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新闻报道汇,成公十三年(1/2)
从古至今,新闻报道始终是人类社会信息传递的核心纽带。其传播内容从未局限于单一领域——无论是国内国际前线战场的硝烟弥漫,战士们的浴血奋战与战略博弈,还是关乎民生的各行各业之事:春耕时的农田墒情、冬寒里的供暖保障,市集上的物价波动、工坊中的技术革新,皆在其涵盖范围之内。即便官方与民间的传播载体历经更迭,从古代的竹简绢帛到近代的报刊广播,再到如今的数字平台与社交媒介,传播方式从缓慢的人工传递演变为即时的全球同步,报道内容始终坚守着追求新鲜有效、切合实际的初心,力求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关键领域和各大层面,输出具有参考价值、指导意义或记录意义的具体内容。
而在这漫长的发展历程中,新闻传播的形态更是多元演进。在中国古代,既有邻里街坊于巷陌间口耳相传的市井轶事、乡野趣闻,承载着普通百姓的生活记忆;也有中央朝廷通过驿站传递的诏令文书,以严谨的制式规范着国家治理与社会秩序;更有飞鸽传书的轻巧迅捷、骑马驰骋的加急信件,在紧急时刻承载着军情要务与地方呈报;街头巷尾张贴的各类告示,则以公开化的方式,将赋税调整、科举安排、灾情预警等信息传递给民众。放眼世界其他各国,古埃及的纸草书公告、古罗马的《每日纪闻》、欧洲中世纪的手抄新闻信,亦都是各自历史时期新闻报道相关的发展印记。进入近现代,乃至面向未来,伴随着科学技术与信息网络的日益发展进步,新闻传播更迎来了日新月异的变革:电报、电话打破了时空限制,广播电视实现了信息的视听化传播,而互联网与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则让第一手快讯、重要事件得以通过更高效、更完整、更广泛的渠道触达大众,从文字、图片到视频、直播,从算法推荐到个性化订阅,传播形态的创新从未停歇。
至于新闻从素材收集到最终面向公众的全流程,无论是古代史官对史实的考证、官府对告示内容的审定,还是现代媒体的撰稿、编辑审核、事实核查、法务确认再到发布,其实都经历了相对繁琐的体系。古代的诏令发布需经多重审批,确保措辞严谨、符合礼制与政令;而在近代报刊时代,一篇报道需经过记者采访、编辑修改、主编审阅等环节,避免信息误差。只不过伴随着科技的发展,这一流程逐渐变得简便快捷、高效实用:电子文档的实时协作取代了纸质稿件的反复誊抄,大数据核查工具让事实校验更精准迅速,云端发布系统则实现了“一键推送”,极大缩短了新闻从生产到传播的时间成本,同时也通过技术手段提升了内容的规范性与可信度。
对于接收信息的群体而言,新闻传播的影响力亦贯穿于社会各阶层。无论是古代手握权柄的官职官员,需通过诏令与奏报了解朝政动态、地方情况,以辅助决策;还是处于统治阶层的帝王将相,依赖新闻信息掌握天下大势、巩固统治;亦或是普通的平头百姓,通过口耳相传、告示张贴等方式获取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信息,判断时节农时、规避风险、了解社会变迁。进入现代社会,新闻的受众更是覆盖了不同年龄、职业、学历的群体,从企业管理者通过财经新闻把握市场机遇,到学生通过教育新闻了解政策动态,再到老年人通过民生新闻关注养老保障,新闻已成为每个人了解世界、融入社会的重要途径,其传播的价值与意义也在不同群体的需求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新闻报道,从概念定义上来讲,是对新近发生、正在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事实进行系统性采集、核实、梳理,并以规范的传播形式向公众传递信息的社会活动。