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灵枢师的疼(1/2)

密室石壁上的幽蓝火烛仍在摇晃,将浮尘照成金粉般的细流,在半空织就朦胧的雾网。十二枚鸽卵大小的“护人”枢芯悬在中央,银壳上流转的星纹明灭不定,像被风揉碎的星子坠入人间,每一次暗下去又亮起来,都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鸣。

烛九溟单膝跪在青石板上,玄色大氅垂落如瀑,掌心托着团淡金虚影。那光团薄得近乎透明,却能隐约看见内里流转的金篆,恍若用金丝线绣在琉璃上的符咒。他喉结动了动,指腹轻轻碰上去,指尖立刻被一层暖融融的光膜裹住——是凌千机的意识,带着灵枢师特有的金红流火气息,比他记忆中少年时的体温更淡,却更烫。

“算丹枢残魂...给你。”虚影里传出的机械音像破了洞的玉笛,漏着风的嘶哑,偏生尾音还裹着几分十五岁少年蹲在破庙屋檐下时的清润,“它藏着玄黄劫脉的星图,能助你...破清道夫。”

烛九溟喉间突然发紧,像被人攥住了气管。他想起三日前凌千机被清道夫劈碎机械臂时,金红的枢血溅在他剑刃上的温度;想起半月前两人在归真谷药田边,少年指着药篓里的还魂丹说“灵枢师的道在人心”时,眼睛里亮得灼人的光。此刻他掌心的金纹突然翻涌,从心口“护生”纹处窜出,在掌心跳动着织成暖网,竟将那即将消散的虚影多裹住了片刻。

“千机,你说过灵枢师的道在人心,如今人心尚暖,你怎可——”

“够了。”虚影突然轻笑,光纹里浮起一层叠影:破庙的断瓦在头顶支着,少年穿着打补丁的青衫,膝盖上摊着半块未完工的护心枢,铜凿在枢芯上刻下“护人”二字时,碎铜屑落在他沾着机油的手背上。那影与虚影重叠,连眼尾那颗淡红的痣都清晰得像是刚点上的朱砂,“我见着枢芯上的‘护人’了,见着散修残魂攥着药香笑了,见着你的剑纹多了‘护人’二字...这便够了。”

光色渐淡,像春晨的雾被朝阳慢慢抽干。可就在要彻底消散的刹那,虚影突然凝出几分清亮,连带着密室里的枢芯都跟着轻颤:“九溟,灵枢师和古修,原是同根生的护道人。”

话音未落,那团光便如晨雾没入药香。

“当啷——”

青铜药篓砸在青石板上的脆响惊得烛九溟抬眼。苏婉儿的素色裙角扫过他的大氅,她踉跄着扑过来,发间的药铃碎成一片乱响。她的指尖几乎要触到虚影消散的位置,却在离空气三寸处僵住——那里还残留着凌千机意识的余温,混着金红流火的气息,像极了去年冬日她煨在药炉边,给重伤的凌千机暖手时,他掌心那点不肯熄灭的热。

“清道夫...不见了。”她仰起脸,泪珠子砸在月白衣襟上,洇出深一块浅一块的痕,嘴角却扯出个发颤的笑。众人这才注意到,符印库外的玄黄劫云不知何时散得干干净净,穹顶裂隙漏下的天光里,再无那尊刻着“劫”字的巨钟虚影。晨光照在苏婉儿脸上,把她睫毛上的泪滴照成串碎钻,“他用命...换走了劫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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