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发现瑞科财务造假(1/2)
十一月的香港已染上凉意,渊渟资本部门的临时办公室里,灯光彻夜未熄。尽调团队的成员围着长桌坐成一圈,桌上摊满了瑞科地产近三年的财务报表、银行流水和工程合同,白板上用红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疑点。张磊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将一份审计报告拍在桌上:“林总让我们一周内查清那2亿元资金的去向,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资金转移,而是一整套系统性的财务造假链条。”
团队成员李哲推了推眼镜,打开电脑上的数据分析模型:“我们用ai算法比对了瑞科2022-2023年的营收数据和纳税记录,发现了一个致命矛盾。报表显示这两年营收合计58亿元,但纳税申报的营收只有35亿元,差额23亿元正好对应之前发现的虚增营收规模。更可疑的是,这23亿元的‘营收’全部来自‘关联方交易’,而交易对手方全是注册在开曼、维尔京群岛的空壳公司。”
他点击鼠标,屏幕上跳出一张关联方关系图,密密麻麻的线条将十几家空壳公司与瑞科的核心高管连接起来:“这些空壳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要么是王立东的亲属,要么是瑞科的财务总监、董秘等核心人员。比如这家‘开曼鑫盛’,法定代表人是王立东的女婿,而它2023年向瑞科支付的12亿元‘购房款’,实际来源于瑞科通过信托公司发放的高息贷款——相当于瑞科自己给自己打钱,伪造销售收入。”
周明刚从恒信地产的重组会议赶来,手里还攥着瑞科的工程进度报告:“财务造假还不止营收端。我们调取了‘东海文旅城’的工程监理记录,发现瑞科在2022年上报的‘完成工程进度80%’纯属虚构。实际进度只有45%,但他们通过伪造监理签字、虚报工程量的方式,向银行申请了15亿元的开发贷。这15亿元里,有5亿元被用于支付空壳公司的‘购房款’,形成虚假营收闭环。”
法务总监陈曦带来了更惊人的发现。她将一份泛黄的合同复印件放在桌上,上面的公章模糊不清:“这是瑞科与‘中建某局’签订的‘东海文旅城’总包合同,金额28亿元。我们联系了中建总部,对方明确表示没有这个项目的合作记录,合同上的公章是伪造的。瑞科通过虚构工程合同,将10亿元资金转移到了实际控制的建筑公司,再以‘工程款’的名义洗白后流入私人账户。”
“最绝的是他们的现金流管理。”财务经理赵悦打开瑞科的银行流水台账,用荧光笔标出重点:“瑞科在每家银行都开设了至少3个账户,分为‘明账’和‘暗账’。明账用于日常经营和贷款申请,资金流水清晰;暗账则用于接收空壳公司的虚假回款和转移资金,流水混乱且频繁与私人账户交易。2023年全年,瑞科的暗账向高管私人账户转账达8.3亿元,其中王立东个人就拿走了3.2亿元。”
张磊将这些证据整理成时间线,贴在白板上:“2022年初,瑞科资金链开始紧张,王立东启动财务造假计划;3月,注册第一批空壳公司,虚构购房合同,虚增营收5亿元;6月,伪造工程合同,套取银行开发贷15亿元;2023年,通过‘信托贷款-空壳公司回款-虚增营收’的循环,持续粉饰报表,同时将资金通过暗账转移;2024年,为了定向增发,甚至伪造与我们渊渟的合作意向——整个造假过程环环相扣,几乎没有留下明显破绽。”
周明皱起眉头:“这么周密的造假,为什么之前的审计机构没发现?”陈曦冷笑一声:“我们查到瑞科每年向负责审计的‘信诚会计师事务所’支付的‘咨询费’高达2000万元,远超正常审计费用。信诚出具的审计报告里,对关联方交易、工程进度等关键信息只做了表面核查,明显是故意放水。我们已经向证监会举报了信诚的失职行为,现在监管部门已经介入调查。”
线索还在不断延伸。尽调团队通过追踪暗账资金流向,发现其中2亿元被用于购买了香港的两处豪宅,登记在王立东儿子王浩的名下;3亿元用于偿还王立东的私人赌债;还有1.5亿元被投入到海外的加密货币账户,目前账户已被冻结。“这些资产都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追回。”赵悦补充道,“但需要时间和证据链,现在最关键的是把财务造假的核心证据固定下来,避免王立东等人销毁证据。”
