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新闻报道汇,成公十三年(2/2)

关于所负责区域的竹简与书籍的整理工作,他也像往常一样,把他们先放到了一边,之后再做。

不多时,伴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变化与交织。

他的思绪,很快便来到了鲁成公第十三年的世界。

说来也巧,就在这鲁成公执政鲁国第十三年的时候,和鲁成公执政鲁国的其他年份一样,也都发生了许许多多有趣的事情。

鲁成公十三年的春天,曲阜城外的柳丝刚抽出新绿,空气中还裹着料峭寒意,晋国的使者郤锜便已带着一队车马,风尘仆仆地驶入鲁都。车马停在鲁国宫门外时,马蹄扬起的尘土沾了些未化的残雪,郤锜身着晋国上卿的玄色朝服,腰佩青铜剑,神色庄重地递上晋厉公的国书——书简上的墨字遒劲有力,核心只一件事:请鲁国出兵,与诸侯共伐秦国。

彼时鲁国国力虽不及晋、楚,却也是姬姓诸侯国中的重要一员,素来与晋国保持着盟约关系。成公接到国书后,即刻召集群臣议事于太庙。大夫叔孙侨如持笏进言:“晋为霸主,今召诸侯伐秦,盖因秦背盟助楚,此乃大义之举。鲁若不从,恐失盟约之信,日后难立于世。”众臣纷纷附议,成公颔首应允,当即命人备好回书,告知郤锜鲁国将如期出兵,又令司马(掌管军事之官)清点甲士、战车,筹备出征事宜。郤锜得了答复,不敢耽搁,次日便带着回书返程,只留数名随员在鲁,待出兵时引路。

三月的曲阜,桃花漫山遍野开得热闹,成公身着朱红祭服,先往周公庙祭祀先祖,祷告此行“尊王攘夷,不负姬姓”,而后登上涂着黑漆的轩车,带着大夫孟献子、仲孙蔑等臣属,往京师洛邑而去。彼时周天子虽已无实权,却是天下共主,诸侯会盟伐国前,按礼制需往京师朝见,以示“奉王命行事”。轩车一路向西,经曹、卫国境,沿途百姓见鲁国国君的仪仗,纷纷避于道旁,孩童们追着车驾跑,口中喊着“鲁侯去京师喽”。抵达洛邑后,成公在周天子的太庙中行朝见礼,献上鲁国的贡物——曲阜的丝绸、泰山的玉石,周天子虽未多言,却赐了成公一柄“彤弓”(象征征伐之权),成公躬身接过,心中更觉此次伐秦名正言顺。

夏五月,洛邑的石榴花已开得如火如荼,成公辞别周天子,带着臣属往晋国的伐秦集结地——麻隧(今陕西泾阳北)而去。此时晋厉公已召集齐灵公、宋共公、卫定公、郑成公、曹宣公等诸侯,连同邾、滕两个小国的兵马,共集齐战车千乘、甲士数万,营寨连绵数十里,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成公抵达时,晋厉公亲自出营迎接,两位诸侯执手寒暄,晋厉公指着营中各国的旗帜笑道:“今诸侯同心,秦虽强,亦必破之!”成公点头称是,命鲁国的三百乘战车归入盟军右翼,与郑国兵马相邻。

联军出发那日,天刚蒙蒙亮,泾水岸边的芦苇还沾着露水。晋厉公身披犀甲,手持长戈,立于高车上誓师:“秦背令狐之盟,助楚犯晋,今我等奉王命讨之,必斩秦师,复我盟约!”众诸侯齐声应和,声震河谷。随后战车滚滚,甲士列队,朝着秦国的腹地进发。鲁国的甲士们手持长戟,步伐整齐,口中唱着鲁国的战歌,孟献子在阵中调度,不时叮嘱士兵“勿乱阵形,听令而行”。

战事打响时,秦师列阵于泾水对岸,试图凭水而守。晋厉公命联军分三路进攻,左路齐、宋兵马佯攻,吸引秦师注意力;右路鲁、郑兵马趁势渡河,绕至秦师侧翼;中路晋、卫、曹兵马则正面强攻。鲁国的战车在河中涉渡时,车轮溅起水花,甲士们一手扶着车辕,一手握着兵器,警惕地盯着对岸的秦兵。待登上河岸,孟献子一声令下,鲁军战车直冲秦师侧翼,长戟刺向秦兵,喊杀声震天动地。曹宣公卢亲率曹国兵马紧随其后,他虽年近五旬,却依旧手持战斧,身先士卒,在阵中斩杀数名秦兵。

