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残像里的真相碎片(1/2)

柴房的月光像层银霜,又漫上了东墙。烛九溟蜷在稻草堆里,后颈沾着草屑,目光黏在墙角那块青石板上。那石板嵌在泥里,边缘被他摸得发亮,石缝里积着陈年的灰,此刻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簌簌往下落。

喉结动了三动。自昨夜试着引气入体,暗格里那片骨片便像块烧红的炭,隔着石板烫得他心尖直颤。他伸手摸向草堆下的碎砖,指节因用力发白——这是他用了三年的,砖角磨出的豁口正好卡进石缝。的轻响,青石板被撬起半寸,霉味混着一丝腥甜的气息涌出来。

骨片刚入手,掌心便传来震颤。那是块巴掌大的兽骨,泛着青灰,表面血色纹路如活物游动,此刻正顺着他的脉络往心口钻。嗡——清越的鸣声在柴房里荡开,烛九溟的指尖沁出薄汗,想起暴雨夜在断章阁,这骨片也曾这般鸣响,映出支离破碎的残像。

又要显影了?他慌忙将骨片平放在地。稻草被压得沙沙响,月光恰好漏在骨片上,血色纹路突然暴涨,腾起半尺高的红光。那光不是单纯的亮,倒像有血雾在其中翻涌,柴房的土墙、木梁都被染成了暗红,连他的影子都变得模糊。

血雾散得极快,却在消散处凝出幅画卷。烛九溟屏住呼吸,鼻尖突然窜进股焦糊味——是烧透的岩石混着焦肉的腥气。入目是片焦土战场,山岩全被烧得漆黑,裂开的石缝里插着半截断矛,矛尖挂着片玄铁碎甲,甲片上还凝着暗红的血珠,像随时会滴落。

吼——声嘶力竭的嘶吼震得他耳膜发疼。远处奔来群赤膊修士,肌肉虬结如青铜浇铸,古铜色皮肤下血管暴起,肩头各纹着玄色兽纹,最前的老者纹着张呲牙的狼头,毛发根根分明。老者手中握着副青铜拳套,拳套表面刻满云雷纹,边缘还嵌着碎玉,此刻正对着天空嘶吼:灵枢吞灵,万灵归一!

话音未落,天空骤降银芒。烛九溟瞳孔骤缩——那是数十根拇指粗的锥子,尖上流转着幽蓝灵光,破空声像极了暴雨夜断章阁里那声汲灵锥的嘶吼。锥子坠得极快,带起的风掀得老者的乱发向后飞舞,可那些体修竟不躲不闪,反而咧嘴笑出白牙,露出染血的齿缝。

嗤——第一根锥子刺入老者右肩的刹那,烛九溟浑身的血都凉了。锥尖刚触及皮肉,老者的肌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古铜色褪成土黄,皱纹像蛛网般爬满脸颊。更骇人的是,缕缕红丝从他毛孔里钻出来,顺着锥子往天上窜——那里悬浮着尊青铜灵枢,三尺来高,表面符文密布,每吸进一丝红丝,符文便亮上一分。

这...这灵枢在吸他们的命!烛九溟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柴房墙上。土墙的泥灰簌簌落进衣领,他却浑然不觉,眼前闪过十年前测灵殿的场景:大长老的测灵枢悬在他头顶,转了三圈便坠地,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嗤笑;又想起三年前林小竹塞给他的聚灵枢,他握在手里半日,那灵枢便冷得像块冰,小竹红着眼眶说连灵枢都嫌弃你。

原来不是他无灵根,是他的气血,是这被称作的玄牝禁体,根本不受灵枢!

骨片上的红光突然大盛,照得柴房亮如白昼。那为首的老者虽被数根锥子贯穿,却硬撑着抬头,血沫混着嘶吼灌进烛九溟耳中:世人被灵枢蒙了眼!灵根灵脉,全是灵枢设的局!他的瞳孔在消散前突然转向烛九溟的方向,血污的嘴角扯出个笑,玄牝禁体...锁的是灵枢的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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