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是我的!(5.2k)(2/2)

三月七和星则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白珩听到“格拉默”和“铁骑”时,眼神微微一动,她再次仔细打量流萤。

而黑塔,在听到流萤自报家门后,眼中冷意更甚:

“格拉默铁骑?一个诞生于错误的文明造物,也敢在这里质问我?”

“错误?”

流萤的声音陡然提高,她周身淡金色的光芒猛然一涨,那光芒中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在呐喊、在低语——那是格拉默无数铁骑无名者的意志回响,是她从那碑林中继承的、对“存在”与“铭记”的执着。

“妄图以【繁育】对抗【繁育】,因渴望生而造出必死的生命,这难道不是一种错误吗?”

黑塔冷笑,似乎对于格拉默这种利用人造生命来博取文明生机的做法很不满。

“格拉默或许已经不在,但每一个铁骑,每一个曾为存在而战的生命,都值得被记住!而不是像你这样,把活生生的人当成可以随意控制的‘物品’!”

流萤手中的光刃指向黑塔:“苏拙先生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没有权力把他困在这里!”

“我没有权力?”黑塔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她手中的魔杖重重一顿,整个实验室的地面都随之震颤了一下。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景元、白珩、列车组,最后定格在流萤脸上,一字一句,声音冰冷而清晰,带着一种近乎宣告的偏执:

“他是我的。”

四个字,掷地有声。

实验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降到了绝对零度。

白珩的脸色骤变,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黑塔:“黑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苏他是一个人!他不是谁的物品!”

瓦尔特·杨的眉头紧紧锁起,他沉声道:“黑塔女士,请慎言。苏拙先生有独立的意志和人格,即便他现在状态特殊,也绝非任何人的附属。”

丹恒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击云枪尖寒芒吞吐。

景元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黑塔女士,这话……可不太妥当。师伯他,从来都不是谁的附属品。”

黑塔对众人的反应毫不在意,她只是冷冷地看着流萤,继续说道:

“从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从我们在那个偏僻的湛蓝星一起长大的时候,他就是我的。

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实验,一起面对人生中的一切……他早就和我的生命绑在一起了。”

她的声音里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起伏,但那不是温情,而是一种混合着占有、偏执和某种扭曲情感的颤音:

“后来他离开了……但我还是找到了他,,我总能找到他。他也终究该回到我身边。只有我最了解他,只有我知道怎么‘处理’他的问题。”

“而现在,”黑塔的目光转向隔离窗内的苏拙,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悸:

“他变成了这样……空无一物,失去了所有意义坐标。这很好,真的。那些多余的情感,那些无谓的牵挂,那些让他离开我的东西……都没了。”

她重新看向众人,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现在的他,很‘干净’。而我会重塑他,用我的方式,让他变回‘我的阿拙’。所以,你们谁也别想带走他。他是我的,永远都是。”

这一番话语,彻底撕开了黑塔一直以来用“研究”、“治疗”等借口包裹的扭曲内心。那不是爱,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和控制欲,是将对方视为私有物的偏执宣言。

流萤的脸色彻底冰冷下来,她周身淡金色的光芒开始剧烈涌动,那光芒中,属于【存在】命途的威严与愤怒开始显现:“你疯了。”

“疯?”黑塔轻笑,魔杖上的黑紫色光芒再度暴涨,虚拟出浮游炮台齐齐调转炮口,锁定了流萤和列车组众人,“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黑塔!”白珩厉声喝道,她背后的长弓已自动落入手中,弓弦上凝聚起翠绿色的丰饶之力,“我绝不会允许你对苏苏做那种事!”

景元脸上的慵懒彻底消失,他上前一步,右手按在了石火梦身的刀柄上,声音沉稳而威严:

“黑塔女士,你的言论已涉及对他人基本意志的严重无视。苏拙师伯如今是仙舟的客人,也是我的长辈。请你自重。”

瓦尔特、丹恒等人也保持戒备姿态。列车组虽然对苏拙的过去了解有限,但黑塔这番言论显然已经越界。

流萤手中的光刃微微抬起,她看向隔离窗内的苏拙,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

“苏拙先生,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答应过泰坦尼娅姐姐,也答应过我自己——绝不会让你再一个人陷入黑暗。”

实验室内的局势,从两方对峙,骤然升级为多方势力交织的复杂局面。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能量的低鸣与兵刃的轻颤交织成危险的序曲。

流萤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那个自称将军的景元,那位狐人女子白珩,还有星穹列车组的几位。她都不熟悉,也无意深交。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坐在里面、眼神空洞的苏拙先生,以及挡在前方、面目可憎的黑塔。

黑塔则冷冷地环视四周,魔杖上的能量波动显示她并不打算退让。浮游炮台的能量读数继续攀升,整个实验室的防御系统似乎都在向她集中供能。

白珩紧握着长弓,看向黑塔的眼神充满愤怒,但看向苏拙时又满是心疼。她曾相信黑塔能治好苏拙,但现在她开始后悔自己先前的决定了。

景元轻轻揉了揉眉心。作为罗浮将军,他必须避免令使级的力量在仙舟腹地爆发冲突,那后果不堪设想。但黑塔的态度如此强硬,这个突然出现的流萤也寸步不让,局势确实棘手。

“诸位,”景元再次开口,声音清晰,带着一种安抚与斡旋的意味,“我知道各位此刻情绪激动,立场各异。但如此僵持,甚至爆发冲突,绝非解决问题之道,更可能对苏拙师伯造成无法预料的二次伤害。”

他看向黑塔,语气平和但坚定:

“黑塔女士,你说你在‘治疗’苏拙师伯,那么具体的治疗方案、预期效果、风险评估,是否可以开诚布公?至少,让关心他的朋友们心中有数?若真如你所说只有你能处理,那也需让大家明白其中缘由,而非感情用事,胡乱便搪塞过去。”

他又看向流萤,态度同样诚恳:

“流萤小姐,你与苏拙师伯是故人,关心则乱。但强行带走处于特殊状态的他,是否真的是最佳选择?他的身体状况、意识状态,能否承受空间转移和环境剧变?若不慎,是否可能加重他的状况?”

最后,他看向白珩和列车组:“白珩,列车组的诸位,你们都是苏拙师伯的朋友。此刻,我们最应该做的,是不是先搁置争议,共同理清苏拙师伯的真实状况,找到真正对他有益的出路,而非在此内耗?”

景元的话,理性而务实,试图将各方从情绪化的对峙拉回解决问题的轨道。他既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又点出了每个人行为中可能存在的风险,同时提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建议——先弄清状况,再决定怎么做。

实验室内的气氛,依旧凝重,但那紧绷到极致的弦,似乎因为这番话,而稍微松动了一丝。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投向了隔离窗内,那个沉默的空洞身影。

问题的核心,终究还是他。

而此刻的他,依旧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周遭的一切争论、一切冲突、一切关于他的“归属”与“未来”的激烈争夺,都与他无关。

都……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