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反噬危机(1/2)
归真谷的星子还疏疏朗朗地缀在天幕上,像被孩童随意撒落的碎银。演武场中央的青铜案几上,铁战新补的破阵枢突然发出蜂鸣,那声音像极了被掐住脖颈的夜枭,刺耳得人耳膜发疼。玄铁匣表面的预警纹本是暗青色,此刻却红得滴血,每一道纹路都在跳动,将案几烫得滋滋冒青烟,连案角的云纹漆都被灼出了焦痕——这是铁战新添的“符印反噬预警”,他昨日还拍着胸脯说“最多冒点热气”,如今倒像要把整座演武场掀翻。
“来了!”无垢残魂的声音在烛九溟识海炸响,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话音未落,归真谷外的青竹林突然传来裂帛般的脆响,数十道黑芒破林而出,带得竹枝乱颤,碎叶纷扬如骤雨。众人看清那黑芒时,后背都沁出了冷汗——正是灵络网的枢卫!这些机械造物高约两丈,浑身裹着乌沉沉的精铁,眼窝中跃动着幽蓝鬼火,臂甲上密密麻麻刻满符纹,此刻正与破阵枢的红光同频震颤,像极了被线牵着的提偶。
“结三才阵!”剑痴长老一声暴喝,腰间铁剑“嗡”地出鞘。这位金属系大修士的剑罡本就如霜似电,此刻更凝成银瀑倾泻,劈得最近的枢卫肩甲迸出火星。可玄龟道君的龟甲却突然泛起青雾,他龟首暴伸,喉间滚出闷雷:“是监灵黑雾!这些枢卫裹着吞噬生念的雾!”众人这才发现,每台枢卫周身都缠着若有若无的青雾,沾到草叶便见草茎蔫黄,触到石砖便有砖面龟裂,端的阴毒。
烛九溟将苏婉儿往身后一带,袖中圣骨烫得他腕子发红,连衣襟都被焐出了汗渍。一道黑芒擦着他耳畔飞过,带起的风刮得他眉发倒竖——那是枢卫投掷的精铁飞刃!他反手握住剑柄,却见最近的枢卫已欺至近前,机械臂带着破空声横扫而来,铁臂上的符纹泛着幽光,竟比寻常法器还利三分。他不及抽剑,硬着头皮抬臂去挡,骨节相撞的爆响如裂玉,震得他虎口迸血,半边身子都麻了。
“九溟!”苏婉儿的惊呼混着金属交击声炸响。她刚要从药囊里摸感知丹,一团黑雾却顺着她的广袖钻了进来,凉得像浸了冰水的蛇信子。刹那间,她眼前闪过刺目的红光:青铜祭坛上,凌千机跪坐如石像,周身符印如活蛇般啃噬他的血肉,左胸处的符纹已啃出个血洞,能看见白森森的肋骨;他喉间渗着黑血,仍在嘶喊:“总枢...用合道魂...合道魂...”黑雾骤然收紧,她臂上泛起青斑,像被泼了靛汁的宣纸,连血管都成了青紫色。药囊里的血玉突然发烫,烫得她心口发疼,那黑雾才“嗤”地一声退散,在她袖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众人且战且退。剑痴长老的断剑本是残兵,此刻却斩碎三台枢卫,剑锋卷刃处凝着黑血;玄龟道君缩成龟甲撞开黑雾,龟背甲上多了十余道划痕,每道都泛着黑气;云无迹的云雾术最是阴柔,此刻却凝成棉絮般的雾团,裹着苏婉儿往星图盘方向冲,雾团边缘被黑雾灼得滋滋作响。待退至星图盘前,众人已是气喘吁吁,剑痴的道袍破了三处,玄龟的龟甲渗着血珠,云无迹的发带散了,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最奇的是那些枢卫,追到星图盘十步外便戛然止步,机械眼中的鬼火渐次熄灭,像被抽走了主魂。铁战抹了把嘴角的血,那血珠落在青石板上,很快被黑雾腐蚀成一个小坑。他目光落在脚边的枢卫残骸上——那是方才被剑痴斩断的右臂,精铁表面还冒着青烟。他蹲下身,指尖在残骸缝隙里一勾,竟扯出半页焦黑的纸。纸角卷着灰,边缘还粘着碎铁屑,展开来却见字迹苍劲,正是他当年的符阵笔记!最后一行被烧得残缺:“母符同源,总枢毁则万枢焚...反噬需修士精血为引...”
“这是凌千机的手笔。”铁战的指尖在焦痕上颤抖,他认得出这笔记的折痕——当年他在极北冰原遇险,是凌千机冒死抢回了半本符录。“他早就算到总枢若毁,所有灵枢都会反噬,所以把笔记藏在枢卫里。”他抬头看向烛九溟,眼底血丝密布,“而启动反噬...需要能引动母符的精血。”
烛九溟摸着臂上的淡金脉纹,圣骨的热度顺着血脉往心口钻,连指尖都暖了。那脉纹像活物般爬在皮肤上,触感似温玉,又似有细流在皮下涌动:“我体内的圣骨,便是最好的引。”他想起三日前在寒潭祭骨,圣骨第一次显露出金纹时的灼痛,此刻倒觉得那痛是种预兆——原来上天早把钥匙塞进了他骨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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