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沙海真相（2/2）

盘古脊碎，灵络成罪；万灵饲骨，天地同悲。沙民童谣突然在众人识海里响起，清稚的童声混着风沙，刮得识海生疼。无垢残魂的记忆碎片翻涌——原来沙海先民曾以脊骨镇灵脉，不想岁月浸蚀，脊骨里的灵性被灵络网抽干，反成了吞噬生命的恶器。那些被吞的沙民，连魂魄都被绞进灵络网里，成了养骨的血食。

爷爷！稚嫩的呼唤像根细针扎进老族长心口。他猛然转头，见个戴百日红绳的小娃娃正扒着他的腿，脸上沾着沙粒，眼睛亮得像星子：爷爷抱，疼。老族长颤抖着去抱，双手却穿透虚影，沙粒簌簌落进娃娃领口里。娃娃咯咯笑起来，可老族长的眼泪（其实是沙粒）却止不住地掉：爷爷没护住你...没护住...

苏婉儿的眼泪砸在沙上，砸出个小坑。药囊里未炼完的灵脉感知丹突然发烫，隔着粗布烫得她手背发红。眼前黑雾骤散，她竟到沙下有根幽蓝脉络，比最毒的蛇还粗，鳞片似的纹路里爬着幽光。那脉络盘绕着往深处去，尽头藏着团暗红光芒，每跳一下，幽蓝脉络就鼓胀几分，像在吸什么东西。

是脊骨碎片！她抓住烛九溟手腕，感知顺着皮肤渗进他识海。烛九溟只觉圣骨如被重锤猛击，金枢脉顺着手臂窜至指尖，在沙面画出个三寸见方的圈。圈里的沙粒突然竖了起来，像被无形的手捏住了脖子。

起风了。云无迹突然开口。众人抬头，远处沙暴正卷着黄云压过来，风里裹着碎玉般的响声——是虚影被撕碎的声音。那追沙狐的孩童先碎了，红绳长命锁掉在沙上，转眼就被风卷走；添柴的老妇碎成半片，石灶里的余烬飘起来，在风里散成星子；抱襁褓的少年碎得最慢，他低头吻了吻婴儿的小脚，才化成沙粒。

老族长的虚影被风扯得东倒西歪，他拼命往娃娃那边挪，每挪一步就碎一截。娃娃急得直哭，伸手去抓老族长的衣角，可指尖穿过去，只抓了把沙。爷爷要走了...老族长哑着声，若能碎了那吃人的骨...替我摸摸孙儿的头。话音未落，他的虚影便被风撕成了沙粒，落进娃娃的衣领里。

娃娃突然不哭了。他仰起脸，沙粒顺着小下巴往下掉，却笑得像朵太阳花。风停时，他也不见了，只留那截红绳长命锁，静静躺在沙面上。

圣骨的金光突然暴涨，沙面地裂开，露出下方玄铁铸就的枢体。枢体表面刻满灵络纹路，像无数条蛇缠在一起，正随着圣骨金光抽搐。众人持剑而下时，苏婉儿摸了摸发烫的药囊——灵脉感知丹的热度顺着掌心往心口钻，她突然明白，那些被灵络网吞了的沙民，此刻正通过这热度，在她识海里活着。

远处，星图盘的血珠仍在坠落，却比往日轻了些。每颗血珠坠地时，都带着点细碎的光，像有人在云端撒了把星子。苏婉儿望着那些光，突然想起老族长说的被记起的沙民——原来记住，便是他们不再消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