然而激战正酣时,曹宣公却突然捂胸倒在战车上——他素来有胸痹之症,今日连日征战,又受了些风寒,竟在军中病发。左右侍从急忙扶住他,呼喊着太医,可曹宣公喘息片刻,便溘然长逝,临终前还指着秦军的方向,断断续续道:“破秦……勿退……”曹国的大夫们见状,一面派人将消息报知晋厉公,一面秘不发丧,继续领兵作战,生怕影响军心。

联军最终大破秦师,斩杀秦将成差、不更女父,俘虏秦侯之弟公子针,秦师残兵狼狈西逃。待战事结束,晋厉公才向众诸侯宣告曹宣公去世的消息,诸侯们皆面露悲色,成公叹道:“宣公为讨逆而亡,真诸侯之表率也。”遂与众诸侯议定,先由曹国大夫奉曹宣公的灵柩回国,待伐秦联军班师后,再举行葬礼。

秋七月,曲阜的蝉鸣已有些聒噪,成公带着鲁国的兵马从麻隧启程回国。出征时的三百乘战车,回来时少了十余乘,甲士们的战袍上沾着血迹与尘土,脸上却带着胜利的疲惫。车驾驶入鲁都时,百姓们早已在道旁等候,见成公归来,纷纷欢呼“鲁侯胜归”,孩童们捧着刚摘下的桃子,递到甲士手中。成公坐在轩车上,望着熟悉的城郭,心中既有胜利的欣慰,也有对曹宣公的惋惜——此次伐秦虽胜,却失了一位盟友诸侯,列国纷争,终究是伴着血与泪。

冬十月,鲁国的霜气已重,曹国派来的使者抵达曲阜,告知曹宣公的葬礼将于本月下旬举行,请成公前往吊唁。成公遂命人备好祭品——曲阜的丝绸、上等的粟米,又带着孟献子前往曹国都城陶丘(今山东定陶)。葬礼那日,天阴沉沉的,曹国的太庙前摆满了各国诸侯送来的祭品,曹宣公的灵柩停在太庙正中,覆盖着曹国的国旗。成公身着素服,上前祭拜,心中默念:“宣公已逝,然诸侯讨逆之心不灭,愿此后天下少战事,百姓得安宁。”祭拜完毕,他与新即位的曹成公(曹宣公之子)执手,叮嘱其“继父之志,守好曹国,勿负诸侯之望”。

待成公从曹国返回鲁国时,曲阜已飘起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小雪。他站在宫门前,望着雪花落在太庙的屋顶上,心中忽然想起年初晋使来鲁时的情景——不过一年时光,却经历了出兵、朝京、伐秦、吊唁诸事,这列国的春秋,便是在这样的盟会、征战、生死中缓缓铺展,而鲁国,不过是这波澜壮阔的诸侯史中,一颗坚守盟约、敬畏礼法的棋子罢了。

话说回来,就在鲁成公执政鲁国第十三个年头,同时也是周王室周简王八年之际,春寒尚未褪尽,曲阜城外的官道上已扬起一阵急促的烟尘。晋国使者郤锜的车队碾过残雪,玄色的晋卿仪仗在灰蒙蒙的天色中格外醒目。作为郤氏家族的嫡子,其父郤缺曾是晋襄公、灵公两朝的上卿,他自己亦承袭爵位,在晋厉公麾下身居要职,此番身负“求鲁出兵伐秦”的重任,神色却满是倨傲。

朝堂之上,郤锜递上晋厉公的国书时,手臂微扬,目光扫过鲁国群臣竟无半分敬意,回话时更是语气疏慢,全然不见求盟者的恭谨。鲁成公虽心中不悦,却因鲁晋盟约不敢表露,只得先命人安置使者。退朝后,孟献子望着郤锜离去的背影,对身旁的大夫们慨叹:“郤氏殆将亡矣!礼为身之干,敬为身之基,人无敬则如树无根。郤子身负君命求兵,本为保卫晋国社稷,却怠忽倨傲,此乃弃君命于不顾。他出身卿族世家,两代受君恩,却如此行事,尚能免于祸难吗?”这番话如寒钟敲醒众人,谁都明白,在讲究礼法的春秋,失敬于诸侯,便是失道于天下。

