你最好老实点，别搞事，就坐我旁边吧。”那女士得意地坐下，看到眼前的美食之后，一脸欢喜，马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一旁的石磊咬着牙关，手里的叉子被瞬间折弯，一旁的同事下意识将椅子移开了一些。
云宝站起来，对大家说道：“各位同事，这位是薇娅同学，刚应聘不久，下周会进入咱们团队。薇娅同学来自利坚国，以后将会负责一些海外业务。”
石磊心想：“可恶，刚还觉得对他有点歉意，这就绕过我招了这么一位。”正想着，目光和云宝碰到了一起，石磊急忙移开视线，心跳却乱了节奏。云宝却忽然朝她开口：“石磊，薇娅同学下周入职，你带她办理一下。”
“哦哦，好的。”
团建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
云宝和薇娅打车回到了云龙中心地下车库，二人下车之后，慢慢走向电梯间。云宝说道：
“这几天你先住在办公区，有沙发有毯子，洗澡的话就去附近的汤泉，账记到云龙中心。周末我带你去看房子，正好最近我也在找房子，有一些适合你的。”
“哦？您也在找房子，也是租吗？那我跟您一起就可以啊。”
“别开这种玩笑……”话还没说完，云宝忽然感受到一股寒意袭来，下意识地停住脚步，一股气流冲向自己的脑袋，云宝猛地侧身，一道黑影擦颈而过，随后，流星一般的拳脚向云宝砸来，云宝一时难以招架，只得连连后退。那黑影攻势凌厉，招招直取要害，云宝在闪避间终于看清——“星云？”星云面带恨意，拳风愈发凌厉，每一击都带着杀意。云宝侧身避过一记直拳，低喝道：“住手！有话好好说！”星云冷笑一声，拳势未减：“好好说？你这是又打算逃跑？不仅要逃跑，还又拐了这么个人回来！”
“呦，这是说我呢？”薇娅轻笑一声，眼神瞬间冰冷，一个闪身挡在云宝面前，迎着星云的拳势挥出一掌，掌风与拳劲轰然相撞，气浪掀得四周墙壁嗡鸣。薇娅指尖轻颤，却稳立原地，唇角微扬：“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正好拿你练练手！”薇娅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欺身而上，掌影翻飞间竟与星云的拳势正面抗衡。每一次碰撞都像刀锋划过空气，激起层层涟漪般的气劲波动。她眸光冷冽，招式中不带半分犹豫。
“好啊，我也活动活动！”星云低吼一声，拳势陡然加快，身影如鬼魅般在走廊中闪掠。薇娅却不退反进，掌风化爪为拳，竟以更凌厉的攻势迎上。
令人惊奇的是，薇娅的身手如此了得，拳脚功夫竟丝毫不弱于星云。但星云似乎没有了耐心，周身的气息慢慢发生着变化，灵力调动散发出的阵阵微光，薇娅可能并未察觉到，但云宝看得清楚。星云露出了狠戾的眼神，一脚后蹬到地面，灵气瞬间向掌心汇聚，云宝见势不妙，瞬间闪到薇娅和星云中间，左手用拳顶住薇娅的掌，右手化掌与星云对轰，两股磅礴灵力轰然相撞，气浪如潮水般向四周席卷。薇娅被震退数步，指尖渗出血丝，却仍勾着冷笑：“克劳德先生原来还有这种本事，我就觉得您一直让着我。”星云则只是退后一步，收回掌力，然后气愤地看着云宝。
云宝看看两边，见局面已经得到控制，身体晃了晃，忽然向后倒下去。薇娅和星云同时惊觉，身影一闪便冲上前去。薇娅扶住云宝的肩膀，感受到他气息微弱，眉头紧皱：“这是怎么了，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星云眼中怒意与担忧交织：“你胆子太大了，再怎么着也不该正面接我的掌……”
云宝眼神涣散，低头不语，显得非常虚弱。薇娅和星云同时搀扶住他，上了电梯，一路来到云宝的办公室，将他放在沙发上。云宝缓过来一些，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别打就好……”
“对啊，你是谁，为什么偷袭？”薇娅质问星云。
“你算老几，我找他有事，你管不着！”星云喊道。
云宝捂着胸口，艰难地说道：“二位，二位，不要吵了，都是自己人……”
“哦？克劳德先生当我是自己人了？那我该如何理解这句话呢？”薇娅一脸坏笑，双手握在胸前，一副惊喜的样子。星云则冷哼一声，说道：“自己人，你还当我是自己人啊！什么都不说，又偷偷地在外面租房子，又想逃跑么……”
“在外面租房……什么意思，他原本是和你住一起？”薇娅问道。
星云昂首挺胸，说道：“是啊，怎么了？”
“你就是传说中的克劳德太太？听说他有一位挚爱……”薇娅刚问到一半，星云立刻制止道：
“不是！闭嘴！”
