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道心对决(1/2)
青铜密室的穹顶浮着幽蓝鬼火,将十二枚悬浮的灵枢照得银壳泛冷。那些墨色纹路自地面石缝渗出,如万千活物攒动,嘶嘶啃噬着银壳,在金属表面烙下焦黑痕迹,间或迸出几点火星,落进石缝便化作更浓的黑潮。
凌千机立在中央,机械躯体的臂甲已碎成星点,十数道黑纹如铁索勒住他腰腹,在青铜甲胄上勒出深痕。碎甲簌簌坠落时,他裂甲之下突然渗出金芒——那光与烛九溟心口的“护生”纹同色,似熔金淌过黑纹,被灼得蜷曲着缩回半尺。
“师父,您吸了我的道心,却没吸走我刻护心枢时眼里的光。”机械喉管里迸出的声音不再颤抖,每一个字都像金铁相击,震得穹顶鬼火忽明忽暗,“灵枢师的道,从来不是造杀器,是造东西护人——这道理,您忘了,我却记了三十年。”
玄机子的残魂浮在角落,半透明的面容上,眼尾黑丝骤然绷直如刃。他袖中黑纹翻涌如墨海,卷起的腥气直扑众人:“护人?护人能让你成天下第一灵枢师?能让你参透玄黄劫数?”枯瘦指尖点向最近的灵枢,那银球突然迸出刺目黑芒,竟将苏婉儿撒出的醒魂香金纹灼得黯淡几分,“你既执意护这些蝼蚁,便看看他们如何为你陪葬!”
话音未落,十二枚灵枢同时震颤,青铜密室的四壁被震得嗡嗡作响。黑纹如千万根淬毒银针,裹着腐臭直刺苏婉儿的咽喉、铁战的机械心窍、烛九溟的丹田要穴——最凶的几道却绕开众人,蛇信般缠向凌千机心口的枢芯。
苏婉儿踉跄退后半步,腰间竹编药篓撞在青铜壁上,震得还魂丹暖光暴涨。那些裹着“收药田”“等孩子”生念的金纹从丹丸中溢出,化作竹筐里新摘的青芽、襁褓中未干的奶渍,撞向黑网时发出脆响;铁战的护道枢在肩头轰鸣,青铜外壳裂开数道缝隙,湛蓝灵光如瀑倾泻,黑纹触之即冒青烟,被灼出无数窟窿;烛九溟断穹剑嗡然出鞘,剑身上的金纹自剑尖蔓延,所过之处黑纹滋滋冒起焦烟——可那几道专攻凌千机的黑丝,已缠上他颈间的枢链。
“九溟!”凌千机机械臂猛然抬起,掌心裂痕里的金光炽烈如熔金,震得碎甲簌簌坠落,“动手!拆了这些吸魂的枢——护人的道,总要有人守!”
烛九溟握剑的手紧了紧,指节在剑鞘上压出青白。他望了眼身侧苏婉儿,她额角汗湿的碎发黏在苍白的脸上,药篓里的还魂丹暖光虽盛,却被黑芒压得渐弱;又瞥向铁战,机械臂上崩裂的齿轮间渗出幽蓝灵液,在地面积成小潭;最终将目光落向凌千机——那具遍体鳞伤的机械躯体里,双瞳的金光比任何时候都亮,像十五岁少年在锻炉前刻护心枢时,映着炉火的眼。
断穹剑骤然振鸣,金纹如刀劈向最近的银枢。剑罡所触之处,银壳应声而裂,露出内里被黑纹裹成茧的散修残魂。那些残魂面容扭曲,喉间发出无声的惨呼,黑纹如蛆虫钻进他们眉心,正将魂魄往灵枢深处扯。
“逆徒!”玄机子残魂的面容扭曲如厉鬼,黑纹疯了般缠向烛九溟手腕,“你敢动一枚枢,我便让归真谷三百残魂灰飞烟灭!”
凌千机的机械躯体被黑纹勒得咔咔作响,关节处迸出火星,却偏在此时仰头大笑。裂痕里的金光越聚越亮,竟凝成“护人”二字浮于半空,金芒映得众人眼睫生暖:“师父,您用我的枢吸了三百散修,他们喊‘疼’;您用我的手造了千柄杀枢,它们也喊‘疼’——可灵枢师的道,是听这些疼,然后护着他们不疼!”
话音未落,苏婉儿药篓中的还魂丹突然齐鸣。三百道残魂虚影破雾而出,有的穿着粗麻短褐,有的缠着带血的绷带,皆朝着黑纹撞去。他们的身影穿过黑网时,黑纹竟像被烫到般蜷缩;铁战的护道枢蓝光裹着生念,如利箭穿透黑网,每道蓝光里都浮着“护妻”“守寨”的执念;烛九溟的金纹剑罡连斩三枚银枢,每碎一枚,便有一道散修残魂从黑茧中挣出,朝着凌千机方向飘去——那些残魂的面容渐渐清晰,有挑着药担的老丈,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被血枢卫砍断手臂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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