它并非简单的信息罗列,而是需遵循真实性、客观性、时效性三大核心原则——真实性要求内容基于确凿的事实依据,杜绝虚构与夸大;客观性强调以中立视角呈现事件全貌,避免主观臆断与价值偏向;时效性则追求在信息生命周期内以最快速度触达受众,确保内容的新鲜度与参考价值。从本质上看,新闻报道既是社会事件的“记录者”,也是信息传播的“桥梁”,更是公众了解世界、参与社会事务的重要依托。
紧接着,当我们从多个角度、多个维度深入研究分析其中所蕴含的深刻内涵时,我们便会发现,新闻报道的价值远不止于信息传递本身。从社会功能维度看,它承担着“环境监测”的职责,如同社会的“了望者”,及时捕捉政治、经济、文化、自然等领域的变化,为公众预警风险、揭示机遇;同时,它也是“社会粘合剂”,通过对公共事件的报道与讨论,凝聚社会共识,促进不同群体间的沟通理解。从文化维度而言,新闻报道记录着时代的变迁,无论是重大历史事件的全景呈现,还是平凡人物的故事特写,都在潜移默化中构建着集体记忆,传承着文化价值。从权力监督维度来看,新闻报道通过曝光不公、揭示真相,发挥着舆论监督的作用,推动权力规范运行,保障公众的知情权与监督权。而在技术发展的维度下,新闻报道的内涵还在不断拓展——从传统的文字叙事到多媒体融合传播,从单向输出到互动参与,技术革新不仅改变了新闻的生产方式,更让其在公众生活中的渗透力与影响力愈发深远,成为塑造社会认知、引导价值取向的重要力量。
与此同时,从古至今,古今中外,对于新闻报道的认知与理解,从未局限于单一视角,无数思想先驱与行业巨匠,都曾以各自的智慧为其注解。这些大师高手或是深耕新闻实践的从业者,或是洞察社会本质的思想家,他们通过一部部沉甸甸的着作典籍、一句句振聋发聩的名言警句,以及一个个鲜活深刻的生动事例,向我们详细阐释着新闻报道的价值、使命与边界。
在西方,被誉为“现代新闻业之父”的约瑟夫·普利策曾在《世界报》的发刊词中写下:“新闻事业的职责是永远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为当权者或利益集团服务。”他用一生践行这一理念,通过对社会不公的揭露、对公共利益的维护,定义了新闻的监督使命,其创办的普利策奖至今仍是新闻界的最高荣誉,成为无数从业者的精神标杆。而传播学大师沃尔特·李普曼在《公众舆论》中,则以冷静的笔触剖析了新闻报道与公众认知的关系,他提出的“拟态环境”理论,深刻揭示了新闻如何通过信息筛选与呈现,影响人们对客观世界的感知,为理解新闻的社会功能提供了全新的学术视角。
在中国,历代先贤对信息传播的思考也早已蕴含着对新闻本质的认知。古代史官秉持“不虚美、不隐恶”的实录精神,在《史记》《资治通鉴》等典籍中记录历史事件、还原人物真相,这种对真实性的坚守,与现代新闻的核心原则一脉相承。近代以来,梁启超在《时务报》上发表《论报馆有益于国事》,疾呼“报馆者,国家之耳目也,喉舌也”,将新闻媒体与国家命运紧密相连,强调其在开启民智、推动社会进步中的关键作用。而邹韬奋先生创办的《生活周刊》,以“为大众服务”为宗旨,通过报道民生疾苦、传播进步思想,成为旧中国新闻界的一面旗帜,他用实践诠释了新闻报道的人文关怀与社会责任。
