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腕上暖光（2/2）

可现在，就因为一块表，这个在四九城的风沙里扛了半辈子的男人，哭了。

“这表……贵不贵？”何大清用围裙擦着脸，声音有点哑，“我听隔壁老周说，上海牌要凭票，还得一百多块？你这钱……”

“爸，您就别管钱的事了。”何雨柱赶紧打断他，往灶房的方向努了努嘴，“是我给街道工厂画图样赚的奖金，妈都看过发票了，正经渠道来的，还有保修卡呢。”

他没说那奖金其实只有三十块，剩下的钱都是从空间里拿的。那空间是他埋在心里秘密，春种秋收，长出的不仅是粮食，还有让家人挺直腰杆的底气。但这些话没必要说透，父亲要的不是钱的来路，是这份心的分量。

何大清点点头，又低头看表。这次他胆子大了点，用拇指轻轻蹭了蹭表蒙子，冰凉光滑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笑了，嘴角咧开个大大的弧度，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朵被风吹开的菊花。

“走，跟我上趟前院。”他猛地站起来，手腕特意抬得老高，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

“爸，您干啥去？”何雨水赶紧跟上。

“让你周大爷瞅瞅！”何大清的嗓门亮得很，“他前儿还跟我显摆他儿子给买的半导体，我今儿就让他看看，我儿子给我买的表！”

王秀兰在后面喊：“早点回来！窝窝快熟了！”声音里带着笑，抬手把鬓角的碎头发别到耳后，眼角的泪还没干，却亮得像落了星子。

何雨柱看着父亲的背影，蓝布褂子在夕阳里被拉得老长，手腕上的银亮一闪一闪的，像提着盏小灯笼。何风跟在后面，举着旧怀表蹦蹦跳跳，何雨水则拽着父亲的衣角，叽叽喳喳地跟街坊打招呼。

胡同里很快传来周大爷的惊呼声：“哎哟！老何，你这表可是上海牌啊！够气派！”

“那是！我儿子买的！”父亲的声音透着股得意，隔着两堵墙都能听出扬眉吐气的劲儿。

何雨柱靠在门框上，摸了摸兜里的保修卡，硬纸壳的边角硌着掌心，却暖得让人踏实。灶房里飘来窝窝的麦香，混着胡同里的自行车铃铛声，还有父亲那敞亮的笑，像把所有的日子都泡在了蜜里。

他知道，这块表不只是块表。它是父亲攥着刨子刨出来的岁月，是母亲围着灶台转出来的烟火，是弟弟妹妹蹦蹦跳跳的期盼，更是他藏在空间里的心愿——要让这腕上的暖光，照亮往后的每一个日子，长长久久，亮亮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