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歌曲韵律美,成公第六年(1/2)
歌曲与韵律,从来不是凭空诞生的艺术奇迹,而是人类在与大自然的朝夕相处、在千百年生活实践的打磨中,一点点积累、一次次优化、一遍遍润色而成的精神瑰宝。从远古先民模仿林间鸟鸣、山间泉响创作的朴素歌谣,到现代音乐人融合电子音效与传统旋律打造的流行金曲,每一段旋律、每一句歌词,都凝结着人们对世界的观察与对生活的体悟。它以独特的艺术形态,成为能直抵人心的精神文化产物——当疲惫时,一曲舒缓的旋律能抚平内心的焦躁;当喜悦时,一段欢快的节奏可放大心底的雀跃,始终为人们带来身心双重的愉悦。
随着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社会文明不断迈向新高度,歌曲与韵律的内涵也在持续丰富。它不再仅仅是对自然美学的复刻:春日里的“燕草如碧丝”、秋日里的“霜叶红于二月花”,这些从自然中感悟到的意境,固然是音乐创作的重要灵感,但更重要的是,人类将自身的情感、对社会的思考、对人性的探索,以及历经岁月沉淀的哲学智慧与人生经验,都融入了旋律与歌词之中。古往今来,无数音乐人借歌曲抒发“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家国情怀,传递“人生自古谁无死”的生命思考,或是记录“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烟火日常。这些作品汇聚在一起,便形成了一部涵盖不同时代特色、饱含多元情感色彩,且承载着人类智慧感悟与自我反思的“音乐宝典”,见证着每一个时代的精神印记。
而在音乐自身的发展脉络中,它与其他领域的演进规律别无二致,始终朝着更成熟、更系统的方向前行。早期的音乐多是人们随性而发的“粗犷”表达,或是在节庆、祭祀中自由传唱的曲调,没有固定的理论框架,也缺乏规范的表现形式。但随着文明的进步,音乐逐渐走向专业化:从乐理知识中“五线谱”的诞生,到音乐理论里“和声”“复调”等专有名词的出现;从音乐学院的系统教学,到音乐研究机构对“音乐治疗”“音乐社会学”的深度探索,音乐早已构建起完善的知识体系。与此同时,它还打破了领域的边界,与心理学融合,诞生出能缓解焦虑、调节情绪的“疗愈音乐”;与教育学结合,成为培养孩子审美能力、提升专注力的重要工具;与科技碰撞,借助电子合成器、ai作曲等技术,开拓出全新的音乐创作维度。这些融合不仅让音乐形成了更加庞大的产业网络,还催生出古典、爵士、摇滚、民谣、电子等风格迥异的曲风乐风,无论是追求典雅意境的听众,还是偏爱动感节奏的年轻人,都能在音乐的世界里找到契合自己需求的视听体验。
与此同时,歌曲与韵律也从未孤立存在,它常常与其他文化艺术表演相伴相生,共同构成绚烂的艺术图景。在古代的市井瓦舍中,音乐是杂耍表演的“背景音”,欢快的鼓点能让杂技艺人的动作更具节奏感;在传统戏曲的舞台上,“西皮”“二黄”的旋律与演员的唱念做打紧密结合,塑造出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形象;在现代的话剧、相声表演里,背景音乐能烘托氛围,主题曲则能加深观众对作品的记忆。这些艺术形式相互渗透、彼此成就,在日益融汇成一个有机整体的过程中,让人们在欣赏音乐的同时,也能感受杂耍的惊险、戏曲的韵味、话剧的深刻,收获层次更丰富、体验更立体的艺术感悟。