此外,中外新闻史上的诸多生动事例,更让这些认知变得具体可感。从美国记者爱德华·莫罗通过广播报道二战战况,以“这里是伦敦”的经典开场让公众直面战争的残酷;到中国记者范长江深入西北腹地,用《中国的西北角》记录山河破碎与民众抗争,唤醒国人的爱国情怀;从水门事件中记者对权力腐败的追踪报道,推动美国政治体制的反思与改革;到新冠疫情期间全球新闻工作者逆行一线,用镜头与文字传递疫情信息、凝聚抗疫力量……这些事例与大师们的理论相互印证,共同构筑起人们对新闻报道的多元理解:它既是历史的见证者、真相的探寻者,也是社会的推动者、正义的守望者,其内涵在时代的变迁中不断丰富,却始终坚守着对真实与责任的永恒追求。
至于我们每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新闻报道早已不是遥远的“行业术语”,而是融入日常肌理的生活元素,是我们认知世界、安放自我的重要坐标。
晨起翻开手机推送的新闻摘要,我们从民生快讯里确认今日气温与路况,从财经简讯中留意物价波动与理财方向;午间浏览短视频新闻,或许会为一则基层干部的帮扶故事动容,也会因一条科技突破的消息振奋;晚间的新闻联播或深度报道,则让我们得以窥见国家政策的走向、社会发展的脉络,甚至是全球角落的风云变幻。这些看似零散的信息片段,实则在无形中帮我们搭建起与社会、与世界的连接——它让我们知道,在自己的生活之外,还有人在为公平正义奔走,还有科技在为便利生活赋能,还有灾难中的人们需要守望相助。
我们既是新闻的接收者,也在不经意间成为新闻的参与者与传播者。一次随手拍下的街头暖心瞬间,经社交平台分享后可能引发全网对善意的讨论;一条对公共服务的合理建议,通过新闻媒体的关注或许能推动问题的解决;就连日常与邻里的闲聊中,那些从新闻里获取的信息,也会成为拉近彼此距离的话题纽带。新闻报道为普通人提供了感知时代温度的窗口,也赋予了我们表达个体声音、参与社会对话的可能。
对我们而言,新闻报道的价值或许不必宏大,却足够真切——它是父母牵挂远方子女时,通过新闻了解当地天气的安心;是年轻人规划职业道路时,从行业报道中捕捉机遇的指引;是老年人关注医保政策调整时,对晚年生活的期许与保障。在信息纷繁复杂的当下,学会从新闻中辨别真伪、汲取养分,也成为我们每个人的“必修课”。正是这些与平凡生活紧密相连的新闻瞬间,让我们在时代的洪流中,既能看清远方的风景,也能踏稳脚下的土地,在了解世界的过程中,更清晰地找到自己的位置。
当我们缓缓展开历史发展长卷,回望人类漫漫发展演进历史长河,在新闻报道领域,在中国、欧洲各国,乃至世界各国各民族各文明,都曾以独属于自身文化肌理的方式,记录着时代的脉搏与个体的命运。
早在新石器时代晚期与原始部落社会,人类便已萌发记录与传递信息的原始需求,这种需求并非源于现代意义上的“传播”概念,而是根植于生存协作与社群联结的本能。彼时,尚无成熟的文字体系作为载体,信息的流动完全依赖于具象化的符号与行动——部落成员通过特定的肢体动作传递狩猎信号,用刻画在岩石或陶器上的纹路标记资源方位,借由篝火的明暗节奏警示危险临近,甚至以世代口耳相传的歌谣串联起族群的迁徙历程与生存经验。
这些看似朴素的信息交互方式,实则构建了早期人类社会的“信息网络”:它们将个体的观察转化为集体的认知,将短暂的事件沉淀为持久的记忆,既保障了部落对自然环境的适应能力,也维系着族群内部的文化认同与秩序稳定。从本质而言,这一阶段的信息传递虽无明确的“传播者”与“受众”之分,却已具备了“连接”与“共享”的核心属性,成为后世一切新闻传播形态的最初源头,见证着人类从分散的个体生存,逐步走向紧密的社群协作的文明起点。
