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沉香一缕乱心曲(2/2)
苏清越的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松开他的手:“那个人,是我吗?”
乾珘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是你。清越,你前世是苗疆的圣女,名叫纳兰云岫,而我,是害你惨死的罪人。我欠了你一条命,欠了你一份情,这一世,我来还债,来守护你。”
苏清越沉默了很久,久到乾珘以为她会推开他,她才轻轻开口说:“我有时候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有大片的竹林,有穿着奇怪衣服的人,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我不知道那是谁,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你,对吗?”
乾珘的心里一紧:“你记起来了?”
“没有,”苏清越摇了摇头,“只是一些碎片,像雾一样,抓不住。”她顿了顿,又说,“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你,是真心对我好。乾珘,我相信你。”
乾珘猛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的泪水落在她的头发上,滚烫而苦涩。“清越,谢谢你,”他哽咽着说,“谢谢你相信我。”
苏清越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轻声说:“乾珘,我也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她抬起头,空洞的目光似乎落在了他的脸上,“我的眼睛,不是天生瞎的。师父说,我三岁那年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就看不见了。但我总觉得,我的眼睛不是因为高烧瞎的,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像是被人施了咒。”
乾珘的心里一震,他知道,苏清越的眼睛是因为他才瞎的。前世纳兰云岫对他下了血咒,“永生永世,求而不得”,而这诅咒的反噬,就是让她每一世都要承受眼盲之苦,以此来提醒他,他欠她的,永远也还不清。
“是我害了你,”他轻声说,“是我的错,让你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没关系,”苏清越笑着说,“看不见也挺好的,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你的真心。”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乾珘的脸颊,“乾珘,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我都陪着你。”
乾珘紧紧地抱着她,心里充满了感动和坚定。他知道,诅咒还在,危险还在,但他不再害怕了。因为他有苏清越,有她的信任和陪伴,这就够了。他会用自己的一生,甚至生生世世,来守护她,来弥补他欠她的一切。
那天傍晚,他们坐在廊檐下,看着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暖红色。苏清越靠在乾珘的肩膀上,听着他讲前世苗疆的故事,讲那些竹林、蛊虫、篝火晚会,讲他和纳兰云岫一起采药、一起祭拜蛊神的日子。她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会轻轻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乾珘的手。
“云岫以前最喜欢野蔷薇,”乾珘说,“她说野蔷薇虽然不起眼,却很坚韧,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开花。”
苏清越笑了笑:“我也喜欢。下次我们一起去西山采野蔷薇好不好?”
“好,”乾珘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去。”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降临,栖水镇的灯火次第亮起。乾珘看着怀里的苏清越,心里充满了幸福。他知道,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风雨等着他们,但他相信,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他的百年孤寂,终于在这江南的烟雨中,迎来了温暖的阳光;他的沉香一缕,终于乱了她的心曲,也暖了自己的岁月。
接下来的日子,乾珘和苏清越的关系越发亲密。乾珘不再隐瞒自己的修为,会用轻功帮苏清越采摘高处的草药,会用内力帮她研磨坚硬的药材,甚至会在她遇到危险时,瞬间出现在她身边。苏清越也渐渐找回了一些前世的本能,她能更清晰地感知到草药的“气”,能仅凭触摸就分辨出数十种相似的药材,甚至能察觉到空气中潜藏的毒物气息。
镇上的人对他们的“异常”早已习以为常,反而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李木匠特意给他们做了一张新的竹床,王大婶给苏清越缝了一件新的衣裳,周婆婆则开始筹备他们的婚事,逢人就说:“我们清越要嫁人了,嫁个好人家。”
乾珘的心里既甜蜜又忐忑。他知道,诅咒的反噬越来越频繁,他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但他不想让苏清越担心,依旧强撑着陪她做每一件事。他开始研究破解诅咒的方法,翻阅了他带来的所有古籍,却一无所获。古籍上只记载着“血咒无解,永生永世”,没有任何破解之法。
这日夜里,乾珘又被诅咒反噬疼醒,疼得他几乎晕厥过去。苏清越听到动静,连忙跑了过来,看到他蜷缩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甚至渗出了血丝,吓得脸色都变了。“乾珘,你怎么了?”她扑到床边,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胸口,“是不是诅咒又发作了?”