在这庞大的音乐体系中,还包含着品类繁多、内容丰富的音乐产品。除了我们熟知的各国传统乐器与乐曲——中国的古筝、二胡演奏的《高山流水》《二泉映月》,欧洲的钢琴、小提琴演绎的《月光奏鸣曲》《梁祝》,以及风靡全球的流行歌曲外,乡间田野间流传的民乐民俗歌曲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歌曲带着泥土的芬芳,记录着农民的耕耘与收获,歌颂着家乡的山水与乡情,或是传递着代代相传的民俗故事,如陕北的信天游、江南的田歌、草原的牧歌,每一首都承载着独特的地域文化与人文记忆,是音乐世界里最质朴、最鲜活的存在。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和动听的音符乐律,我们总会不自觉地沉浸其中:或许会在熟悉的旋律里想起某段难忘的往事,或许会在陌生的曲调中感受到一份跨越语言的共鸣,又或许会在激昂的节奏中重拾前行的力量。音乐就像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不同时空、不同身份的人连接在一起,让人们在情感的共鸣中找到归属感。
与此同时,在这音乐构筑的精神世界里,它还在不断焕发新的活力。如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关注传统音乐,用现代编曲手法重新演绎古老的民乐;跨界音乐表演层出不穷,古典乐与摇滚乐的碰撞、民族乐器与电子音乐的融合,持续为听众带来新的惊喜。可以说,歌曲与韵律始终紧跟时代步伐,在传承中创新,在创新中传承,永远是人类精神文化宝库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歌曲、音符与韵律从概念定义上来讲,是音乐领域中清晰且基础的构成要素。歌曲通常被界定为“配有歌词、以人声演唱为主的音乐作品”,是旋律、歌词与演唱技巧的结合体,是音乐与文学碰撞出的艺术形态;音符则是音乐的“基本单位”,在乐谱上以特定符号代表不同音高与时长,是作曲家记录灵感、演奏者传递旋律的视觉与听觉桥梁;而韵律更偏向于音乐的“节奏与规律美”,涵盖节拍的强弱起伏、旋律的高低流转,是让音乐形成独特律动、引发听众情感共鸣的核心脉络。从表层定义来看,三者分工明确,共同搭建起音乐的基础框架。
然而,当我们尝试从多角度多领域,以及更深层次的角度,深入探索其中蕴含的深层内涵时,便会发现,它们早已超越了“音乐构成要素”的单一属性,成为承载人类文化、情感与智慧的复杂载体。
从文化传承的角度看,歌曲、音符与韵律是民族文化的“活态档案”。不同地域的歌曲,其音符组合与韵律特点往往烙印着鲜明的文化基因:中国民歌中,五声音阶的音符排布、婉转起伏的韵律,传递着东方文化的含蓄与温润;非洲部落歌曲里,密集的音符、强烈的节奏韵律,彰显着原始生命力与部落文化的热情奔放;欧洲古典歌曲中,严谨的音符对位、典雅的韵律走向,则映射出西方古典美学的理性与秩序。这些元素并非孤立存在,而是将一个民族的历史故事、生活习俗、价值观念融入其中,比如陕北信天游的高亢韵律,记录着黄土高原人民的坚韧与豁达;苏格兰民谣的悠扬音符,承载着对故乡土地的深情眷恋,代代相传间,成为文化延续的重要纽带。