三月:京师礼遇与伐秦之谋

暮春时节,曲阜的桃花开得正盛,鲁成公身着朱红祭服先往周公庙告祭先祖,随后登上轩车,启程前往京师洛邑。此行一则为朝见周天子,二则为参与晋厉公主导的伐秦盟会。出发前,宣伯叔孙侨如眼珠一转,主动向成公请命:“臣愿先行通报周天子,为君侯扫清前路。”其心思昭然若揭——想抢先在周天子面前邀功求赏。

宣伯抵达洛邑后,果然急不可耐地向周简王表功,言语间多有自夸。简王素来明察,见他行事浮躁,全无大夫应有的沉稳,便只按接待普通使者的“行人之礼”相待,赐了些寻常布帛便作罢。数日后,鲁成公率孟献子等臣属抵达,孟献子随侍成公左右,言行举止皆合礼法:见天子时趋步有度,应答时引经据典,提及诸侯盟伐之事,必强调“奉王命、讨不臣”。简王见状大悦,特意任命他为“介”——这一在宾主之间传命的重要角色,不仅亲赐彤弓、玉圭,更赏了百匹曲阜产的丝绸,礼遇远超宣伯。

朝见礼毕,成公与齐、宋、卫等诸侯会合,随即跟随周天子的使者刘康公、成肃公前往晋地,与晋厉公会师伐秦。联军出征前,按礼制在社庙举行祭祀大典,宰杀牛羊以告神明。当司仪将祭肉递到成肃公手中时,他却漫不经心,手指随意拨弄着祭肉的边角,甚至侧身与身旁人低语。刘康公见此情景,当即面色沉凝,事后对左右感叹:“民受天地中和之气而生,此谓命也。礼义威仪,正是定命之根本。能守之则得福,弃之则招祸。君子修礼,莫过于敬;小人尽力,莫过于笃。敬以事神,笃以守分。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受胙之礼,乃事神之关键。成子受命出征却不敬神明,这是自弃其命啊,恐怕此番难以生还了。”众人听后皆默然,谁都知道这位周王使者的话从无虚言。

夏:绝秦之辞与麻隧之战

四月戊午,晋厉公的朝堂之上,大夫吕相身着朝服,手捧绝秦之书,声如洪钟地宣读起来。这份被后世称为“吕相绝秦”的檄文,字字泣血又句句铿锵,将秦晋世代恩怨铺陈得淋漓尽致。

“昔我献公与尔穆公,戮力同心,盟誓于宗庙,婚姻以固之,情谊如金石。天祸晋国,文公奔齐,惠公奔秦。献公既卒,穆公念旧恩,助惠公归晋即位,然惠公未建大功,遂有韩原之战。穆公悔之,复佐文公登大位,此穆公之德也!”吕相目光如炬,扫过殿外文武,语气转而激昂,“文公躬擐甲胄,跋涉山川,征东诸侯,使虞夏商周之胤皆朝于秦,已报旧恩。郑侵秦疆,文公率诸侯与秦围郑,秦大夫却擅与郑盟,诸侯怒欲伐秦,文公绥靖诸侯以全秦师,此晋之造也!”

话音陡然一转,吕相声调愈发严厉:“文公卒,穆公不吊,蔑我襄公,袭我殽地,灭我滑国,离间同盟,倾覆我邦!襄公念旧勋而惧社稷陨,遂有殽之战。穆公不听解释,复结楚谋晋,幸楚成王陨命,其谋未果!穆、襄既卒,康公(晋女所生)欲覆我公室,帅乱臣扰我边疆,遂有令狐之战;康公不悔,复侵河曲、涑川,掠我王官、羁马,致东道断绝!”

讲到秦桓公即位后的行径,吕相更是怒不可遏:“及君即位,景公西望盼抚,君却乘狄乱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我农功,戮我边民,遂有辅氏之战。君后悔祸,遣伯车约盟,誓未就而景公卒。寡君会君于令狐,君复背盟!君命我伐狄(我之姻亲,君之仇敌),却私告狄人‘晋将伐汝’;楚亦来告,言秦背盟求楚,誓称‘唯利是视’!”