乾珘点了点头,疼得说不出话。苏清越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伸出手,放在乾珘的胸口,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一些奇怪的咒语——那是她在梦里听到的,像是苗疆的蛊咒。
奇迹发生了,乾珘胸口的疼痛竟然渐渐缓解了。他惊讶地看着苏清越,只见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苍白,手腕上的彼岸花胎记,竟然泛着淡淡的红光。
“清越,你……”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苏清越睁开眼睛,声音有些虚弱,“只是在梦里听到过,觉得应该能帮到你。”她顿了顿,又说,“这胎记,好像和你的诅咒有关。”
乾珘看着她手腕上的胎记,心里一动。他想起前世纳兰云岫下血咒时,就是用这枚胎记作为媒介。或许,这枚胎记不仅是诅咒的载体,也是破解诅咒的关键。
“清越,”他认真地说,“你的胎记,是破解诅咒的关键。但我不确定会不会有危险,我不能让你冒险。”
“我不怕,”苏清越坚定地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她伸出手,握住乾珘的手,“乾珘,我们一起面对。”
乾珘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感动。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退缩了。他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面对。”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开始一起研究破解诅咒的方法。苏清越凭借着梦里的碎片记忆,回忆着苗疆的蛊咒;乾珘则翻阅古籍,寻找与血咒相关的记载。他们常常研究到深夜,桌上的油灯燃了一盏又一盏,窗外的月光照在他们专注的脸上,显得格外温馨。
这日午后,苏清越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说:“我梦里有一座山,山上有一朵红色的花,像血一样红,旁边有一个声音说,那是‘彼岸花开’,能解世间一切血咒。”
乾珘的心里一震,他知道,苏清越说的是苗疆的彼岸花,生长在万蛊窟的深处,百年才开一次花,确实有解血咒的功效。但万蛊窟凶险异常,里面布满了剧毒的蛊虫和陷阱,前世他和纳兰云岫一起去过一次,险些丧命。
“万蛊窟太危险了,”他轻声说,“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我一定要去,”苏清越坚定地说,“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未来。”她顿了顿,又说,“我有前世的记忆碎片,应该能避开那些危险。”
乾珘知道,苏清越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他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但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开始筹备去苗疆的事宜。乾珘将自己的短匕磨得锋利无比,又准备了大量的解毒药和干粮;苏清越则整理了自己的药箱,带上了所有能用得上的草药和银针,还特意用苗疆的方法,制作了一些驱虫的香囊。
出发的前一天,镇上的人都来为他们送行。王大婶给他们塞了一大包荠菜馄饨,李木匠给他们准备了结实的行囊,周婆婆则拉着苏清越的手,哭着说:“清越,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们都等着你。”
苏清越笑着点了点头:“周婆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乾珘看着镇上的人,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这些人是苏清越的亲人,也是他的亲人。他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各位乡亲,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乾珘和苏清越就出发了。乾珘背着行囊,牵着苏清越的手,一步步走出了栖水镇。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们的前方,是未知的危险和挑战,但他们的心里,充满了希望和坚定。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他们的爱情,会像野蔷薇一样,在风雨中绽放出最坚韧的光芒;他们的故事,会在岁月的长河里,书写出最动人的篇章。
走在通往苗疆的路上,苏清越靠在乾珘的身边,轻声说:“乾珘,你说我们能找到彼岸花吗?”
乾珘握紧她的手,认真地说:“能,一定能。”
风从他们身边吹过,带着江南的温润和苗疆的清苦。乾珘看着身边的苏清越,心里充满了幸福。他知道,这只是他们故事的一个新的开始,未来还有很多风雨等着他们,但他相信,只要他们携手同行,就一定能迎来光明。沉香一缕乱心曲,这曲爱情的歌谣,会一直唱下去,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海枯石烂。
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沉稳,一步步走向远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乾珘和苏清越的身影,渐渐融入了这美丽的风景中,他们的爱情,也像这风景一样,宁静而长久,坚韧而美好。
路上的日子并不轻松。他们要翻过高山,跨过河流,还要躲避沿途的野兽和强盗。乾珘凭借着百年的修为,一次次化险为夷;苏清越则用她的医术,救治了不少沿途生病的百姓,赢得了大家的尊敬和帮助。
这日,他们走到一座大山脚下,遇到了一群赶路的苗族人。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看到苏清越手腕上的彼岸花胎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着苏清越行了一个大礼:“圣女,您回来了!”
