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游医药香(2/2)
禁体?苏婉儿的手停在他肩头,药泥的凉意透过粗布渗进来,我曾在古医手札里见过,上古体修多有逆天之资,被天地视作禁忌。她指尖轻轻叩了叩他结痂的伤口,可你看,你的血在替你说话——不用灵枢,这伤不也好了?
窗外传来麻雀的啁啾,夹着远处卖浆人的吆喝。烛九溟望着她腕间未褪的药渍,又望了望自己正在结痂的伤口。玄黄殿的赐福枢他见过的,金漆裹着灵纹,启动时泛着幽蓝的光,可那光再亮,也照不暖他被枢卫追得发抖的脊梁。此刻土炕的暖意从背后漫上来,混着艾草与药香,倒比那冷森森的枢光真切百倍。
他攥紧手心里的裂脉古骨,骨面上九脉将启的刻痕正微微发烫,像有活物在骨里跳动。苏姑娘。他忽然开口,我要去南荒陨圣山。
做什么?苏婉儿将最后一团药泥敷在他伤口上,粗布裹上去时特意松了松,陨圣山有上古遗迹,我听走南闯北的药商说过,山脚下埋着半块补天石。
找解法。烛九溟望着她垂落的鬓发,玄牝禁体的解法,据说在陨圣山深处。
苏婉儿系布带时,腰间铜铃轻响,的一声,像石子落进清潭。我陪你。她抬头时,晨光正落在她眼尾,无枢者的路,总该有人作伴。
晨光不知何时漫过窗棂,落在苏婉儿青衫的药渍上,那些深浅不一的褐痕,倒像染了幅淡墨山水。也落在烛九溟心口,裂脉古骨的九脉将启刻痕正微微发烫,似有活物在骨里跳动。他忽然想起昨夜晕过去前,她往他嘴里塞的芝麻糖,甜香混着药苦,在喉间绕了半宿——原来这世间最倔强的希望,大抵就是这样,苦里熬着甜,偏生灭不了。
对了。苏婉儿收拾药罐时,从布囊里又摸出半块芝麻糖,糖纸是旧报纸,边角沾着药渍,昨夜你晕得死沉,我怕你醒了饿,塞你嘴里的糖没化完。她把糖推过去,留着路上吃。
烛九溟接过糖,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窗外麻雀扑棱棱飞过,带得梁上干薄荷沙沙响。他忽然觉得,这土炕的暖意,这半袖朝霞似的药渍,这颗苦甜交织的芝麻糖,或许就是他找了三年的答案——灵枢容不下的,他们偏要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