檄文结尾,吕相掷地有声:“诸侯闻之痛心,皆亲寡人。寡人率诸侯以求盟好,君若赐盟,寡人当安诸侯而退;若不施恩,寡人无能率诸侯还矣!谨布其事于执事,请君图之!”这番话不仅彻底断绝了秦晋和谈的可能,更将伐秦的道义大旗牢牢握在晋国手中。秦桓公果然震怒,拒绝盟约并摆出应战姿态,正中晋厉公下怀。

此时的晋军已完成四军部署:栾书为中军将,荀庚辅佐;士燮为上军将,郤锜辅佐;韩厥为下军将,荀罃辅佐;赵旃为新军将,郤至辅佐,郤毅御车,栾鍼为车右,郤氏族人多居要职。孟献子观其军容,对鲁成公说:“晋师将帅同心,士卒用命,此战必能建大功。”

五月丁亥,晋率鲁、齐、宋等十国联军共十二万人,与秦桓公亲率的五万秦军对峙于麻隧(今陕西泾阳)的泾水两岸。起初,诸侯联军各怀心思,或想趁火打劫,或迫于晋国压力,竟无人愿先渡河进攻,双方僵持多日。晋厉公软硬兼施,又托叔向探鲁国口风,鲁大夫叔孙豹以“匏有苦叶”作答——借葫芦可渡河之意,表明鲁军愿为先锋。次日清晨,鲁军果然率先横渡泾水,与秦军激战于西岸,诸侯军队见状纷纷跟进,晋军主力随即渡河夹击。

秦军虽奋勇抵抗,甚至击毙了身先士卒的曹宣公卢,但终究寡不敌众。激战半日,秦军大败,伤亡近三万,大将成差、不更女父被俘。秦桓公无奈收拢残军,向雍城溃逃。联军乘胜追击,渡泾水至侯丽(今陕西礼泉),确认秦军不敢出战后才回师,在新楚之地迎接晋厉公凯旋。

后续:谶言应验与列国变乱

伐秦联军班师途中,刘康公此前的预言终成现实——成肃公在瑕地(今河南灵宝)突发急病去世,众人皆叹“不敬神明之祸”。

六月丁卯夜,郑国都城内突发变乱。公子班从訾地赶回,要求进入祖庙祭祀先祖以彰显正统,遭守庙大夫拒绝后,竟恼羞成怒,率亲信杀死大夫子印、子羽,随后驻军于市集,胁迫国人承认其权势。己巳日,大夫子驷挺身而出,率国内贵族与百姓在祖庙结盟,以“诛乱臣、安社稷”为号,众人群起响应,跟随子驷直扑市集,将公子班的军营付之一炬,诛杀公子班及其党羽子駹、孙叔、孙知,郑国局势才得以平定。

而曹国在失去国君后,群臣商议决定由公子负刍暂代国政,同时派公子欣时——曹宣公之子,日后以让国之贤闻名——赶赴麻隧战场,迎回宣公遗体,筹备葬礼。

这一年的春秋,从郤锜的倨傲、成肃公的失敬,到吕相的绝秦之辞、麻隧的烽火连天,再到郑、曹两国的内乱与丧礼,无不彰显着“礼崩乐坏”的时代裂痕。诸侯争霸的洪流中,礼法既是旗帜,也是枷锁,而那些轻视礼法者,终究难逃命运的裁决。

眼见鲁成公十三年春夏前两季,在各诸侯国属地与周王室,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件,这也不由得让在暗中静观其变的王嘉为之沉声叹气,紧接着,他在遥望天边不久之后,随即也是不紧不慢的缓缓道出他的反思思考和评价感悟之言来。

“唉,这春秋乱世,礼似存而实亡啊。”王嘉立于书库外的高台上,望着天边掠过的雁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那卷刚抄录好的《春秋》残简,语气里满是怅然。

“你看那郤锜,身负君命求盟,却倨傲失敬,忘了‘敬为立身之基’,孟献子断言其亡,不是无因;成肃公受胙不敬,视神明如无物,刘康公的谶言终成实,这哪里是‘天罚’,分明是自弃礼法的恶果。”他低头翻了翻简册,指尖停在“吕相绝秦”的字句上,“再看晋秦之争,昔日‘戮力同心’的盟誓,终究抵不过‘唯利是视’的算计——秦桓公背令狐之盟,私结狄楚;晋厉公借‘讨不臣’之名合诸侯,可诸侯联军初时各怀心思,若非鲁军愿为先锋,麻隧之战不知要拖到何时。这‘义战’的旗号下,藏着多少诸侯的私心啊。”

风卷着落叶掠过衣襟,王嘉的目光转向曲阜城内的周公庙方向,语气沉了几分:“更遑论郑国内乱,公子班为争权,竟闯祖庙、杀大夫,全然不顾‘宗法制’的根基;曹宣公战死沙场,曹人虽立公子负刍守国,却也埋下日后公子欣时让国的伏笔。这一桩桩、一件件,哪还有周公制礼时的‘君臣有序、上下有礼’?”