苏清越和乾珘都愣住了。老人解释说,他是苗疆纳兰部落的族人,当年纳兰云岫死后,部落里的人一直在等待她的转世。他们世代相传,圣女的转世手腕上会有彼岸花胎记,能带领他们走出困境。
在苗族人的带领下,乾珘和苏清越很快就来到了苗疆纳兰部落。部落里的人都出来迎接他们,脸上充满了喜悦和尊敬。苏清越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那些尘封的记忆碎片,开始一点点拼凑起来。
在部落里休整了几日,乾珘和苏清越准备前往万蛊窟寻找彼岸花。部落里的老人给他们详细讲解了万蛊窟的地形和危险,还给了他们一些祖传的驱虫药和护身符。
出发前往万蛊窟的那天,部落里的人都来为他们送行。老人握着苏清越的手,认真地说:“圣女,您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们都等着您。”
苏清越点了点头:“我会的。”
万蛊窟位于苗疆的深处,周围是大片的竹林,空气里弥漫着蛊虫的腥气。乾珘牵着苏清越的手,小心翼翼地走进竹林。苏清越凭借着前世的记忆,避开了一个又一个陷阱,她的脚步很轻,却异常坚定。
走到万蛊窟的入口,一股浓郁的腥气扑面而来。乾珘从怀里掏出驱虫香囊,递给苏清越一个:“戴上这个,能驱避蛊虫。”苏清越接过香囊,戴在身上,然后跟着乾珘走进了万蛊窟。
万蛊窟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偶尔从洞顶缝隙里漏进来的阳光,照亮一小片区域。洞里布满了毒蛇和毒虫,它们发出“嘶嘶”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乾珘拔出短匕,小心翼翼地开路,苏清越则跟在他身后,用银针驱赶着靠近的蛊虫。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光亮。那是一朵红色的花,生长在洞中央的一块巨石上,花瓣像血一样红,花蕊呈金黄色,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那就是彼岸花。
就在他们准备采摘彼岸花时,洞顶突然传来一阵巨响,一块巨石掉了下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紧接着,一群黑色的蛊虫从洞壁里爬了出来,朝着他们扑来。
“不好,是守护彼岸花的蛊虫!”乾珘大喊一声,将苏清越护在身后,挥舞着短匕,斩杀着扑来的蛊虫。苏清越则从怀里掏出驱虫药,撒向蛊虫,暂时阻止了它们的进攻。
“乾珘,你去摘彼岸花,我来挡住它们!”苏清越大喊着,从药箱里拿出一把银针,快速地扎向蛊虫。她的动作又快又准,每一根银针都能精准地命中蛊虫的要害。
乾珘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巨石跑去。他爬上巨石,小心翼翼地将彼岸花摘了下来。就在他摘下彼岸花的瞬间,那些黑色的蛊虫突然停止了进攻,纷纷退了回去。
乾珘拿着彼岸花,跑到苏清越身边,紧紧地抱住她:“清越,我们成功了!”
苏清越笑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疲惫却幸福的笑容。他们拿着彼岸花,一步步走出了万蛊窟。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彼岸花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回到纳兰部落,乾珘和苏清越按照古籍上的方法,用彼岸花炼制了解药。乾珘喝下解药后,胸口的疼痛瞬间消失了,百年的诅咒,终于被破解了。苏清越的眼睛也有了反应,虽然还不能看清东西,但已经能感受到光线的明暗。
部落里的人都欢呼起来,他们围着乾珘和苏清越,跳起了欢快的苗舞。乾珘看着身边的苏清越,心里充满了幸福。他知道,他们的苦难终于结束了,未来的日子,会充满阳光和欢笑。
在部落里停留了几日,乾珘和苏清越准备回栖水镇。部落里的人都来为他们送行,老人将一枚象征着纳兰部落最高荣誉的银饰,戴在了苏清越的头上:“圣女,您永远是我们纳兰部落的骄傲。”
踏上回栖水镇的路,乾珘牵着苏清越的手,心里充满了期待。他想象着回到栖水镇后,和苏清越一起经营“听雪小筑”,一起给镇上的人看病,一起在廊檐下听雨声、读诗书的日子。他知道,这些平凡的幸福,才是他百年追寻的最终意义。
回到栖水镇时,镇上的人都来迎接他们。看到他们平安归来,大家都欢呼起来。王大婶拉着苏清越的手,仔细地打量着她:“清越,你好像变漂亮了。”苏清越笑着说:“王大婶,我的眼睛快要看见了。”
接下来的日子,乾珘和苏清越一起经营着“听雪小筑”。苏清越的眼睛在彼岸花的作用下,渐渐恢复了光明。当她第一次看清乾珘的脸时,她哭了,那是幸福的泪水。乾珘紧紧地抱着她,轻声说:“清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他们的婚礼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举行。镇上的人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王大婶做了一大桌的好菜,李木匠给他们做了一张崭新的婚床,周婆婆则给苏清越梳了一个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