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瘴气林破毒局,藩孽露真容(1/2)

南疆辰时的瘴气裹着腐叶腥气漫过林间时,沈砚勒住的河西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前蹄在湿滑的腐叶堆里刨出个浅坑。泥水溅在黑色靴筒上,混着林间特有的青苔藓汁液,泛着黏腻的光。他指尖捏着片刚摘的“解毒藤”叶子,叶片泛着深绿,掐断后流出的乳白色汁液沾在指腹,带着点草药的微苦——这是昨夜从当地药农老藤口中问来的解瘴秘方,嚼在嘴里能暂时压制瘴气侵袭,比锦衣卫带的防毒香囊管用三倍。

“沈砚,这林子也太邪乎了!”柳云舟捂着口鼻,声音闷在粗麻布后面。他怀里的互市模型被按得紧紧的,桑木做的“红薯摊”边缘又掉了块木茬,刚才赶路时被树枝刮的,可他这会儿顾不上去捡,只盯着前方裹着绿雾的树干:“俺刚才看前面的榕树,枝桠上都挂着绿毛毛,连路都看不清,要是踩中陷阱,岂不是成了毒箭靶子?”

沈砚从马鞍袋里掏出三张浸过解毒藤药汁的粗麻布,递两张给柳云舟和锦衣卫小校:“把这个蒙在口鼻上,药汁能挡三成瘴气,比香囊持久。”他指了指旁边的老榕树,树皮上有道新鲜的刀削痕,木屑还泛着白:“这是藩王余孽做的标记,顺着标记走,就是他们设埋伏的‘毒瘴谷’方向。你把昨晚改的‘防瘴模型’拿出来,对照着看看咱们现在的位置——模型上标的毒箭区和这林子对不对得上。”

柳云舟赶紧掏出模型,是他熬夜用桑木削的小山谷,上面插着十几根红绒小旗,标着余孽的埋伏点。他蹲在地上,模型凑到眼前比对,突然指着左侧被瘴气半遮的山谷口:“对得上!俺标红的就是毒瘴谷,咱们现在就在谷口西侧的穿谷道入口!周奎的人肯定在谷里埋了毒箭,还撒了‘瘴气粉’——俺在模型上特意画了粉雾的范围!”

正说着,林间突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一个穿粗布短褂的老者扛着药锄从解毒藤丛里钻出来,手里攥着把新鲜的解毒藤,正是昨晚在“清溪村”给他们指路的药农老藤。他脸上沾着泥,额角还渗着汗,声音发颤:“沈大人,你们可别往谷里走!昨晚俺去谷里采解毒藤,看到周奎的人在谷中埋了毒箭,还撒了‘瘴气粉’——那粉吸多了会晕过去,到时候他们就把你们绑去烧育苗床!”

“周奎?”沈砚的眉峰瞬间拧紧——这是桂王旧部的头目,去年漳州府烧育苗床的就是他的手下,当时还漏了网。“他在谷里藏了多少人?育苗床的‘清水坡’方向是不是也被他们盯着?”

老藤蹲下来,用药锄在腐叶上画了个简易地图,沟壑代表山谷,圆圈代表埋伏点:“谷里最少有四十人,都拿着涂了瘴气毒的弓箭;育苗床在谷后的清水坡,他们说要等你们进谷后,分两队动手——一队拦你们,一队去烧育苗床,抢‘京占稻’种谷!俺家娃阿木还在育苗床帮农师看苗,要是苗被烧了,今年清溪村几十户都得饿肚子!”

沈砚立刻把锦衣卫和禁军叫到身边,铺开从漳州府带来的南疆地形图,用炭笔在上面圈画:“清鸢,你带五个锦衣卫走左侧的清溪,绕到谷后清水坡,盯着育苗床——他们要是分人去烧苗,你就用‘破毒弩’射信号箭通知我们,弩箭尖涂了解瘴药,能穿透他们的毒箭。”他顿了顿,指了指地形图上的穿谷道:“云舟,你跟我走中路,带着剩下的人列‘三角阵’推进——你在前头扔烟硝罐,罐里加了解毒藤粉,能散瘴气还能呛人;我和锦衣卫在两侧护着,防止他们从岩壁上偷袭。老藤叔,麻烦你带路,穿谷道只有药农知道,能绕开谷中的主力埋伏。”