从情感与心理领域剖析,它们是人类内心世界的“无声语言”。音符本身并无情感,但当它们以特定韵律组合成歌曲时,便拥有了直击人心的力量:低音区的缓慢音符搭配舒缓韵律,常用来表达悲伤、思念等深沉情绪,如《月光奏鸣曲》开篇的音符,总能勾起听众内心的静谧与怅惘;高音区的跳跃音符配合明快韵律,则多传递喜悦、激昂的心境,像《欢乐颂》中连贯的音符与规整的韵律,能瞬间点燃听众的热情。心理学研究更发现,特定的韵律节奏能调节人体的心率与呼吸,比如每分钟60拍左右的舒缓韵律,可使人的心跳趋于平稳,缓解焦虑情绪——此时,歌曲、音符与韵律已不再是单纯的艺术形式,更成为连接音乐与心理健康的“桥梁”,帮助人们宣泄情绪、治愈心灵。
从哲学与生命的深层维度审视,三者的互动与演变,还暗合着人类对世界与自我的思考。音符的“有与无”(发声与休止)、韵律的“动与静”(节奏的强弱交替),恰似哲学中“存在与虚无”“运动与静止”的辩证关系。许多作曲家会借由音符与韵律的编排,传递对生命的感悟:贝多芬《命运交响曲》中,“当当当当”的短促音符与强烈韵律,被解读为“命运的敲门声”,暗含着对苦难的抗争与对生命的敬畏;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以一个简单的主题音符为核心,演变出30种不同的韵律与旋律,仿佛象征着“万变不离其宗”的生命规律——在这些作品中,歌曲、音符与韵律不再局限于听觉的愉悦,更成为人类探索生命本质、追问存在意义的“精神载体”,让听众在旋律的流转中,触摸到超越感官的哲学深度。
紧接着,从东方到西方,从古代到现代,无数文化大家始终在探索歌曲音乐韵律的奥秘。他们将对这一领域的深刻理解,融入哲学思考、凝练为名言警句、记录于典籍着作,更通过亲身实践,共同筑起一条兼具哲思思考智慧厚度与实践认知认识深度的探索之路。
在东方,先秦诸子早已将音乐韵律与天地人伦相联结。孔子提出“乐与政通”,认为《韶》乐的和谐韵律能映照治国的清明,将听乐的体验升华为对社会秩序的思考;嵇康在《声无哀乐论》中以“声比于气”的哲思,剖析音符与情感的关系,打破“乐为心声”的单一认知。而在实践中,从《诗经》里“风、雅、颂”的韵律分类,到唐宋词人依“词牌”谱曲的创作传统,再到明清戏曲中“曲牌体”的严谨韵律体系,每一步探索都让音乐与东方文化的脉络深度绑定。
转向西方,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以数学视角解构韵律,发现弦长比例与音高的对应关系,为音乐赋予了理性的哲学根基;贝多芬则在《第九交响曲》的创作中,用“欢乐颂”主题的递进韵律,诠释“人类追求自由与团结”的哲学理想,将个人对音乐的理解升华为对人类精神的呐喊。实践层面,从巴赫用复调技法构建“音乐的数学大厦”,到莫扎特以明快韵律演绎古典主义的均衡之美,再到现代作曲家借助电子技术突破传统韵律边界,西方音乐的探索之路,始终交织着哲学思辨与技术革新的双重力量。
这些跨越时空与地域的探索,从未因距离而割裂。当东方的五声音阶与西方的十二平均律在现代音乐中碰撞,当孔子的“和乐”思想与毕达哥拉斯的“数律”理论在学术研究中对话,那条由文化大家筑起的探索之路,便不再是孤立的线段,而是一张贯通古今、连接东西的立体网络。每一句关于音乐的哲思、每一部传世的音乐典籍、每一次突破常规的创作实践,都成为网络上的节点,持续为后世照亮深入音乐本质的方向。
