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血吸枢之痛(1/2)

药庐的竹檐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檐角铜铃轻摇,声线里裹着几分山雾的湿凉。苏婉儿悬在梁上的足尖又往下沉了寸许,竹枝不堪重负地发出轻颤,她垂眸扫过脚下——暗桩的短刃正贴着月白裙角划过,在竹壁上犁出寸许深的痕,木屑混着腥气飘起来,落在她鬓边的玉簪上。

小娘子好轻的身法。暗桩仰头冷笑,面门蒙着黑纱,唯余一双眼泛着青灰,可惜机心阁的枢卫,从不吃迷魂针那套。他手腕一翻,短刃再挑,这次直取苏婉儿腰肋。她旋身避开时,袖中迷魂针囊已滑至掌心,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正待弹出,忽闻窗外金风破竹——是竹枝被劲气劈断的脆响。

青竹门应声而裂,碎叶混着木屑炸进屋内。一道赤膊身影如怒虎扑入,肌肉虬结的脊背在月光下泛着古铜色,左腕缠着的雷纹布带猎猎翻卷,那是前日引雷阵试阵时被雷火灼出的焦痕,此刻竟似活了般微微发烫。苏婉儿眼尖瞥见,烛九溟皮肤下有金纹游走,如流金漫过玉,自腕间直窜至心口——正是圣骨图腾被激醒的征兆。

暗桩见他来势,瞳孔骤缩如针,旋身挥刃刺向烛九溟咽喉。那短刃裹着黑芒,分明淬了腐毒。烛九溟不闪不避,反手扣住暗桩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这手,倒比引雷阵里的雷木还硬。话音未落,的一声炸响——骨节错动声混着枢器碎裂声,震得梁上竹枝簌簌落叶。

暗桩耳垂的隐息枢骤现蛛网裂纹,那原本缓缓渗透的黑雾突然倒卷,如被无形之手拉扯着钻入青铜环,在环心凝成一粒血珠。他喉间发出非人的嘶鸣,黑纱被震落,露出半张青灰的脸:血...血吸枢!你这妖物——

烛九溟五指如铁钳,能清晰感知到暗桩腕脉下的异常。腐臭的黑血在经脉里翻涌,腥得人直犯恶心,与隐息枢相连的腕骨处结着紫斑,触感像是腐烂的梅干。圣骨图腾的金纹顺着他掌心窜入暗桩体内,所过之处,黑雾如遇天敌般疯狂收缩,隐息枢地爆成碎片,其中一片地落在苏婉儿脚边。

她俯身拾起,指尖触到青铜的凉,碎片内侧刻着万灵归一·叁拾柒,字迹浸着血锈,像是用活人血混着朱砂刻上去的,凹痕里还凝着半干的黑血。机心阁的新名堂。烛九溟扯下暗桩腰间玄铁囊,玄铁泛着冷光,摸上去像浸过冰水。他抖出一方染血绢帛,朱砂画押的机心阁印还带着湿气,红得刺眼:凌千机的手令。

话音未落,暗桩突然暴起。他本已瘫软的身子如弹簧般弹起,口中喷出的黑血裹着腐气,直扑烛九溟面门。苏婉儿早有防备,玉瓶在掌心一旋,镇魂散如细雪撒出——那是用寒潭冰魄混着镇魂草炼的,遇血即凝。黑血触到粉雾的刹那,一声冒起白汽,暗桩周身经脉瞬间封作冰柱,连眼尾的皱纹都结了霜。

暗桩瘫倒在地,喉间咯咯作响,像是有碎冰在喉咙里滚动。他望着烛九溟臂上渐隐的金纹,突然惨笑,嘴角黑血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洇出诡异的紫斑:算...算丹枢早锁定雷暴日...凌首座说...说血肉再强,也躲不过天数...话未说完,七窍渗出黑血,隐息枢碎片上的血珠却诡异地钻入他眉心,眨眼间没了声息。

苏婉儿蹲下身,银针挑开暗桩眼皮——瞳孔已散作墨色,像是被浓墨泡透的纸。她指尖抚过其颈侧,那里有个拇指大的青斑,边缘泛着紫,摸上去硬邦邦的,正是隐息枢长期贴合皮肤留下的印记:机心阁的枢卫,竟成了枢器的养料。她声音轻得像叹息,袖中迷魂针囊被攥得发紧,针尾的红绒穗子都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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