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血脉暗涌(2/2)

“血脉?”烛九溟低头看向掌心,不知何时,那里浮起几点金斑,与骸骨胸骨上的金斑位置、形状分毫不差。他喉结动了动,“我自小在寒山城孤苦,被师父捡回时连块襁褓布都没有,怎会……”

剑痴长老指向骸骨腰间的断剑,枯瘦的手指微微发抖:“《不灭圣体诀》需血脉相承,这是宗门禁秘。当年宗主为护宗门,将圣体精血融入后山剑骨,又以剑骨封了灵脉。你能引动剑冢共鸣,能让剑骨与圣骨相融——除了血脉,再无他解。”他伸手按住烛九溟后颈的金纹,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你看这纹路,左叉三分,右勾七分,与宗主当年后颈的圣骨图腾,连分叉的角度都一般无二。”

话音未落,那具骸骨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像是久睡的剑终于醒了。半截断剑“咻”地从骨手中脱出,带起一阵冷风,直插入烛九溟脚边的青石板。剑刃上凝着的霜华簌簌而落,露出剑脊上刻着的古篆小字:“以血承骨,以骨继道。”

“这是宗主的本命剑,‘承道’。”剑痴长老抹了把眼角,袖口蹭过的地方洇出湿痕,“他说过,若此剑认主,便是圣体血脉重临之日。”他转身望向剑冢外的断剑山,夜色中,百柄断剑的剑刃泛着冷光,清鸣声此起彼伏,“三百年前,灵枢绞碎我们的剑;三百年后,你的血却让剑冢活了过来。这不是巧合,是血脉里的道,在催着古修的魂醒呢。”

烛九溟伸手握住“承道”的剑柄。掌心的金斑与剑脊的刻痕严丝合缝,像是两块失散多年的玉璧终于重逢。一股热流顺着手臂窜入丹田,那热流与剑骨的清冽、圣骨的灼热交融,在体内翻涌成更磅礴的力量,直撞得他耳根发红。他望着那具金斑骸骨,忽然明白白日里剑痴长老说的“圣体承剑骨,古修魂不灭”——原来这“魂”,从来不是飘在虚空中的残灵,而是血脉里代代相承的骨,是刻在脊背上的道。

“卷七……剑狱苏醒。”剑痴长老忽然低喃,目光穿透层层雪雾,投向断剑山最深处的云霭。那里的云雾浓得化不开,却隐约有幽光流转,“当年宗主将半枚令符嵌进肋骨时,说过待圣体血脉重临,剑狱的锁,该开了。”

深夜的剑冢里,金斑骸骨缓缓躺回石床,骨节发出轻响,像是倦极的人终于躺进暖被。断剑“承道”嗡鸣着飞回骨手,剑刃轻触骸骨指节,像是在说“我守着你”。烛九溟望着自己掌心的金斑,又摸了摸后颈的剑骨金纹——那纹路还在发烫,与他的心跳同频。他忽然明白,自己寻的不只是抗枢的路,更是一条承继古修血脉、重续圣体道统的路。

山风卷着雪粒扑进冢门,吹得剑痴长老的白发猎猎作响,像面褪色的战旗。老人望着烛九溟的背影,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圣体血脉若存,古修的剑,便永远不会断。”而此刻,剑冢外百柄断剑的清鸣更盛了,像是千万把剑在应和——那是古修的魂,醒了;那是圣体的血,在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