当我们翻开历史发展长卷,回望人类社会发展演进的漫漫征途,在歌曲乐律音符和韵律等领域,在中国欧洲各国乃至世界各国各民族各文明,都有十分多元独到且深刻的理解认知。
早在新石器时代晚期与原始部落社会,歌曲、音符与韵律的雏形便已在人类文明的晨曦中萌芽,成为先民与天地对话、维系族群的精神纽带。彼时尚无文字符号可承载旋律,先民便以喉间的吆喝、骨笛的呜咽、石磬的沉响,将对自然的敬畏与生存的挣扎,编织成最原始的“音乐语言”——河南贾湖遗址出土的骨笛,以七孔精准排布出近似五声音阶的音列,吹孔间残留的唇印与磨损痕迹,无声诉说着八千年前先民吹奏时的专注:或许是狩猎前以短促高亢的旋律凝聚族群士气,或许是丰收后用绵长婉转的韵律祭祀天地,骨笛的每一次震动,都是音符与韵律最古老的具象化表达,将原始部落的生活场景与精神信仰,镌刻进文明的基因。
与此同时,在中国裴李岗、磁山等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中,歌曲与乐律的痕迹早已融入文明的肌理,以器物为载体,镌刻着先民对音声韵律的早期探索。裴李岗文化遗址出土的七孔骨笛(距今约典籍,便往器物房跑——亲手摩挲那支竹管,量其管径、测其长度,再对照“累黍为度”的方法定音,吹时细辨音高;又与师哥一同前往城郊的古乐师遗址,在出土的陶埙、骨笛残片上,比对古人制器时留下的音孔痕迹,一一记录、反复论证。
这般连番翻书查证、听教辨析、实地摩挲器物,约莫过了七八日,当王嘉再次对着素帛上的疑难逐条核对时,先前的困惑竟如积雪遇春阳般,尽数消融:编钟的“一钟双音”藏在形制的巧思里,郑卫之音的争议落在“礼与俗”的边界上,伶伦竹管的定音合着天地的中和之序。他将最终的感悟细细写在素帛末尾,指尖划过字迹时,只觉先前模糊的春秋战国乐律图景,此刻竟在心头变得清晰可触——连书库中竹简的清香,都似掺了几分编钟的清越、竹管的悠扬。
在此之余,他也将关键的知识点与信息,记录在他原先准备的小竹简与小册子中,方便他日后回到现代之后,与现代相应的着作典籍进行比对。
再到了后来,一切便恢复正常。
而王嘉呢,他也着手去寻找《左氏春秋》中记载着关于鲁成公第六年的竹简草稿。
之后,他又通过自己阅读白话文的记忆,使用头脑风暴与情景再现法,进入这鲁成公第六年的世界,进行游历。
关于所负责区域的竹简与书籍的整理工作,他也像往常一样,把他们先放到了一边,之后再做。
不多时,伴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变化与交织。
他的思绪,很快便来到了鲁成公第六年的世界。
说来也巧,就在这鲁成公执政鲁国第六年的时候,和鲁成公执政的其他年份一样,也都发生了许许多多饶有趣味和引人深思的事情。
六年春,周历正月的寒风尚未褪尽,曲阜城外的驿道上便扬起一阵尘烟——鲁成公带着随行臣属,自扈地盟会归国。车驾碾过结着薄冰的辙痕,旌旗上“鲁”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随行的大夫们面带倦色,却难掩眉宇间的凝重。此次盟会,晋、鲁、宋、卫等国虽重申盟约,然郑国暗通楚国的流言已在诸侯间蔓延,成公坐在车中,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珏,心中盘算着如何在晋楚争霸的夹缝中维系鲁国的安稳。车驾入曲阜城时,百姓夹道而观,见国君归来,虽无欢呼,却也屏息静立——乱世之中,国君的安危便是邦国的底气。
