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沉舟遗影与法则残痕（2/2）
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圆柱形空间，向上看不到顶，向下深不见底。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颗……难以形容的“物体”。
它并非实体，而是一团缓慢旋转、不断变化的“光芒集合体”。其核心是一种暗淡的、仿佛垂死星辰般的乳白色光晕，而在光晕外围，缠绕、交织、搏斗着两种清晰的力量流：一种是稀薄但顽强闪烁的、星星点点的橘红色光芒（正是云芷的“盗火”法则余韵更加集中的体现）；另一种则是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如同厚重迷雾般的灰质冰冷光流，它正不断试图吞噬、覆盖那些橘红星光，并向核心的乳白光晕渗透。
而那颗乳白光晕本身，断断续续地散发出他们一直在追踪的、规律的脉冲信号！信号中，除了古老的协议片段和观测者网络标记，那灰质代码的强度在这里达到了顶峰！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这个巨大空间的“墙壁”上——也就是圆柱形空间的内壁上——镶嵌着无数密密麻麻的、如同蜂巢般的透明“收容单元”！大部分单元已经空了，黯淡无光。但仍有少部分单元内，封存着一些形态各异的、黯淡的、仿佛陷入永恒沉睡的光影——那是一个个意识体，或者说，变量残影！
“这是……”公子衍震惊。
“‘救赎之舟’的……核心收容大厅？还是……被改造后的‘样本陈列场’？”焊客的数据眼疯狂闪烁，试图解析眼前的一切，“那颗光团……像是残骸的‘核心控制节点’，但已经被那种灰质力量严重侵蚀和‘重编程’！它发出的脉冲，既是维持这个空间和部分残骸功能的‘能源心跳’，也可能是一种……‘诱捕和同化信号’！你同伴的力量正在与之对抗，但显然处于下风！”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团核心光晕突然一阵剧烈波动，灰质光芒大盛，一道比之前强烈数倍的脉冲混合着浓郁的灰质信息流，如同潮水般扫过整个空间！
被这加强的脉冲扫过，公子衍感到庭园火种猛地一颤！那点一直安静的“灰色晶体碎屑”骤然变得活跃，竟开始吸收周围弥漫的灰质信息流，并反过来向火种核心传递出一种冰冷的、充满“界定”与“归顺”意味的干扰波动！
与此同时，周围墙壁上那些尚有光影的“收容单元”中，有几个光影突然剧烈闪烁起来，仿佛被脉冲激活！它们原本麻木的气息，迅速被灰质冰冷覆盖，空洞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闯入者——公子衍和焊客！
更糟的是，大厅中央那核心光晕中，那片稀薄的橘红色星光仿佛感应到了公子衍的到来（或者是他身上庭园火种那同源的希望气息），猛地挣扎着明亮了一瞬，传递出一段极其微弱、破碎、却直抵公子衍灵魂的意念：
“阿衍……快……走……核心已……被‘寂灭基石’……污染……它在……重构……一切……寻找……‘火种源’……不要……被……抓住……”
云芷！是云芷残留的意念！
但这意念瞬间就被汹涌的灰质光芒压制下去。而那些被激活的“收容单元”光影，已经挣脱了单元的部分束缚（或者单元本身就在脉冲下开启了释放协议），化作几道裹挟着冰冷灰光的扭曲身影，带着空洞的杀意，朝着公子衍和焊客扑来！
它们曾经可能是被“救赎之舟”保护的变量，如今却成了被污染核心控制的守卫！
“不好！我们触发了防御机制！快撤！”焊客立刻构筑起数据防御壁垒，抵挡第一波冲击，但对方的数量和在主场加持下的灰质力量，让他压力巨大。
公子衍强忍着庭园火种内部被灰色碎屑干扰的痛楚与混乱，试图与那片橘红星光建立更稳定的连接，获取更多信息，但连接极其困难。
走？云芷的残留意念在此，核心光晕的状态显然与她的安危直接相关！而且，“寂灭基石”、“重构”、“火种源”……这些破碎的信息是什么？
但眼前的攻击不容犹豫。他和焊客边战边退，向来的通道撤去。
就在他们即将退入通道的瞬间，那核心光晕再次剧变！灰质光芒疯狂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乳白色的光晕被强行撕裂开一道口子，隐约露出了内部一丝更加深邃、仿佛通往另一个层面的景象——那景象中，似乎有一个更加复杂、由无数不断生灭的几何结构构成的“牢笼”轮廓，而在牢笼深处，一点微弱的、熟悉的橘红色光芒，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被重重灰质锁链缠绕、拖拽向无尽的黑暗深处……
那是……云芷本体的囚禁之处吗？！
景象一闪即逝，裂口瞬间被灰质重新覆盖。
但公子衍已经看到了。
“焊客！帮我！”他的意念爆发出决绝的意志，“不能就这么走！我要……进去！去那里！”他指向核心光晕。
“你疯了？！那是被重度污染的控制核心！进去就是自投罗网！”焊客抵挡着攻击，数据眼显示出强烈的危险警告。
“我看到了她被关押的地方！可能就在核心连接的另一个层面！这是唯一的机会！”公子衍的庭园火种因极致的情绪和意志，迸发出超越当前状态的光芒，暂时压制了灰色碎屑的干扰，“我有‘可能性种子’，我有世界残响的共鸣！也许能短暂干扰‘寂灭基石’的污染！至少……我要把她最后的意念带出去，或者……留下我们的印记！”
他看向焊客，意念急促：“你带外面的信息回去！告诉其他人这里的真相！如果我没出来……”
焊客的数据眼急速闪烁，似乎在瞬间进行了亿万次计算权衡。最终，他猛地震开一个扑来的灰影，一道强烈的数据流打入公子衍意识：“这是我能解析的部分核心区域的临时通行编码和结构弱点！只能维持极短时间！沿着灰质流动的‘逆隙’冲进去！记住，你的目标是扰乱和寻找，不是硬撼！一旦事不可为，利用‘可能性种子’制造混乱脱身！我……在外面尽量制造动静牵制！”
话音未落，焊客爆发出更强的数据风暴，主动吸引更多灰影的注意力。
公子衍不再犹豫，将焊客给予的编码与自身残存力量、庭园火种的共鸣、“可能性种子”的微光全部凝聚，看准那灰质漩涡流动中一个极其短暂出现的、逆着主流的“信息裂隙”，化作一道混合着银灰、翠绿与微弱橘红牵引的流光，义无反顾地、决绝地，射向了那被污染的核心光晕！
在他没入光晕的最后一瞬，他仿佛听到了云芷残留意念一声极其微弱的、带着无尽痛苦与担忧的呼唤：
“不……要……”
公子衍强行闯入被“寂灭基石”污染的核心光晕，内部等待他的是怎样的恐怖与真相？
他能找到云芷被囚禁的本体所在吗？云芷的现状究竟如何？
“寂灭基石”、“火种源”究竟是什么？与观测者网络有何关联？
焊客在外能否抵挡住被激活守卫的围攻？他能否将关键信息带回？
公子衍冒险一搏，是能创造奇迹，还是将自己也彻底送入绝境，沦为“寂灭基石”的下一个侵蚀对象？那点活跃的灰色晶体碎屑，在核心内部又会发生何种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