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断章阁的搜查(1/2)

卯时三刻,晨雾未散。断章阁外那株百年老槐裹在乳白的雾霭里,枝桠间的乌鸦突然扑棱着翅膀惊飞,翅尖扫落的露珠在雾中划出银线,枯枝簌簌落了满地,树皮皲裂如龟甲的老干上,还凝着昨夜未褪的霜痕。

二十个玄甲枢卫如铁铸的桩子,将这栋年久失修的阁楼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甲胄上的玄色漆皮已有些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底漆,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为首的典狱长老踏碎满地槐叶,鞋底碾过带着晨露的枯叶,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他腰间的镇气枢嗡鸣如雷,青铜云雷纹里流转着幽青灵气,似有活物在青铜中游走,将那枚巴掌大的灵枢催得发亮。

“撞门。”长老抬袖一摆,广袖中露出半截玄色缠臂,声音像淬了冰的铁。两名枢卫应声上前,扛起碗口粗的槐木撞向斑驳木门。木门本就腐朽,门框上的红漆早褪成灰白,被这一撞“砰”地裂开,木屑飞溅如碎雪,露出阁内积灰的案几、半卷残书,还有墙角那道半掩的暗门——门楣上的铜锁已被撬断,门缝里渗出一缕若有若无的腥气。

“搜!”长老冷笑,镇气枢从腰间浮起,悬在他掌心,一缕青雾缭绕其上,“若真有邪物,今日便叫他原形毕露。”

枢卫们举着火把鱼贯而入,松脂火把在密室里噼啪作响,火星子溅在青石板上,映出墙根处一方石匣。匣盖半开,带血的裂脉刀斜插在干草上——那刀身布满蛛网般的细痕,刀背嵌着七颗暗红玛瑙,此刻正渗出极淡的血珠,刀刃凝着暗红血痂,像凝固的老血,却又带着几分湿润的黏腻。旁边躺着那枚血色骨片,表面浮着暗纹,像被血浸透的兽骨,古篆“玄牝”二字的笔画里有幽光流转,似有活物在皮下蠕动。

“长老!”一名枢卫捡起裂脉刀,刀尖还沾着未干的血,他凑到鼻端嗅了嗅,喉结滚动,“这血...腥热得紧,像刚从活人血管里流出来的!”

典狱长老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接过裂脉刀,指尖刚触到刀柄,掌心的镇气枢突然剧烈震颤,青铜表面的云雷纹“嗤”地暗了下去,缭绕的青雾散作青烟——这是灵枢被异物干扰的征兆。“好个邪术!”他将刀狠狠掷在地上,玄色法袍无风自动,衣摆翻卷如玄铁,“烛九溟,你可知私炼邪术,该当何罪?”

话音未落,密室角落传来衣料摩擦声。烛九溟从阴影里走出,他的青布短打前襟染着暗血,额发黏着血渍贴在额角,眼底淡金纹路若隐若现,像两簇将熄未熄的金焰。他望着满地狼藉的密室——石匣翻倒,干草撒了一地,裂脉刀被枢卫的皮靴踩得刀身凹陷,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这是我的修行,不是邪术。”

“修行?”长老怒极反笑,眼角的皱纹因冷笑而堆叠,“无灵根的杂役也配谈修行?你当这是杂役房里扫落叶?”他屈指一弹,镇气枢再次浮起,青雾在掌心凝成锁链,链节上刻着镇压邪祟的符文,“待我废了你的修为,再送你去刑堂受审——”

锁链如灵蛇般缠向烛九溟胸口。他望着逼近的青雾锁链,喉间泛起苦涩——这是他在宗门当杂役三年来最熟悉的滋味,被灵枢修士轻视的滋味。可这一次,他没有退。

锁链触及胸口的瞬间,他颈间的骨片突然迸发红光。那光如活物般顺着锁链游向镇气枢,青铜枢体表面“咔”地裂开细纹,青雾“轰”地炸成齑粉。典狱长老闷哼一声,手腕青筋暴起如蚯蚓——灵枢反噬的剧痛顺着经脉窜入丹田,他只觉丹田处像被重锤猛击,本命灵枢碎裂的反噬如潮水般涌来,喉头一甜,黑血混着碎丹渣喷在地上,玄色法袍前襟顿时染了大片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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