二月辛巳,曲阜东南隅的空地上,匠人正忙着夯土立柱,木屑与尘土在暖阳中飞扬,一座新的宫室正拔地而起,这便是成公下令修建的“武宫”。按周礼,武宫为祭祀先祖武功之所,成公此举,既是为了追念先君庄公的征伐之功,更是为了借祭祀之名提振士气——近来鲁国边境屡受宋、卫侵扰,修武宫以明“尚武”之志,意在告诫国人:邦国虽弱,却不可无御敌之心。宫室的梁柱皆取自曲阜城外的古柏,匠人按礼制雕刻饕餮纹饰,门前立起两尊石兽,虽不及周天子宗庙的恢宏,却也透着几分肃穆。
同月,鲁国的兵戈便指向了东南的鄟国。鄟国虽小,却地处鲁、莒两国交界,近年屡屡依附莒国,侵扰鲁国南疆。成公归国后便下令整兵,以“伐不敬”为名,派公孙婴齐率军出征。鄟国无险可守,鲁军兵至城下时,守军便开城请降,鲁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鄟国的城池与土地,将其纳入鲁国版图——这一战虽规模不大,却也让周边小国不敢再轻易觊觎鲁国边境。
三月刚过,卫国传来军动的消息:卫卿孙良夫亲率战车百乘,侵袭宋国。消息传到鲁国,成公召集群臣议事,大夫仲孙蔑道:“卫、宋素来有隙,此番卫军伐宋,必是受晋国暗中授意——晋国欲借诸侯之力牵制楚国,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不必贸然介入。”成公深以为然,遂下令边境守军加强戒备,严守中立。
夏六月,暑气渐盛,曲阜的朝堂却迎来了一位客人——邾定公亲自率臣属来鲁国朝见。邾国与鲁国毗邻,素来奉鲁国为宗主,此次朝见,邾定公不仅带来了玉帛、兽皮等贡品,更向成公表达了“愿与鲁国永结盟好”的意愿。成公设宴款待,席间以《诗经·小雅》中的《鹿鸣》之乐助兴,宾主尽欢。邾定公离去时,成公特意赠以鲁国的织锦与青铜礼器,以固两国之好。
邾定公走后不久,公孙婴齐便奉成公之命出使晋国。此次出使,一来是为了向晋国通报鲁国占领鄟国之事,表明鲁国对晋国的顺从;二来是为了探听晋国对郑、楚动向的谋划——毕竟楚国近年势力渐强,已威胁到晋国在中原的霸权,鲁国需审时度势,紧跟晋国的步伐。公孙婴齐临行前,成公再三叮嘱:“见晋侯时,需谨言慎行,既要显鲁国的诚意,亦不可失邦国的体面。”
七月壬申,郑国传来噩耗:郑悼公去世。消息迅速传遍诸侯,鲁国朝野皆有震动——郑悼公在位期间,虽曾一度依附楚国,却也试图在晋楚之间寻求平衡,如今他骤然离世,郑国局势恐生变数,而晋楚两国必然会借机争夺对郑国的控制权,中原的局势或将更加动荡。成公闻讯后,下令鲁国举哀三日,以表对郑国的哀悼,实则是在观望郑国新君的立场。
秋高气爽之时,鲁国的军队再度出征——仲孙蔑与叔孙侨如率领战车二百乘,侵袭宋国。此次伐宋,并非鲁国主动挑事,而是受晋国之命:宋国近期与楚国眉来眼去,晋国便令鲁、卫等国出兵伐宋,以惩戒其“贰于楚”之罪。鲁军攻入宋国边境后,劫掠了数座城邑,烧毁了宋国的农田,宋国服罪求和,鲁军才班师回朝——这场战事,虽让鲁国收获了些许战利品,却也让成公深知:依附大国虽能得一时安稳,却也难免被卷入纷争,身不由己。
鲁军刚回,楚国的兵锋便指向了郑国。楚公子婴齐率领楚军主力,以“为郑悼公吊丧”为名,实则率军直逼郑都新郑——楚国意图趁郑国新君初立、局势未稳之际,将郑国彻底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郑国新君郑成公一面紧闭城门坚守,一面派使者星夜向晋国求救。