他顿了顿,抬手拂去简册上的浮尘,眼神却渐渐清明:“可即便如此,仍有孟献子守礼直言,叔孙豹以‘匏有苦叶’明志,公子欣时远赴战场迎父丧——这些人,不正是礼法最后的‘火种’么?左丘明先生说‘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如今看来,越是礼崩乐坏,越要有人守住这份‘敬’与‘信’。不然,列国纷争无休,百姓何以为生?”

雁阵渐远,天边染上暮色,王嘉轻轻合上简册,转身往书库走去。他知道,这些关于“礼”与“乱”的思考,不是终点——往后再读那些春秋战国的典籍,他更要细细揣摩:那些守礼者如何在乱世中坚守,那些失礼者又如何一步步走向覆灭,或许,这才是左丘明先生让他们研读这些史事的真正用意。

霎那间,伴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变幻转移…

秋意渐浓时,曹国都城陶丘的空气中,还残留着麻隧之战的硝烟味。曹宣公的灵柩虽已从战场迎回,停放在太庙西侧的灵堂中,可国中局势却如泾水的秋波般动荡不安——暂代国政的公子负刍,望着灵堂前往来吊唁的大夫们,眼中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野心。

这位曹宣公的庶子,自宣公战死麻隧后,便以“国不可一日无主”为由执掌权柄。起初,他还摆出“辅佐太子”的姿态,每日前往东宫问候太子射姑,可随着时间推移,见诸侯联军因伐秦疲劳无暇他顾,大夫们又多畏惧他手中的兵权,便渐渐露出了獠牙。一日深夜,负刍密召心腹家臣,在府中密室商议:“太子年幼,恐难支撑曹国危局。如今晋侯新胜,诸侯震慑,若我能自立,再遣使向晋献宝,必能得晋侯认可。”家臣中有人迟疑:“公子欣时还在都城,他乃宣公嫡子,素得民心,若他反对……”负刍冷笑一声:“欣时仁厚,不足为惧。待我成事,他纵有不满,又能如何?”

三日后,恰逢太子射姑前往太庙祭祀生母,负刍便以“太子心怀怨怼,欲私逃晋国”为由,派甲士在太庙外截杀。太子的侍从拼死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鲜血染红了太庙前的青石板。负刍随即召集百官,假称“太子谋逆,已伏诛”,并手持早已备好的“遗诏”——实则是他伪造宣公临终遗言,宣告自己“承继大统”。百官见状,或沉默不语,或迫于压力躬身行礼,唯有几位老臣面露悲愤,却也不敢当众反驳。负刍就这样踩着太子的鲜血,登上了曹国的君位,史称曹成公。

消息很快传遍诸侯,鲁、齐、宋等国国君听闻曹国嫡庶相残、废长立幼,纷纷遣使至晋国,请求晋厉公牵头讨伐曹国,以正“宗法之礼”。彼时晋国刚结束伐秦之战,将士疲惫,粮草损耗亦大,晋厉公与群臣商议后,对各国使者道:“伐秦之役刚毕,我军需休整,曹国之事,可待明年再议。”诸侯虽不满,却也不敢违逆晋国这位霸主,讨伐之事便暂时搁置。

冬十月,曹国为曹宣公举行葬礼。灵车从太庙出发,前往城外的宣公陵墓,负刍身着孝服走在灵车前方,可脸上却无半分悲戚。公子欣时——宣公的另一位嫡子,自兄长太子射姑被杀后,便闭门不出,此刻他身着粗麻丧服,手持丧杖,跟在灵车后侧,眼中满是哀恸与失望。葬礼结束后,欣时回到府中,当即命人收拾行囊,决定离开这沾满鲜血的都城。他对侍从说:“负刍弑兄自立,违背宗法,我若留下,便是默许其恶行。不如远走他国,以全我志。”