柳清鸢接过腰间的破毒弩,弩身是玄铁做的,箭槽里放着三支涂了药的弩箭:“放心,我会让锦衣卫扮成农户混在育苗床附近,只要有动静,第一时间拦下来。另外,我带了父亲给的‘解毒丹’,万一有人中瘴气,能应急。”

柳云舟立刻挺直身子,从怀里掏出个新做的“防瘴模型”——比昨晚的更精细,还在毒箭位置插了小木棍:“沈砚,你看俺这模型!俺标了他们的毒箭埋放深度,还有瘴气粉的扩散范围,一会儿俺就照着模型扔烟硝罐,保证扔到粉雾最浓的地方,散了瘴气还能呛他们!”

没一会儿,老藤就带着众人往穿谷道走。道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岩壁上爬满解毒藤,藤蔓垂下来,扫在胳膊上带着凉意。柳云舟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烟硝罐,每走三步就往两侧的草丛扔一个——“砰”的一声闷响,烟硝炸开,白色烟雾裹着浅绿的解毒粉散开,周围的绿雾瞬间淡了些,露出藏在草丛里的毒箭陷阱:箭杆是黑木做的,箭尖涂着黑渍,插在腐叶下,只露半寸箭尾。

“有箭!”沈砚突然大喊,一把推开柳云舟。三支毒箭从头顶的岩缝里射出来,钉在旁边的解毒藤上,箭尖滴下的毒液沾到藤蔓,翠绿的叶子瞬间变黑,还冒着细小的白烟。

“是周奎的人!”柳云舟爬起来,手里的“犁头匕首”“唰”地拔出来,刀光在烟雾里闪着冷光。他刚才被推得踉跄,腰间的互市模型掉在地上,“红薯摊”直接摔裂,可他顾不上捡,只盯着岩缝里露出的黑影:“俺就知道他们藏在这儿!俺这就扔烟硝罐,呛死他们,让他们射不准!”

他接连扔出三个烟硝罐,烟雾弥漫开来,里面的解毒粉散在毒箭上,箭尖的黑渍慢慢变淡,失去了毒性。藏在岩缝和草丛里的藩王余孽被呛得直咳嗽,纷纷从藏身地跳出来,手里拿着刀,往三角阵冲来。

“列三角阵!”沈砚大喊,锦衣卫立刻散开,形成个稳固的三角队形——前锋柳云舟,两侧各两个锦衣卫,后卫两个禁军,刀光剑影在烟雾里交织。柳云舟冲在三角阵的尖角,匕首挑向为首的余孽手腕,动作比在北狄互市时利落多了,没一会儿就放倒两个,只是用力太猛,手臂被刀划了道浅痕,他却没在意,只喊:“别让他们靠近岩缝!毒箭还没清完!”

老藤也没闲着,从药锄的木柄里抽出把短刀——是他防身用的,刀刃磨得发亮。他对着个想绕到沈砚身后的余孽砍去,短刀劈在对方的刀背上:“俺们南疆的农户,就靠‘京占稻’过活,你们想烧苗,俺第一个不答应!去年蝗灾俺们没饿死,今年也不能让你们毁了希望!”

没一会儿,冲出来的余孽就被抓得差不多了,只剩周奎带着两个手下想往谷后跑,却被绕路赶来的柳清鸢拦住。她的破毒弩对准周奎的胸口,弩箭尖泛着浅绿的药光:“周奎,你跑不掉了!清水坡的育苗床已经被我们守住,你的人要么被抓,要么被呛晕,还想挣扎?”

周奎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手里的刀“哐当”掉在腐叶上,声音在林间格外脆:“是……是京城的林大人让俺这么做的!他说只要烧了育苗床,抢了‘京占稻’种谷,就能让沈大人首尾不能相顾,再散布‘沈大人通北狄,私分种谷’的谣言,让皇上撤你的职!另外,他还说……还说东宫旧案的最后线索,在清水坡育苗床的‘太子碑’下面!”

“太子碑?”沈砚心里猛地一震——他原以为东宫旧案的线索只在京城和北狄,没想到南疆的育苗床还藏着关键。他让人把周奎绑在旁边的榕树上,对老藤说:“老藤叔,麻烦你带我们去清水坡,看看那太子碑到底是什么——前太子当年南巡,确实到过南疆,说不定真留下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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