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潮将起的密报(1/2)

暮春的夜雾还未散尽,松林里的潮气浸透了赵狗剩的粗布短打。他跌跌撞撞穿过典狱殿外的月洞门时,后襟沾着的松林湿泥正顺着脊梁往下淌,凉得他直打寒颤。腕骨疼得像是被铁犁耕过,方才烛九溟那一把攥得他几乎昏死过去——那哪是凡人的手?活似淬了精铁的爪子!

长...长老!赵狗剩撞开殿门,带得青铜门环作响。殿内檀香混着烛油味扑面而来,他捂着发疼的手腕,将裂成蛛网的控水枢往青石板上一丢。那青铜枢体撞在地上发出闷响,震得他指节发麻,烛九溟在断章阁炼邪术!小的亲眼见他割腕滴血,骨片泛红光,那刀扎进青石板跟扎豆腐似的!

典狱长老正倚在檀木椅上把玩青玉镇纸。那椅子是百年老檀所制,暗红的木纹里浸着岁月包浆,他半眯着眼,拇指在镇纸表面的云纹上缓缓摩挲。镇纸是羊脂玉质,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倒比殿里那两盏青铜鹤形烛台更亮些。

杂役也配修歪门邪道?典狱长老眼皮都没抬,屈指弹了弹地上的控水枢。青铜发出沙哑的嗡鸣,像老鸹夜啼,你当本长老的镇气枢是摆设?

赵狗剩急得膝盖一弯,地砸在青石板上。石砖的凉意顺着膝盖直窜后颈,他额角抵着冰冷的石面,声音发颤:真的!他那手劲儿大得邪乎,小的控水枢都被他捏碎了!您瞧这裂纹——他伸出发抖的手,指尖几乎戳到枢体上蛛网般的裂痕,寻常修士哪能伤灵枢半分?小的这枢跟了三年,连妖狼撕咬都没裂过!

典狱长老这才抬眼。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先扫过赵狗剩发颤的指尖,又落在控水枢上。烛火在他眼眶里跳动,将他眼角的皱纹照得更深了些。忽然,他指节地扣紧镇纸,结丹期修士的气机如潮水漫开——殿内烛火骤然矮了三寸,火苗缩成豆大的红点,连供桌上的线香都被压得弯下了腰。

你说他用钝刀割腕?典狱长老的声音沉了几分,像石头砸进深潭。

赵狗剩被那气机压得喘不过气,额头的冷汗滴在石砖上,洇出个深色的小圈:是!刀背都卷了口,割得腕子血肉翻卷,血珠儿滴在骨片上,那骨头片子就跟活了似的,泛着血光显字!小的离着三步远都听见了,什么痛醒脉,血引气...活似魔修采补的法子!

典狱长老的眼神冷得能结霜。他屈指一弹,袖中飞出道青符,外门弟子的身影便从殿外闪了进来。去断章阁附近布暗桩,每两个时辰换岗,烛九溟的吃喝拉撒都给我盯着。他又转头盯着赵狗剩,指尖顺着镇纸云纹缓缓划过,你且下去养伤,若敢谎报...镇纸表面忽然泛起冷光,照得赵狗剩后颈发凉,镇气枢碾人,可比捏碎控水枢痛快。

赵狗剩连滚带爬退了出去。殿门闭合时发出一声,门轴的锈响混着他急促的脚步声渐远。典狱长老这才起身,玄色道袍扫过青石板,带起一阵风,将地上的控水枢卷到掌心。他指腹擦过裂痕,青铜表面竟泛出淡淡金纹——那是被某种沛然之力强行震裂的,绝非普通修士的灵压。

玄牝禁体...他眯起眼,将控水枢收进袖中。袖底的镇气枢忽然烫了烫,像在提醒他什么。窗外的松涛声传来,他望着殿外渐浓的夜色,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倒真敢折腾。

断章阁的飞檐上长着青苔,月光透过花梨木窗棂的虫蛀小孔,在地上洒下斑驳光斑。烛九溟坐在靠窗的木桌前,粗布沾着茶油,正顺着裂脉刀的刀身缓缓擦拭。刀身泛着幽冷的光,映出他眼底的淡金纹路——像碎金浮在墨潭里,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流转。

自昨夜起,阁外便多了几道若有若无的气机。起初像蛛丝拂过后颈,后来渐成网,将断章阁裹得严实。烛九溟运转小周天,气海微微一动,便感知到东南方竹丛里有生涩的灵压——是典狱长老派来的外门弟子,修为不过练气三层,连隐匿身形都做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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