消息传出,陶丘的百姓纷纷聚集到欣时府前,有的老丈捧着自家种的粟米,有的妇人抱着织好的布帛,跪地哀求:“公子若走,曹国便真的完了!负刍残暴,我们只求公子留下,为百姓做主啊!”起初只是几十人,后来竟聚集了数百人,府门前的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百姓们的哭声与哀求声,传遍了半个都城。

正在宫中饮酒作乐的负刍,听闻此事后大惊失色——他深知欣时素有贤名,百姓对其拥戴远超自己。若欣时真的离去,百姓恐会群起反抗,届时别说坐稳君位,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他急忙命人备好车马,亲自赶往欣时府中,见到欣时便跪地不起,痛哭流涕:“孤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如今百姓皆愿公子留下,孤也知罪了!恳请公子留下,辅佐孤治理曹国,若有不从,孤愿将君位让予公子!”

欣时见负刍言辞恳切,又望着府外跪地哀求的百姓,心中终究不忍。他扶起负刍,沉声道:“我留下,非为你,乃为曹国百姓。但你需记住,君位本属太子,你既已即位,便需善待百姓,恪守礼法,若再行不义之事,我必离你而去,且诸侯亦不会容你。”负刍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

次日,欣时便将自己的封邑——位于曹国东部的廪丘,连同封邑内的人口、土地、府库,悉数交还给负刍。他对负刍说:“我既无争位之心,便无需封邑。这些土地,当用于安抚百姓,弥补你此前的过错。”负刍接过封邑文书,心中既有感激,又有忌惮——他知道,欣时虽交出了权力,却仍以“贤名”扎根在百姓心中,自己若想坐稳君位,终究不能再肆意妄为。

陶丘的冬日,寒风卷着雪花落下,欣时站在府门前,望着百姓们渐渐散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留下或许只是权宜之计,曹国的未来,仍笼罩在“弑兄自立”的阴影中。但他更明白,只要还有一人坚守礼法、心系百姓,曹国便不至于彻底沉沦——就像那些在礼崩乐坏的春秋乱世中,仍执着守护“敬”与“信”的人们一样,他愿做曹国最后的“礼法火种”。

眼见鲁成公十三年秋冬后两季,曹国喋血与公子让贤之事,虽说不如春夏前两季那般“惊心动魄”,但是其中之深意,也是不由得让人为之长叹,只见咱们的王嘉,在亲眼看到这一切后,内心也是不禁“五味杂陈”,随即也是不紧不慢的再度缓缓道出他的反思思考与评价感悟之言来。

“唉,曹国这秋冬两季的事,看似没有麻隧之战的烽火惊心,却比刀光剑影更让人寒心,也更让人感念啊。”王嘉立于书库窗边,望着窗外飘落的碎雪,指尖轻轻叩击着刚整理好的曹国史事竹简,语气里满是复杂。

“负刍借着‘国不可一日无主’的由头掌权,起初还装模作样辅佐太子,转头就为了君位,敢在太庙前截杀太子——那可是供奉先祖的地方啊!他踩着嫡兄的血伪造遗诏,百官要么沉默,要么屈从,这‘宗法有序’的礼法,在权力面前竟脆得像层窗纸。”他停顿片刻,指尖划过“诸侯请伐,晋以疲劳不许”的字句,眉头微蹙,“更可叹的是,诸侯虽知负刍不义,却因晋军伐秦后疲惫,便任由曹国乱象滋生——所谓‘以正礼法’的盟誓,终究还是敌不过‘实力为先’的现实,这春秋的‘义’,到底掺了多少水分?”

风裹着雪粒打在窗棂上,王嘉的语气却渐渐柔和下来,目光落在“公子欣时”的名字上:“可偏偏有欣时这样的人,在兄长被杀后,不愿与负刍同流合污,本想远走他乡以全志节。可百姓一哀求,他便动了恻隐之心——明知留下可能身陷险境,明知负刍的承诺未必可信,却还是为了‘曹国百姓’选择留下,甚至主动交出封邑,只求负刍能善待子民。这不是‘愚’,是‘仁’啊!”

他转身走到案前,铺开一张空白木牍,拿起炭笔却未立刻下笔,只是望着木牍出神:“左丘明先生说‘义以生利,利以平民’,负刍只看到了‘利’与‘权’,却忘了‘平民’;欣时看似放弃了权位,却守住了‘义’与‘仁’。百姓愿意跟着欣时走,不是因为他有兵权,是因为他心里装着百姓——这才是诸侯立国的根本啊!”