与此同时,在中国广袤大地上孕育的裴李岗文化、磁山文化、仰韶文化、河姆渡文化、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良渚文化、红山文化,以及同时期世界各国各文明的代表性文化遗址的洞穴岩壁画、石制玉制乃至早期青铜金属工具器皿,还有其他手工艺品中,对于新闻报道领域的认知与认识,并非体现为成熟的传播形态,而是凝结在“记录关键信息、传递群体记忆”的实践中,每一件遗存都是当时社会“重要事件”的物质载体,承担着类似后世新闻“事实留存与意义传递”的核心功能。
河姆渡文化遗址出土的骨质鱼镖,器身不仅带有为提高捕猎效率设计的倒钩结构,部分还雕刻着双头连体鸟纹。这种设计既是对先民“依水而居”渔猎生活的直接记录——倒钩与伴出的木制浮标、骨哨共同印证了系统渔猎体系的存在,也是文化符号的传递——双头鸟纹仅见于祭祀场所器物,与象牙雕刻器上的同类纹样形成呼应,悄然传递着族群的图腾崇拜信息。而同期遗址中的陶器表面,刻划的抽象稻谷纹与波状纹层层环绕,既再现了稻作耕种的生产场景,也以纹饰语言传递着对丰收的期盼,成为先民对核心生产活动的“专题记录”。
良渚文化的玉器则将这种“信息传递”推向更精细的层级。玉琮表面规范化的“神人兽面纹”,头戴羽冠的神人与融合自然力量的兽面结合,仅见于高等级墓葬,清晰标记着“神权与王权合一”的社会等级秩序;玉璧上的“鸟立高台”图符中,鸟作为“通天信使”立于三级高台,既记录了祭祀仪式的核心环节,也传递着先民“天、地、人”三界的宇宙观认知。这些纹饰并非随意创作,而是像新闻报道一样“筛选核心信息”,通过固定符号向族群传递权力规则与精神信仰。
在世界另一端,旧石器时代的洞穴岩画成为原始“事件报道”的典型载体。西班牙阿尔塔米拉洞窟的《受伤的野牛》,以写实笔法刻画野牛受创蜷缩的动态,精准记录了狩猎活动中的关键瞬间,而洞窟内集中出现的野牛、野马等动物形象,实则是对先民主要生存资源与狩猎对象的系统呈现。法国拉斯科洞窟壁画中,怀孕的“中国马”形象传递着族群对物种繁衍的祈愿,“鸟人被野牛冲击”的场景与陷阱符号并存,既记录了狩猎中的惊险事件,也暗含着对生存经验的总结与传递。
这些跨越地域的文化遗存,虽无“报道者”与“受众”的明确划分,却都遵循着“捕捉有价值信息—以物质载体固化—实现代际传递”的逻辑,将生产活动、社会秩序、精神信仰等关键内容转化为可感知的符号。这种原始的“记录与传递”实践,正是新闻报道“留存事实、连接社群”核心价值的最早萌芽。
紧接着,伴随着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生产关系进一步优化,生产工具性能的进一步提升,当人类社会逐渐脱离野蛮时代,逐步朝奴隶社会与封建社会发展演进时,在中国、欧洲各国,乃至世界各国各民族各文明,对于新闻报道领域的认知实践,开始从“符号化记录”转向“体系化传播”,信息传递不再局限于代际传承的零散记忆,而是与社会治理、阶层互动、文化认同深度绑定,形成了服务于特定社会结构的早期新闻传播形态。
而在这一在人类社会漫长发展历史进程中,信息传播渠道相对匮乏,朝廷与地方张贴的告示便成为连接权力中枢与基层社会的关键纽带。它绝非仅承载官方律令的单一载体,更肩负着多重核心职能:既是军令军情传递的紧急通道,能将边关烽火、调兵指令快速送达地方,维系疆域稳定;亦是外交动态的公开窗口,让民众知晓邦交往来的脉络与国家立场;同时还深度介入刑侦与民生领域,既公布案件侦办进展以震慑犯罪、安定民心,又告知赋税调整、灾荒赈济、农事指导等与百姓生计息息相关的事务,成为维系社会秩序、保障民生运转的重要支柱。
与此同时,在雨后春笋一样规模庞大且数量众多的专业领域着作典籍和文学绘画艺术作品创作的时代浪潮下,除此之外,还有新闻报道信息获取分析辨别再利用认知内容的价值体现,也无不生动的展现出来。