冬十月,寒风渐起,季孙行父奉成公之命出使晋国。此次出使,主要是为了询问晋国对救援郑国的谋划,同时也是为了向晋国表忠心——鲁国既已遵从晋国之命伐宋,便需进一步巩固与晋国的关系,以免在楚晋争霸中被边缘化。季孙行父在晋国朝堂上,见晋景公正与群臣商议救郑之事,便顺势进言:“鲁国愿出兵助晋救郑,以报晋国庇护之恩。”晋景公虽未当即应允,却对鲁国的态度颇为满意。
十二月,晋国终于下定决心救援郑国——晋卿栾书率领中军主力,联合鲁、卫、齐等国的援军,共计战车千乘,浩浩荡荡开赴郑国。楚军见诸侯援军已至,深知寡不敌众,便在栾书大军抵达新郑之前,悄然撤兵回国。晋军未费一兵一卒便解了郑国之围,随后栾书与郑成公在新郑会盟,确立了郑国对晋国的从属关系。消息传到鲁国,成公长舒一口气——晋国胜,则鲁国的依附之路便稳了,至少短期内,鲁国可免于楚国的威胁。
这一年,鲁国的脚步始终随着诸侯争霸的浪潮起伏:修武宫以明志,伐鄟国以固疆,随晋国以伐宋,援郑国以从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在乱世的棋局中艰难维系着邦国的生存与尊严。而那些朝堂上的决策、战场上的兵戈、盟会中的周旋,最终都化作竹简上的寥寥数语,刻入了鲁国的史册。
话说回来,就在鲁成公执政鲁国第六个年头,同时也是周王室周简王二年的时候,在这一年的春天,料峭寒风尚未褪尽晋都绛邑的霜气,郑悼公便携重臣子游启程赴晋——此行是为拜谢晋国允诺郑、晋复和之恩,礼仪规格半点不敢轻忽。子游身为相礼,执掌授玉之仪,按周礼,诸侯朝聘授玉当于庙堂东楹之间,以示庄重。然郑悼公登堂时,目光频频游移于殿柱与群臣之间,脚步急促得近乎踉跄,竟在东楹之东便草草完成授玉,全然失了诸侯应有的沉稳。
立于阶侧的晋臣士贞伯看得分明,待仪式毕,私下对身旁人低语:“郑伯恐命不久矣。诸侯临朝,当正其容、定其志,今观其目乱而步速,心惶然若失所依,连授玉之礼都轻慢无度,是自弃其位、不重其身也,这般情态,岂能久存?”
二月,鲁都曲阜东南隅尘土飞扬,季文子正下令工匠夯土立柱,欲建“武宫”以纪鞌地之役的功勋——此前齐、晋交战,鲁国曾听命于晋,随晋军出征而胜,季文子便欲借建武宫彰显武功。然此举动辄引非议,有老臣私下进言:“礼有定制,建武宫者,必是凭己国之力克敌制胜、安邦定国,方可昭告先祖、示于国人。鞌地之役,鲁国不过是听命于晋、借大国之威脱困,并非自身克敌,今强建武宫,是贪他人之功为己有,不合于礼也。”季文子虽未停工,却也难掩朝堂上的非议之声。
同月,鲁国出兵伐鄟国。鄟国乃东南小国,地处鲁、莒边境,国力微弱且无险可守,鲁军兵至城下时,守军未及组织有效抵抗便开城请降。《春秋》记载此事仅书“取鄟”二字,寥寥数字,便点明鲁国得鄟国轻而易举,未费太多兵戈之力。
三月,诸侯联军兴师伐宋——晋卿伯宗、大夫夏阳说,卫卿孙良夫、宁相,郑国君臣,再加上伊洛之戎、陆浑蛮氏,合兵一处直指宋国,皆因宋国此前公然拒绝参加诸侯盟会,违逆了晋国主导的中原秩序。联军屯兵于宋国针地,恰与卫国边境相邻,卫国人因深信晋国主导的联军无恶意,竟未在边境设防。
