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玉璧的烟火传奇（2/2）

紧接着，眼前的画面开始快速切换：他看到七十年前的沙地，那个啃着硬饼的老者，嘴角的沙粒清晰可见，老者的喉咙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只发出沙哑的气音；又看到四十年前的煤油灯旁，母亲分馅饼的动作温柔，最小的孩子伸手去抢饼，沾了一脸的韭菜馅，惹得全家人笑起来，那笑声清脆又温暖，撞得阿川心头一热。

幻境散去时，阿川还愣在工作台前，指尖沾着一点似有若无的韭菜香，像是真的碰过那枚馅饼。他低头看向玉璧，发现纹路里竟凝出了一滴翠绿的水珠，水珠滚下来，滴在旁边的考古记录册上，晕开一个小小的绿圈，那圈印子无论怎么擦都擦不掉，像是玉璧给阿川留下的专属记号。

当天晚上，阿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金沙遗址旁的临时板房，刚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韭菜馅饼香。他往桌上一看，一盘冒着热气的馅饼摆在那里，饼皮烤得焦香，韭菜馅的绿色从饼边露出来，和幻境里的馅饼一模一样。正纳闷时，隔壁老街的张婆婆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笑着说：“小伙子，我今早摸黑去摸底河边洗菜，看见水里映着块玉的影子，那影子看着就像咬了口饼，想着你们这些娃天天在工地上刨土，肯定吃不好，就烙了盘馅饼给你送来。”

阿川听着婆婆的话，心里又惊又暖。他拿起一个馅饼咬了一口，麦香混着韭菜的鲜味儿在嘴里散开，和幻境里闻到的味道分毫不差。就在他咬下这一口的瞬间，远在金沙遗址博物馆库房里的玉四牙璧突然轻轻震颤，齿纹间的绿光闪了闪，像是在回应这跨越三千年的人间烟火。

三、博物馆里：玉璧的烟火秘密延续

不久后，玉四牙璧被正式陈列在金沙遗址博物馆的展柜里，成了镇馆之宝之一。展柜用的是恒温恒湿的玻璃，灯光打在墨玉上，齿状纹路清晰可见，旁边的解说牌写着“四川盆地首次发现的祭祀用品”，却没提它与韭菜馅饼的故事。

但奇怪的事情接连发生。每当有游客对着玉璧轻声说起家乡的味道，比如“我妈做的韭菜馅饼，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小时候外婆总在灶台边给我烙饼”，展柜里就会飘出一缕极淡的韭菜香，那香味很轻，只有用心闻才能察觉到。有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有人却觉得这玉璧通了灵性，能听懂人的心里话。

阿川后来成了这枚玉璧的专职讲解员，每次给游客介绍时，都会特意说起那枚“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说起藏在玉璧纹路里的人间记忆。他说：“这枚玉璧不只是古蜀文明的见证，更是人间烟火的载体。它把三千年前的祭祀、七十年前的生存、四十年前的温暖，全都揉在了一起，让金沙的历史不再是冰冷的文物，而是带着温度的故事。”

有一次，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拄着拐杖来参观，她趴在展柜边看了玉璧很久，突然红了眼眶。老奶奶拉着阿川的手说，七十年前她就在金沙附近的沙地里刨过食，吃过掺着沙粒的硬麦饼，那味道她记了一辈子。就在她说完这话的瞬间，展柜里的韭菜香又飘了出来，老奶奶愣了愣，随即笑了，抹着眼泪说：“原来这玉璧，还记得当年的事啊。”

还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跟着父母来博物馆，指着玉璧对妈妈说：“妈妈，我好像闻到奶奶做的韭菜馅饼味了。”男孩的妈妈笑着说他胡说，可阿川却知道，这是玉璧在回应孩子的童心——男孩的奶奶就住在摸底河畔，每天都会给孩子烙韭菜馅饼。

如今的玉四牙璧，依旧静静躺在博物馆的展柜里，墨玉的光泽温润如初。它的齿纹里藏着金沙的古蜀秘密，也藏着人间最朴素的烟火气。其实天上从来没掉过真正的馅饼，掉下来的，是那些散落在时光里的记忆，借着古蜀的玉，把根深深扎在了四川的土地上，一代又一代，从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