在中国,早在夏商周时期,官方便已建立起以“史官制度”为核心的信息采集与传播体系,将新闻报道的“纪实性”与“功能性”深度融入王朝治理。夏朝的“巫史”身兼占卜与记录双重职责,不仅要通过龟甲裂纹解读“天意”,更需实时记载部落联盟的征伐、会盟与农事活动——如《竹书纪年》中“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的记载,便是巫史对重大政治事件的“新闻式记录”,这些内容经口传与简册留存,成为后世了解上古社会动态的核心依据。
到了商朝,甲骨卜辞的应用更为系统,其内容已形成“事件起因—占卜过程—结果记录”的完整逻辑链,堪称早期“政务新闻档案”。商王武丁时期的卜辞中,既有“王占曰:吉,勿伐,帝不我其受又”这类对军事行动的决策记录,也有“贞:今岁受年?”关于农业收成的问询与结果反馈,这些卜辞并非孤立的文字,而是通过专门的史官整理归档,集中存放于宗庙“龟室”,既供王室复盘决策,也为后代统治者提供历史经验参考,实现了信息的“有序存储”与“传承利用”。
周朝则进一步完善了信息传播的层级与功能,形成“王官之学”主导下的多元传播网络。一方面,“大史”“小史”“内史”等专职史官分工明确:大史负责记录国家大典与天文历法,如每年的“颁朔”仪式,需将新一年的节气、政令刻于木牍,分送诸侯,确保全国时序与政令统一;内史则专司记录王室言行与朝堂议论,其笔下的“中事”(王室日常)与“外事”(诸侯交往),构成了早期“宫廷新闻”的雏形。另一方面,周朝的“采风”制度更具开创性——史官与乐官深入民间,收集歌谣、谚语与百姓议论,如《诗经》中的《国风》,既有“硕鼠硕鼠,无食我黍”对社会不公的控诉,也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对民俗婚礼的描绘。这些内容经整理后呈送天子,既让统治者掌握民间舆情、调整政策,也让底层声音通过官方渠道实现有限传播,成为连接统治阶层与民众的“隐性信息纽带”。
夏商周时期的这些实践,不仅将新闻报道从原始的“符号记录”升华为“制度性传播”,更赋予其“辅助治理”“舆情反馈”“文化凝聚”的多重价值。史官的记录不再是个人行为,而是王朝职能的延伸;信息的传递也不再是随机事件,而是服务于统治稳定与社会运转的必要环节,为后世中国封建社会的新闻传播形态奠定了“官办主导、服务治理”的核心基调。
春秋战国时代,社会结构剧烈变动、礼崩乐坏的大背景,让新闻传播的形态与功能迎来了突破性演变——既延续了夏商周“官办传播”的根基,又因诸侯争霸、士阶层崛起,催生出更具开放性与流动性的“多元传播网络”,信息不再仅服务于单一王朝治理,更成为各国博弈、思想交锋与民生联结的关键力量。
在官方层面,各国为强化统治、应对战事,进一步完善了“文书传递体系”与“情报网络”。秦国推行的“书同文”政策,先于统一六国前便在国内规范文书格式与文字形态,让征兵令、赋税册、军情简报能在疆域内高效流通,如出土的“睡虎地秦简”中,《为吏之道》《行书律》详细规定了文书传递的时限与责任,要求“行传书,受书,必书其起及到日月夙暮”,确保信息传递的精准与及时,这堪称早期“新闻传播的制度化管理”。而楚国则依托“邮驿”系统,在边境与都城间设立驿站,驿卒驾乘快马传递军情,如“鄢陵之战”期间,楚军通过驿站将前线战况实时传回郢都,为朝堂调整战术提供关键依据,此时的官方文书已兼具“政务公告”与“军事情报”的双重属性。
