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枢引气的异相(1/2)
柴房的夜比往日更沉。梁上的蛛网在穿堂风里轻颤,墙角堆着半人高的干稻草,混着陈年木屑与潮泥的气味,裹着烛九溟单薄的身影。他蹲在西墙根下,指尖摩挲着第三块青石板的缝隙——那道细痕是他三年前用碎砖硬撬出来的,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碎砖磕在石板上,发出闷响。他咬着牙加力,石板边缘终于翘起,露出底下巴掌大的暗格。暗格里原该躺着林小竹送的火纹布囊,此刻却只剩几缕焦黑的碎布,像被雷火灼过似的,倒衬得中间那块血色骨片格外醒目。
烛九溟喉结动了动,伸手摸向腰间。那里还挂着半寸线头,是布囊碎裂时扯下的,火纹的金绣早褪成淡黄,摸起来像晒干的草茎。他记得三年前的暮春,林小竹攥着布囊塞给他时,掌心还带着烤红薯的余温:这火纹是我娘绣的,说能镇阴寒。可那布囊上个月突然焦了,碎成渣子落进暗格,倒引出这块骨片——暴雨夜从后山崖底捡的,当时雷光大作,骨片就嵌在焦土里,二字浸着血,像刚刻上去的。
自那夜起,白日扫落叶时,他总觉后颈发凉,仿佛有双眼睛隔着竹帘盯着;可一到三更梆子响,虫鸣都歇了,暗格里的骨片便开始发烫,比当年林小竹塞布囊时的温度更灼人,烫得青石板都微微发暖。此刻他望着骨片,指节捏得发白:总得试试。
骨片贴在胸口的瞬间,凉意顺着锁骨往下淌,像冬夜饮了口温酒,从喉头一直漫到丹田。烛九溟屏住呼吸,忽觉八脉里那些被灵枢测过十次的——大椎、曲池、足三里,这些从前探进去连半丝灵气都没有的窍位,竟像久旱的田逢了雨,咕嘟咕嘟冒起热气。他慌忙去摸气海,那里空得像被挖走了块肉,可八脉里的热流却在游走:手肘麻痒如蚂蚁爬,脚踝刺痛似针挑,后颈烫得发涨,连丹田都泛起酸胀,倒像是有活物在啃他的筋骨。
这...这是灵气?他哑着嗓子,声音撞在柴房的泥墙上,惊得梁上的蜘蛛匆匆爬进网底。十年前测灵那日的情形突然涌上来:大长老的测灵枢悬在他头顶,青铜铸的枢身转了三圈,地坠地,震得石砖都裂了道缝,无灵根三个字像冰锥扎进耳朵;三年前林小竹把聚灵枢塞给他,玉白的枢身半日便冷得像块冰,杂役们哄笑连灵枢都嫌弃的废物,林小竹红着眼眶抢回枢子时,指尖都在抖。
可此刻没有灵枢,没有气海,他分明能感觉到——天地间的清灵之气正顺着骨片的纹路往八脉里钻!那些纹路像活了似的,从骨片边缘渗出淡红的光,沿着他的血脉游走,所过之处,连毛孔都渗出细汗。
嗡——骨片突然轻颤。烛九溟低头去看,见二字泛着暗金微光,像被谁用朱砂重新描了一遍,笔锋间还凝着未干的亮泽。八脉里的热流汇作细流,他试着引动,那细流竟真顺着念头,往发疼的腕骨处涌去——前日赵狗剩提了桶刷马厩的脏水,迎面泼过来时他躲不及,腕骨撞在青石板上,这两日肿得像发面馒头,碰一下就钻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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