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跳如雷的觉醒(2/2)
话音未落,心跳声又炸响起来。烛九溟望着碎布上颤动的火纹,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林小竹的娘发了热症,他背着人翻了三座山去请大夫。雨幕里他咬着牙爬陡坡,泥水下的石头硌得脚底生疼,怀里的老妇人烧得滚烫,汗浸透了他的粗布短打。那时他觉得自己没用极了,连半丝灵气都引不动,只能像个凡人似的硬扛,可现在想来......
他望着腕上的淤青,突然笑了:婶子,您说我从前背人翻山,腿肚子都不打晃,真的只是力气大?
孙婶没答话,目光落在他发颤的指尖上,欲言又止。窗外的月光漫进来,透过破窗纸的裂缝,在碎布上投下银霜般的光,火纹被照得像要烧起来,金线纹路里泛着淡淡的红,像是浸了血。烛九溟低头看粗瓷碗里的倒影,眼尾的红痕是白日里赵狗剩扇的,还没消,可眼底却多了团暗火——那是他七年来头回没被二字压垮的光。
阿溟。孙婶收拾空碗时轻声道,声音像被月光泡过,有些事,莫急着认。她转身要走,又停住,从袖里摸出块帕子塞给他,这帕子是我年轻时绣的,针脚密,包着那碎布,别再沾了灰。
门扉重新掩上,柴房里只剩他的心跳声,咚!咚!撞得耳膜发疼。烛九溟将碎布贴在耳畔,那震动竟与他血脉同频,像在应和什么沉睡的呼唤。他摸着胸口,指尖隔着粗布短打,能清晰摸到心跳的轨迹,一下比一下强,像要挣破胸膛。
玄牝禁体......他喃喃念着这四个字,三年前杂役房里老仆人的话突然浮出来:那是上古禁术,锁了八脉,却也养着龙胎。那时他只当是疯话,可此刻摸着胸口的跳动,哪像被锁的龙胎?倒像困在茧里的蝶,正用软翅撞着壳。
夜风卷起窗纸,一声掀得老高,豆油灯芯被吹得噼啪作响,火苗窜起寸许,将碎布上的火纹映得通红。烛九溟望着跳动的灯火,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这笑里没有从前的苦涩,倒像破茧前的蝶,在黑暗里触到了第一缕光。
他把碎布揣进怀里,贴着心口。那里的跳动越来越强,像在说:醒了,该醒了。
梁上的草屑还在簌簌落,可这一回,烛九溟没躲。他望着窗外出神,月光漫过青瓦,漫过远处雷耀峰的飞檐,像给整座山镀了层银。他突然想起林小竹翻出的红布包,想起孙婶欲言又止的眼神,想起自己背人翻山时从未抖过的腿——或许这被所有人唾弃的玄牝禁体,不是锁他的枷,而是等他去开的门。
油灯地灭了,黑暗里,他能清晰看见碎布上的火纹在发光,像团永不熄灭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