士阶层的兴起,更让新闻传播突破了“官方垄断”的壁垒。诸子百家的学者们怀揣治国理念,游走于各国之间,他们既是思想的传播者,也是“跨诸侯国新闻”的传递者。孔子周游列国时,每到一处便收集当地时政、民俗信息,与弟子讨论“季氏将伐颛臾”这类诸侯动态,其言行被弟子整理为《论语》,书中“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的感慨,背后亦暗含对鲁国政局变动的忧思;而苏秦、张仪等纵横家,更是以“情报分析”为核心竞争力——苏秦游说六国合纵前,需详尽掌握各国兵力、物产、外交立场,再将这些信息转化为游说策略,他在赵国朝堂上陈述“秦虎狼之国,有吞天下之心”,实则是对各国局势的“新闻解读”,其言论不仅影响各国决策,更让不同诸侯国的信息得以跨地域流通。
民间层面,“乡校”与“市井传言”成为基层信息传播的重要场景。乡校既是百姓接受教育的场所,也是议论时政的“民间舆论场”,《左传》中记载郑国子产不毁乡校,正是因为乡校中百姓对“政令得失”的议论,能让执政者了解民间诉求,这些议论虽非成文报道,却具备“舆情反馈”与“信息共享”的新闻属性。而在临淄、邯郸等繁华都城的市井中,商贩、工匠们在交易时交流各国动态——如齐国“葵丘会盟”后,盟约内容便通过商人的往来,快速传遍周边城邦;鲁国发生“三桓专权”事件,市井中对“国君权力旁落”的讨论,也成为普通民众获取时政信息的渠道,此时的民间传播已初步具备“非官方性”与“及时性”的特点。
此外,这一时期的“盟书”与“檄文”,更成为特殊形态的“外交新闻”与“战争公告”。各国会盟时签订的盟书,如“弭兵之盟”的文本,不仅明确各国权利义务,还会抄录多份分送与会诸侯与本国宗庙,既是外交共识的记录,也是向国内传递“国际局势”的官方文件;而战争前发布的檄文,如秦国讨伐韩国时的《为韩乱上秦王书》,则会公开斥责对方“背信弃义”,陈述己方出兵理由,张贴于边境与都城,既鼓舞己方士气,也向民众与敌方传递“战争合法性”的信息,其“公开性”与“舆论引导”功能,已接近后世的“新闻评论”。
春秋战国的新闻传播实践,在夏商周“制度性传播”的基础上,注入了“多元主体”“跨地域流动”“舆论互动”的新内涵。它既是社会变革的产物,也反过来推动了各国的争霸格局与思想解放,为秦汉统一后“大一统”新闻传播体系的建立,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与功能认知。
秦两汉时期,随着大一统王朝的建立与巩固,新闻传播彻底告别了春秋战国的“多元分散”形态,进入“中央集权主导下的体系化传播”阶段。无论是秦朝的律令文书传递,还是两汉的“邸报”雏形与舆情管理,都围绕“强化皇权统治、维系疆域统一、稳定社会秩序”这一核心目标展开,构建起中国封建社会早期最为成熟的官方新闻传播网络。
秦朝以“书同文、车同轨”为基础,将新闻传播纳入国家治理的刚性体系。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立即推行“郡县制”下的文书传递制度,在全国范围内设立“邮”“驿”“亭”三级传递节点——“邮”负责短途文书接力,“驿”承担长途快马传递,“亭”则兼具地方治安与信息中转功能。出土的“里耶秦简”中,一份来自迁陵县的“更名文书”清晰记载了传递流程:文书从咸阳发出,经南阳郡、武陵郡,最终送达迁陵县,每一级传递都需官吏签字确认“已阅”,确保“皇帝诏令”“律令变更”等核心信息无偏差地覆盖全国。这种“层层核验、责任到人的传播机制”,让秦朝的新闻传播兼具“权威性”与“执行力”,如“焚书坑儒”的政令、“统一度量衡”的规定,正是通过这一网络快速渗透至基层,成为巩固大一统的思想与制度纽带。
