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枢卫溃逃(1/2)

九声龙鸣自血池深处炸响,震得祭坛穹顶的青玄石簌簌落尘。那些本嵌在穹顶的夜明珠早被震得粉碎,碎芒如星子般坠入下方血池,在翻涌的金波里溅起细小的光花。祭坛中央那尊足有十丈高的弑神枢正发出垂死的哀鸣,原本吞吐的黑焰竟如被无形巨手攥住,倒卷着往枢体里钻,玄铁铸就的枢身上,原本流转的暗纹寸寸龟裂,像被利刃划开的老树皮,露出底下暗红的熔浆。

“不!这不可能——”枢卫统领的玄色法袍被气浪撕成碎帛,露出精瘦的胸膛。他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裂痕正渗出黑血,每一滴血落在地上都腐蚀出青烟,显然是护体灵枢被圣骨余威震碎后,灵枢残毒反蚀血肉。他踉跄着抓住半块残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见烛九溟抬手指来——那根指尖还沾着先前激战时迸溅的熔金,此刻正泛着细密的青鳞微光,像被寒潭浸泡过的龙鳞。

统领突然感觉浑身一冷,自入灵枢司以来便刻在血肉里的符文,竟如被泼了冰水的墨迹,瞬间淡去消散。他瞳孔骤缩,这才惊觉烛九溟指尖的青鳞,哪里是凡物?分明是圣骨共鸣时,从他玄牝禁体里透出的先天道纹!

“走!”他暴喝一声,抬腿踹在身侧呆立的枢卫后心。那枢卫本就被圣骨余威震得七荤八素,这一脚直接将他踹得撞向祭坛石门。统领抓过半块残枢顶在身前,玄铁残片与石门相撞的刹那,碎石飞溅如暴雨,他趁机掠出祭坛,连头都不敢回。

外头传来枢舟坠毁的轰鸣,想来是他方才御使的飞虎枢被圣骨余威震散了架。苏婉儿扶着血池边缘站定,指尖深深掐进池沿的玄铁里,指节泛白。她望着那道狼狈逃去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发间的青玉簪子随动作轻晃,映着血池金芒:“灵枢再强,到底怕的是血肉里的真意。”她的声音轻,却像钢针般扎进空气里——方才烛九溟以肉身硬抗弑神枢轰击时,她分明看见,那些黑焰触到他皮肤的刹那,竟像遇到克星般萎缩,哪有半分平日吞噬灵气的凶相?

话音未落,血池中央腾起一团金雾。那雾不是寻常雾气,倒像无数金箔碎片聚成的云,翻涌间凝出一道身影。无垢残魂立在金雾中,周身原本捆得死紧的黑链已断裂成数截,却仍有几缕幽光缠着他手腕,像附骨之蛆。他着月白道袍,眉目清俊如旧,只是眼角的细纹里凝着三百年的沧桑,望向烛九溟时,眼底翻涌着连血池金波都比不过的灼热:“好小子,九脉血祭,圣骨归位……三百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日。”

烛九溟上前半步,靴底碾过冷却的熔铁碎渣,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望着无垢逐渐透明的身形,喉结滚动:“前辈!”这声唤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急切,尾音都有些发颤——三百年前那场灵枢之乱,无垢以神魂镇压圣骨,自己才得以在三百年后承继圣骨之力。此刻见他残魂将散,烛九溟只觉心口被攥住般疼。

“莫急。”无垢抬手,指尖点在烛九溟眉心。圣骨罗盘的虚影自他识海升起,青铜质地的罗盘上,原本模糊的古纹突然清晰如刻。无垢的道意如清泉注入,带着松针的清苦与老茶的醇厚:“玄牝禁体是天地破绽——灵枢取天地灵气为己用,你却能以血肉吞吐天地。这不是对抗,是本真。”他说着突然剧烈咳嗽,黑链上的幽光趁机暴涨,像毒蛇般啃噬他的左臂,月白道袍下,竟透出森森白骨。

苏婉儿攥紧腰间古医囊,囊上绣的九叶莲被她捏得变了形。那医囊是她师父临终所赠,边角还留着旧年采药时蹭的泥渍。她望着无垢残魂被腐蚀的身形,忙取出一粒朱红固魂丹,放在掌心碾碎。药粉簌簌落在血池里,带着甘苦的药香,金雾裹着药粉涌来,将无垢残魂裹成一团金茧。残魂的身形稍稳,无垢朝她颔首,眼尾的细纹里浮起笑意:“古医一脉,果然是对抗灵枢异化的妙法。小友,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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