就在团队紧锣密鼓整理证据时,林渊突然到访。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走到白板前,逐一审视证据链:“这些证据能证明瑞科的财务造假,但还不够‘致命’。我们需要找到能直接击穿市场信心的核心证据——比如虚增营收对利润的影响、债务的真实规模、以及造假行为对中小投资者的损害。只有这样,我们的举报才能让监管部门迅速介入,也能为后续的做空布局提供坚实基础。”
他指着工程进度报告:“这个点可以深挖。‘东海文旅城’的实际投入只有12亿元,但瑞科上报的投资金额是25亿元,虚增了13亿元。我们可以请第三方工程咨询公司出具评估报告,量化造假规模。另外,瑞科的年报显示‘货币资金18亿元’,但我们查遍了所有账户,实际可用资金不足3亿元,这个资金缺口必须核实清楚,这是判断其是否具备偿债能力的关键。”
按照林渊的指示,团队立刻兵分三路:一路由李哲带队,联合第三方工程咨询公司,实地勘察“东海文旅城”的工程进度,出具量化评估报告;一路由赵悦负责,联系瑞科的开户银行,核实货币资金的真实余额,同时梳理所有债务合同,确认隐性债务规模;一路由陈曦牵头,收集中小投资者的投诉记录,整理造假行为对投资者造成的损失证据。
实地勘察的过程并不顺利。瑞科的留守人员以“未获授权”为由,拒绝第三方评估团队进入“东海文旅城”施工现场。李哲灵机一动,联系了之前与瑞科签订预售协议的旅行社,以“核实开业时间”为由,获得了进入项目现场的许可。“现场一片狼藉,”李哲在视频汇报中说,“主体结构只完成了一半,钢筋裸露在外,施工设备锈迹斑斑,明显停工已久。我们用无人机测绘的实际工程量,与瑞科上报的80%进度相差甚远,第三方评估报告显示,实际工程价值仅11.8亿元,虚增比例达53%。”
赵悦的资金核查也遇到了阻力。瑞科的财务总监以“商业机密”为由,拒绝提供银行对账单。但陈曦通过之前举报信获得的监管授权,直接向银行调取了瑞科所有账户的流水记录。“真相太惊人了,”赵悦拿着银行出具的证明文件,“瑞科年报显示的18亿元货币资金,其中12亿元是‘结构性存款’,已被质押用于贷款担保;3亿元是‘未达账项’,实际已被划扣用于支付工程款;剩下的3亿元中,有2.5亿元是其他公司的临时拆借,并非自有资金。也就是说,瑞科的实际自有资金只有5000万元,根本无法覆盖到期的8亿元债务。”
中小投资者的损失证据收集则进展顺利。陈曦团队通过股吧、投资者论坛等渠道,联系到了200多名持有瑞科股票的中小投资者,其中不乏因相信瑞科的虚假财报而高位买入的散户。“我2023年看到瑞科的年报显示净利润增长50%,就以每股2.8港元的价格买了10万股,现在股价跌到0.58港元,亏了22万港元。”一位来自深市的投资者在证言中写道,“如果早知道他们财务造假,我绝对不会买这支股票。”
两周后,所有证据汇总完毕。张磊向林渊提交了一份长达200页的尽职调查报告,附件包括第三方工程评估报告、银行资金证明、投资者证言、伪造合同复印件等12报告,在“造假动机分析”一页停住:“王立东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造假?仅仅是为了融资吗?”周明回答:“我们查到王立东在2022年沉迷赌博,欠下了5亿元的高利贷。一开始他可能只是想通过财务造假套取银行贷款偿还赌债,但后来窟窿越来越大,只能不断用新的造假掩盖旧的造假,最终形成恶性循环。”
“这就说得通了。”林渊合上报告,“现在证据链已经完整,足以让证监会启动强制调查程序。但我们不能直接曝光所有证据,要为后续的资本操作留有余地。张磊,你安排一下,先将‘虚构工程进度套取开发贷’和‘关联方虚假交易’这两部分证据提交给证监会,同时透露给合作的第三方研究机构,让他们提前准备负面研报。”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让法务团队做好诉讼准备。我们作为‘东海文旅城’的债权人,要在瑞科进入破产程序后,以‘财务造假导致债权受损’为由提起诉讼,要求王立东等高管承担连带赔偿责任。同时,联系那些受损的中小投资者,支持他们发起集体诉讼——多方位施压,才能最大化我们的权益,也能向市场展示我们的立场。”
证监会收到举报材料后,迅速启动了专项调查。三天后,港交所发布公告,宣布对瑞科地产进行“除牌程序审查”,同时暂停瑞科股票交易,待调查结束后再决定是否恢复交易。这个消息引发了资本市场的第一次震动,多家持有瑞科债券的机构开始计提坏账,瑞科的信用评级被多家评级机构下调至“c级”(濒临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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