“如今曹国虽暂时安定,可‘弑兄自立’的阴影哪能轻易散去?负刍若真能听欣时的话,恪守礼法、善待百姓,曹国或许还有转机;可他若再重蹈覆辙,别说诸侯不会容他,恐怕连曹国百姓也不会再原谅他。”王嘉终于在木牍上写下“礼崩于私,仁存于贤”八个字,字迹虽浅,却透着他对这段史事的深思,“这乱世里,礼法或许会被践踏,但像欣时这样的‘火种’不熄,人心就不会彻底沉沦——这大概就是左丘明先生让我们反复研读列国史事的缘由吧,从错处见警示,从善处见希望。”

说罢,他轻轻吹了吹木牍上的炭灰,将其与曹国的竹简归在一起。窗外的雪还在下,可王嘉心中的迷茫,却在这番思索中消散了些许——他愈发明白,研读这些春秋战国的史事,不只是为了记住“谁杀了谁、谁夺了位”,更是为了看清“礼法为何重要、仁心为何可贵”,而这些,正是乱世中最该守住的根本。

紧接着,在这之后不久,思虑良久之余,只见王嘉的脑海里,对于这一系列事情,此时此刻顿时便浮现出这一时期乃至后续时代诸子百家与名人大师的着作典籍中的佳句名篇,紧接着便轻声吟诵并细细感悟起这一切来。

“《论语》有云:‘克己复礼为仁’,今日见负刍弃礼谋私、欣时守仁让邑,才知这话字字千钧啊。”王嘉指尖轻轻抚过木牍上的字迹,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书库的窗棂,望进了千百年后的岁月。

他缓缓闭上眼,耳畔似有先哲的箴言回响:“孔子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欣时交出封邑,不求权位,不正是这份‘不义不为’的写照?反观负刍,弑兄夺位,纵得一时富贵,却失了民心与礼法,终究是空中楼阁。”

“还有《左传》里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虽说是说共叔段,可放在负刍身上,何尝不是警示?他今日能靠兵权与谎言坐稳君位,若不知悔改,明日诸侯的讨伐、百姓的怨恨,迟早会将他推向覆灭——就像当初的郤锜,因倨傲失敬埋下亡根,成肃公因不敬神明应验谶言,这‘不义’二字,从来都是乱世里的催命符。”

王嘉睁开眼,拿起案上一卷《孟子》残简,轻声念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欣时不过是一介公子,无兵权无威势,可百姓愿随他离去,愿为他哀求,这便是‘得道多助’;负刍虽有君位,却需靠跪地求饶留住人心,这便是‘失道寡助’啊。”

“再想想管子说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可曹国之事却让我明白,即便在乱世,礼节与荣辱也不是‘仓廪实’就能换来的——欣时在国乱之际,仍守得住‘仁’与‘礼’,负刍身处君位,却弃之如敝履。可见‘礼’的根基,不在外物,而在人心。”

他放下竹简,望着窗外渐渐停歇的雪花,语气里多了几分释然:“这些先哲的话,从前读时只觉是道理,今日见了鲁成公十三年的桩桩件件,才知都是从乱世的血与泪里淬炼出来的。左丘明先生让我们读史,或许就是想让我们从这些故事里,读懂‘礼’为何物、‘仁’为何贵,将来若有机会,能做那守礼护仁的人,不让这乱世的‘火种’熄灭。”

说罢,王嘉拿起炭笔,在木牍“礼崩于私,仁存于贤”的下方,又添上了“以史为鉴,方知得失”八个字——这既是他对鲁成公十三年史事的总结,也是他往后研读典籍、求索真理的初心。

后来,又过了没多久…

在这之中,王嘉与许多相关人士进行交流,并且有了许多自己的感悟。

再到了后来,当他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时,他便将其中重要的信息记录在他先前准备好的小竹简小册子上,之后再细细分析。

然后,他在完成自己手中的书籍整理与分类工作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己的疑惑,前往他的老师左丘明丘明先生休息以及办公的地方,寻求答疑解惑。

有问有答的生动问答环节,也在这一刻拉开“帷幕”。

“先生,”王嘉捧着那册写满感悟的小竹简,立于左丘明案前,躬身行礼时,指尖还沾着未干的炭墨,“学生近日研读鲁成公十三年史事,见列国纷争、礼崩乐坏,虽有欣时这般守仁之士,却仍挡不住弑兄夺位、背盟弃信之事,心中有几处疑惑,始终难明。”

左丘明正伏案整理《国语》的竹简,闻言停下手中的刀笔,抬眸看向他,目光温和却透着洞察:“你且说来听听,是哪处让你困惑?”