夏阳说见卫国无备,心生贪念,对伯宗进言:“卫国防备空虚,若我等趁机绕道袭卫,纵使不能攻破其都城,亦可掳获大批人口、财物而归。即便君王怪罪,不过是小过,何至于问斩?”伯宗闻言厉声驳斥:“不可!卫国因笃信晋国,视联军为友,故虽有大军屯于郊外而不设防,此乃赤诚相待之信。若我等借机偷袭,便是背弃信义、欺人以诚。纵然能多得些俘虏财货,晋国却会因失却信义而失信于诸侯——无信之国,何以号令天下、凝聚诸侯?”夏阳说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逆,联军遂按原计划进兵宋国,未敢袭卫。待联军撤兵后,卫国人方才察觉此前的险境,急忙登上城墙加强守卫,以防不测。
这一季,晋国朝堂正热议迁都之事——旧都绛邑经多年居住,已显局促,且水患时有发生,众大夫皆言当迁于郇瑕氏之地。“郇瑕氏土沃民丰,且近盐池,取盐便利,可为国家生利无数。国君居于此处,既得富饶之利,又可享安逸之乐,此等宝地,万不可失!”诸大夫纷纷附和,皆以为此乃万全之选。
彼时韩厥任中军将,兼掌仆大夫之职,专司侍奉国君起居。晋景公听罢众臣议论,虽未当场表态,却在退朝后召韩厥至寝宫庭院,屏退左右问:“众卿皆力主迁于郇瑕氏,你以为如何?”韩厥躬身答道:“臣以为,迁郇瑕氏不可取。彼处土壤浇薄,水流淤浅,污秽之物易聚难散。污秽积则百姓愁苦,百姓愁苦则体质羸弱,久而久之,必生风湿、脚肿之类的疫病,于国于民皆不利。”
稍作停顿,韩厥续道:“不如迁于新田。新田之地,土壤厚实而水流渊深,居之可避疫病;汾、浍二水穿境而过,能涤荡污秽、引流去垢;且当地百姓素来顺从教化,迁于此地,子孙十代皆可安享其利。至于高山、泽薮、林麓、盐池,虽为国家宝藏,然国若富饶过甚,百姓易生骄佚之心;国君若近宝藏,则公室财货易被侵夺,反而导致公室贫困——如此,何谈国君之乐?”晋景公闻言深以为然,当即拍板依从韩厥之议。夏四月丁丑日,晋国正式迁都于新田,开启了新的都城岁月。
六月,郑悼公卒——果如士贞伯此前所言,这位在晋都失仪的郑侯,终因心力不支而离世,印证了“不重其身者,难久存”的预判。
郑悼公去世的消息传到鲁国不久,鲁卿子叔声伯便奉鲁成公之命出使晋国。晋景公见鲁国使者到来,便借机下达命令:“宋国屡逆诸侯之盟,今需再兴兵伐之,鲁国当率师从征,以尽诸侯之责。”子叔声伯不敢违逆晋国之命,只得躬身应诺,归国后便向鲁成公转达了晋国的指令,筹备伐宋之事。
眼见在鲁成公六年的春夏两季,局势竟如此“风云变幻”,同时在这中原大地之上各诸侯国之势力即将再度发生改变之时,只见在一旁默默围观这一切的王嘉,在这一刻内心和脑海间也是不禁泛起涟漪波澜,随后只待他深思片刻又眺望远方之余,他也是不禁缓缓道出他的反思思考和评价感悟之言来。
“这春秋乱世,果然是‘礼’为骨、‘利’为肌,‘信’为魂,可偏偏这三样,最是难全啊。”
王嘉负手立在书库外的高台上,目光越过曲阜城的雉堞,望向中原的方向——那里,晋楚争霸的暗流仍在涌动,诸侯间的盟会与征伐不过是转眼之事。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前日摹画的“授玉之礼”简牍,想起郑悼公在晋都的仓皇模样,轻声叹道:“郑伯之死,看似因失仪失德,实则是被这夹缝中的局势熬干了心神。郑国夹在晋楚之间,今日事晋、明日事楚,连行聘之礼都要揣着满心惶惶,连‘正容定志’的底气都没有,纵有子游这样的贤臣相礼,又能如何?士贞伯见微知着,看的哪里是礼仪,是这乱世里‘身不由己’的命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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