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器婴自爆(2/2)
“断不了。”凌千机仰起头,金红流火从眼窍中喷涌而出,在头顶凝成“护人”二字巨印。那印文的笔锋像他当年在破庙墙上刻的字,歪歪扭扭却带着股子狠劲,“道在人心,在小乞儿的笑里——他戴上护心枢时,冻紫的脸暖得像春天;在归真谷的药香里——苏姑娘的还魂丹能救残魂,比什么劫火都金贵;在九溟的剑罡里——他的剑不是杀人的,是劈开阴云见天光的……炸了这十二枚枢,道便刻进玄黄劫脉里,刻进每个护人的人骨血里!”
话音未落,他核心处的金红流火突然暴涨十丈,如同一轮小太阳,将十二枚灵枢尽裹其中。玄机子的黑纹疯狂反扑,像千万条墨龙撞进火海,却只腾起几缕黑烟便没了踪迹。凌千机的机械躯体开始崩解,臂甲碎成金雨,腿甲裂作流火,露出内里流转着星图的器婴本源——那是灵枢师最珍贵的道胎,比元婴更纯粹,此刻正化作万千光流,注入每一枚待拆的灵枢。
“拆!”他的声音混着器婴崩解的轰鸣,像晨钟撞破长夜,“用你的剑,用他们的生念,用所有护人的光——”
烛九溟的断穹剑突然发出清越龙吟。他握剑的手紧了紧,心口的护生纹烫得几乎要烧穿衣物,那是当年凌千机用半块精金为他铸的,说“护生”与“护人”本是同根。此刻剑身上的金纹如银河倾泻,他足尖一点石墩,身影化作金芒,连劈五枚银枢——第一剑碎去银壳,第二剑斩断黑纹,第三剑挑出残魂,第四剑震散劫气,第五剑直取枢芯!
每碎一枚银枢,凌千机的器婴光流便裹着散修残魂冲向黑纹。那些残魂触到光流的刹那,黑纹如冰雪消融,露出生前的模样:有白须老者抚着药锄笑,有青衫书生攥着断卷哭,有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抱着布偶跳——苏婉儿的还魂丹齐鸣,三百道生念金链从药篓中飞出,缠上玄机子虚影,丹香混着残魂的呜咽,竟将那团黑雾逼得不断缩小。
铁战的护道枢蓝光暴涨。这汉子的机械躯体本是玄铁所铸,此刻背后的双翼展开,如蓝孔雀开屏,每根翎羽都是精钢所制,刻满镇邪符纹。他大喝一声,双翼绞动,最后几缕黑纹被绞成齑粉,落在地上连灰都不剩。
十二枚灵枢同时炸裂的刹那,密室如遭天罚。金红的器魂火、湛蓝的护道光、药香的生念金与劫纹的墨黑在半空绞杀,炸得石屑横飞,符纹尽碎。玄机子的虚影发出最后一声惨嚎,散作点点黑尘,像被风吹散的败絮;十二枚枢芯却在爆炸中浮起,每一枚都刻着“护人”二字,金红的笔画在尘埃中明明灭灭,如十二盏不灭的灯。
凌千机的意识虚影浮在烛九溟掌心,透明得几乎要看不见。他望着那些浮起的枢芯,眼尾的淡青褪作透明,嘴角却翘了起来:“原来……灵枢师的道,真能烧穿劫云。”他的声音轻得像春夜的风,“九溟,替我看看归真谷的药田……苏姑娘,别把还魂丹撒太急……铁战,护道枢的齿轮该上油了……”
话音未落,他便如晨雾般消散在苏婉儿的药香里。那药香混着金红流火的余温,竟在他消散处凝成一朵极小的金花,转瞬便融入了空中的枢芯。
密室穹顶不知何时裂开道裂隙,天光如瀑倾泄,照在十二枚“护人”枢芯上。金红的光映得众人眼眶发热:苏婉儿抹了把眼角的泪,将还魂丹撒向那些散修残魂,药香裹着残魂飘向裂隙,像是要去寻自己的轮回;铁战的护道枢发出轻鸣,双翼收起时,机匣自动打开,将枢芯一枚枚收进最里层的金格;烛九溟摸了摸心口发烫的“护生”纹,断穹剑嗡然入鞘——剑刃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若游丝的“护人”金纹,与“护生”纹首尾相接,像两盏灯,照亮了剑脊。
符印库外,玄黄劫云正在退散。东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归真谷的方向飘来若有若无的药香,混着晨露的清润。风卷着劫云的残片掠过山巅,却带不走密室里那十二点金红的光——它们静静躺在铁战的机匣里,等着下一个护人的人,将它们重新铸进灵枢,铸进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