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反噬危机（2/2）

苏婉儿攥着臂上的青斑，凌千机的血脸仍在眼前晃，连他喉间的血泡都看得清。她药囊里的血玉还在发烫，贴着心口一跳一跳的，像另一个心跳：“他说‘合道魂’...莫不是总枢用了修士的合道之魂来镇？”合道之魂是修士证道时凝聚的精魄，最是珍贵，她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说有上古大阵用十二合道魂镇锁凶物，结果百年后凶物未出，十二修士的魂火倒被阵纹吸得干干净净。

“合道魂能镇灵络，却也会被灵络反噬。”无垢残魂的声音里带着叹息，像老松在风里摇晃，“凌千机怕是被困在总枢里，用自己的魂火给我们递消息。”烛九溟识海里闪过残魂的虚影——那是个穿月白道袍的老者，此刻正望着虚空中的某处，目光里有痛，有怒，更多的是悲。

星图盘上的血珠仍在坠落，这一回却带着细碎的金芒，像有人往血珠里撒了金粉。那是圣骨脉纹的光，随着烛九溟的心跳明灭。他望着众人染血的衣袍：剑痴的断剑滴着黑血，玄龟的龟甲渗着红血，云无迹的雾团里飘着血沫，苏婉儿的袖角还在渗青斑——原来灵络网的毒牙，早扎进了每一寸有生的土地；而他们的血，终要成为拔毒的刃。

“走。”他抽出腰间的剑，圣骨的脉纹顺着手臂爬上剑脊，在剑身上流转如活龙。剑刃本是乌沉沉的，此刻却泛起金光，连剑穗都被映成了淡金。“去九幽冥枢。”九幽冥枢是灵络网总枢的别称，他曾在沙海老族长的血书里见过这个名字，说那是“万枢之母，毒源之根”。

铁战将焦黑笔记收进怀中，符笔在破阵枢上画出最后一道纹。那符笔是用玄铁精炼的，笔锋蘸着自己的心血，每画一笔都渗着血珠。“反噬预警能撑半柱香，足够我们摸到总枢门口。”他看向苏婉儿臂上的青斑，声音软了些，“你这伤...得用沙海的盘羊草敷，那草生在冰崖上，得用雪水淬过。”

“先记着。”苏婉儿扯下一段月白衣袖，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她的手指沾着血，把衣袖缠在伤口上，青斑边缘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可她连眉头都没皱。药囊里的血玉贴着她心口发烫，烫得她想起三年前在乱葬岗捡到这玉时，它也是这般烫，当时她还以为是沾了尸气，如今才知是在等今日——等她带着它去毁总枢。

归真谷的夜风卷起满地枢卫残骸，精铁碎片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星图盘的血珠坠得更急了，像有人打翻了血碗，金芒也更盛了，几乎要盖过血色。烛九溟望着那最后几颗未坠的血珠，圣骨上的第二条脉纹亮得刺眼，连他的影子都被映成了金色——这一回，不是灵络在吞噬生念，是他们在啃噬灵络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