王嘉翻开竹简,指着“晋以伐秦疲劳,不伐曹国”的记录,问道:“诸侯本以‘正宗法’为由请伐负刍,可晋厉公只因将士疲劳便搁置此事——这‘义’与‘利’的权衡,在霸主心中,为何总是‘利’先于‘义’?难道所谓‘尊王攘夷’,终究只是霸主号令诸侯的旗号?”

左丘明闻言,取过案上一卷《春秋》,展开其中一页,指着“晋人执曹伯”的记载(鲁成公十五年事),缓缓道:“你且看此处,晋厉公今日不伐曹,非是忘了‘义’,而是时机未到。霸主行事,虽多为自身利益,却也需‘名正言顺’——伐秦刚毕,若再兴师,恐诸侯生怨;待曹国乱象更显,负刍失德愈甚,再以‘讨不义’之名出兵,方能服众。这乱世中的‘义’,有时不是‘不为’,而是‘择时而为’,你需明白,霸主的‘义’,从来与‘势’绑在一起。”

王嘉低头思索片刻,又问道:“那公子欣时,明知负刍弑兄自立,却因百姓哀求便留下辅佐,还交出封邑——他这般‘仁’,会不会是‘愚’?若负刍日后反悔,他岂不是身陷险境?学生总觉得,乱世中守仁,未免太过艰难。”

左丘明闻言轻笑,指尖叩了叩竹简:“你觉得‘仁’是‘愚’,是因你只看眼前安危,却未看长远人心。欣时留下,不是为了负刍,是为了曹国百姓——他交出封邑,是向百姓表明‘无争位之心’,向负刍示‘无夺权之意’,这是‘以退为进’的智慧,而非‘愚’。你看后来,曹国百姓因欣时在,虽有不满却未生大乱,负刍虽有野心却不敢肆意妄为,这便是‘仁’的力量。乱世中守仁,看似艰难,却能守住人心的根基,比兵权更能长久。”

王嘉眼中渐渐清明,却仍有一丝困惑:“学生先前读先哲之言,说‘克己复礼为仁’,可如今礼崩乐坏,像郤锜失敬、成肃公慢神,这般失礼之人,却仍能身居高位——这‘礼’,到底还能守得住吗?”

左丘明拿起案上的刀笔,在一片空白竹简上写下“礼在人心”四字,推到王嘉面前:“礼的形式或许会被践踏,但若人心仍有‘敬’,仍有‘信’,礼便未亡。孟献子直言郤锜之过,是守礼;叔孙豹以‘匏有苦叶’明志,是守礼;欣时以仁护民,亦是守礼。这些人,便是‘礼’的火种。你研读史事,不仅要记‘谁失礼’‘谁守礼’,更要记‘失礼者为何亡’‘守礼者为何存’——待日后,你若能将这份‘礼’藏于心中,行于笔下,便是对‘礼’最好的坚守。”

王嘉望着竹简上“礼在人心”四字,心中的疑惑尽数消散。他躬身接过竹简,郑重道:“学生明白了!往后研读典籍,定当多思人心、多察得失,不负先生教诲。”

左丘明点头微笑,抬手示意他退下:“去吧,将今日所思补入你的竹简,日后再读,必会有新的感悟。”

王嘉捧着竹简,缓步走出书房,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竹简上的字迹上,竟似有了温度。他知道,今日与先生的问答,不仅解开了他的疑惑,更让他读懂了“读史”的真正意义——不是记流水账,而是从史事中见人心、明道义,为自己往后的“求知之旅”,立下了更清晰的方向。

紧接着,在这之后不久,王嘉在思虑良久之余,也是与他的那几个师哥师姐也进行了一系列的交流。

在此基础上,他又了解到了更多的知识,有了更多的感悟。

这一天,很快也就过去了。

接下来,当我们缓缓告别鲁成公十三年,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鲁成公执政鲁国第十四个年头的时候…在这之中,又会发生什么颇有趣味且引人深思事情呢?

接下来,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