薇娅正要发火，忽然发现云宝眼神发直，面色惨白，呼吸愈发微弱，身体晃了两下便向后靠在沙发上，像是晕了过去。薇娅连忙将手伸到云宝的鼻子下面，发现还有气，便松了口气，怒火瞬间消失，问道：“他这是怎么了？这么吓人……”
星云满脸愁容，眉头紧锁，说道：“以后尽量别在他面前提妻子或者孩子什么的，他受不住。”
“为什么啊？心理疾病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这是发生过什么事？前几年就听说他有个今生挚爱，而且还结婚了，我刚要找他，他就失踪了，再见面，怎么就这样了？这还是那个神探一般的克劳德先生吗？”
“神探？哼，他就是个傻子。我只能说，他已经离婚了，而且遭受了很大的心理创伤，以后你别提就好了。”
“哦，不明白你们殷国人。对了，他跟你住一起，你是他女朋友吗？”
“我也不知道我算啥……我只知道，他又在偷偷另找住处，又要离开我了……”星云眼眶泛红，低下了头。
薇娅沉默片刻，轻声道：“看他对你的态度，不像是要逃跑的意思，等他醒了，你可以问问他，也许一切都有解释。”
“嗯？你怎么还安慰起我了？对了，你是谁，看他对你……还挺好的……”
“我也不知道我算啥……理论上讲，我和他应该算是‘敌人’，但是……”
“但是什么？你也喜欢他？”
“那倒不是，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救了我，我也算是有事需要他帮忙。”
“哼，我怎么那么不信……”
“你们殷国人讲，信不信由你。不过，你喜欢他是很明显的。你和他住一起，你们有没有……发生一些什么？”薇娅一脸八卦的样子。
“我们发乎情止乎礼，和你们利坚国人可不一样。”
“哼，虚伪，生命诚可贵，明明喜欢，却不懂得及时行乐，真是浪费生命。作为姐妹，我可提醒你，需求是本能，克劳德先生这个年纪，我不信他毫无波澜。你不往前迈一步，别人可不能保证。”
“哼，也包括你吗？”
“难保……呵呵，行了，不逗你了，现在怎么办？”
“哦对了，被你气晕了。”星云马上拿出一颗丹药，喂到云宝嘴里，然后在云宝的胸口轻轻按压，片刻后云宝咳了两声，缓缓睁开了眼。星云松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埋怨：“你，是真的又要离开了吗？”云宝望着她，眼神黯淡却温柔，“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总是借住在你家不太好，我也应该靠自己生活了。等我安排得差不多……你可以……来……坐坐……”
云宝的这句话，让星云瞬间心花怒放，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星云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她猛地扑上前抱住云宝，声音颤抖：“你这傻子，说什么借住不借住的，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吗？”
“克劳德先生，您真是高手啊！几个字就让一位这样的美女为您神魂颠倒。”薇娅充满敬意地说道。
“你别瞎扯了，一会儿需要什么生活用品，去楼后面那个汤泉的小卖部，那个汤泉和咱们有合作，记账就行。”云宝说道。
薇娅觉得自己在这里也有点多余，就悄悄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沙发上，星云靠在云宝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幸福的表情如春水般荡漾开来。星云说道：
“你这老大还挺好，团建完了直接放半天假。”
“哦，大家也挺辛苦的，不在这半天的时间。对了，团建你请假不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啊，要出发了，我得做一些准备。你知道吗，果然不出我所料，今天上午李载琳单独找我了，说是探子回报，翡翠国那边有修炼者参战。”
云宝瞬间眉头皱了起来，问道：“哦？有什么具体信息吗？对方什么实力，什么规模？”
“说是卧底的探子是普通人，只能判断对方是修炼者，无法判断对方实力，规模方面，说是有近百人，就怕是打探的范围也可能比较片面。”
“嗯，有道理。看不出，你对两军交战的事还挺在行啊。”
“嗨，这算什么，在我们那个年代，宗门与宗门之间各种大比争夺某某名额，各种秘境争夺某某秘宝资源，互相吞并，你死我活，每天都像是在打仗。”
“嗯，倒是见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