西汉时期,“邸报”的雏形——“邸吏报”开始出现,标志着官方新闻传播从“单向政令传递”转向“政务信息常态化共享”。汉朝在都城长安为各郡国设立“邸”,作为地方官员在京城的驻京机构,而“邸吏”的核心职责之一,便是收集皇帝诏令、朝堂议事、百官任免等信息,整理成文书后通过驿路送回郡国。《汉书·京房传》中记载,京房任魏郡太守时,曾多次通过“邸吏”获取朝中动态,提前知晓“石显专权”的相关消息,可见“邸吏报”已成为地方与中央沟通的核心信息渠道。此时的“邸吏报”虽未形成固定刊期,内容也以政务动态为主,但已具备“定向传播”“定期更新”的新闻媒介特征,为后世“邸报”的成熟奠定了形态基础。
东汉时期,新闻传播的功能进一步拓展,除了官方文书与“邸吏报”,还出现了“举谣言”制度与“飞书”这类特殊传播形式。“举谣言”是朝廷收集民间舆情的官方机制——每年春天,三公府会派遣掾吏巡行天下,收集百姓对官吏政绩、时政得失的歌谣与议论,整理后上报皇帝,作为考核官吏、调整政策的依据。这些“谣言”并非虚妄传言,而是民间对社会现实的真实反馈,如东汉末年“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的歌谣,通过“举谣言”渠道传入朝堂,间接反映了民众对赋税沉重的不满,成为官方了解基层动态的“舆情新闻”。而“飞书”则是一种匿名的时事评论文书,常以简练的文字批评权贵、揭露丑闻,如汉桓帝时期,有人书写“梁氏灭门驱驰”的“飞书”张贴于洛阳街头,直指梁冀专权,虽属民间非主流传播形式,却以“快速扩散、针砭时弊”的特点,成为早期“民间新闻评论”的雏形。
此外,两汉时期的“碑刻”与“诏书复制”也承担着新闻传播的功能。汉武帝时期,为宣扬“独尊儒术”的思想,将《五经》刻于石碑立于太学,供天下儒生临摹学习,这既是文化传播,也是对官方思想的“公开宣告”;而汉宣帝时期,将“亲亲得相首匿”等重要诏令刻于青铜鼎上,放置于郡国官府,让官吏与百姓随时查阅,确保法律与政策信息的透明传播。这些物质载体虽不具备“时效性”,却以“持久留存、广泛触达”的优势,成为官方新闻传播的重要补充。
秦两汉时期的新闻传播实践,彻底完成了从“诸侯分立传播”到“大一统传播”的转型。它以中央集权为核心,以制度化的文书传递与信息共享为手段,既保障了皇权对全国的有效统治,也让政务信息、舆情动态、思想文化得以有序流动,其“中央主导、分级传播、服务治理”的模式,深刻影响了此后近两千年中国封建社会的新闻传播形态。
随后不久,到了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长期的政权分裂与战乱动荡,打破了秦两汉“中央集权主导传播”的稳定格局,新闻传播呈现出“分裂性、军事性、地域性”的鲜明特征。无论是各国的军情情报传递、政权合法性宣传,还是士族阶层的信息交互与文化传播,都围绕“生存博弈”与“政权存续”展开,形成了适配乱世的特殊传播形态。
军事情报传播成为这一时期的核心功能。三国鼎立阶段,魏、蜀、吴均建立起高效的“斥候情报网”与“密信传递系统”,将新闻传播直接服务于战事决策。曹操在官渡之战前,派斥候潜入袁绍军营获取兵力部署情报,又通过截获袁绍谋士许攸的密信,得知袁军粮道空虚,最终制定奇袭乌巢的战术——这类“实时军情收集”已成为各国胜负的关键。蜀汉诸葛亮北伐时,在汉中设立“邸阁”,除储存粮草外,更承担军情中转职能,斥候将关中魏军动向记录于“木牍简报”,经驿站快马送抵邸阁,再由参军整理分析后呈送诸葛亮,其“情报收集—整理—决策支持”的流程,已接近专业化的军事新闻传播体系。而吴国则依托水军优势,建立“水驿”系统,通过船只在长江沿线传递情报,如赤壁之战前,周瑜派鲁肃以“吊丧”为名前往荆州,实则收集曹操大军的船只数量与水战准备情况,这类“外交伪装下的情报获取”,成为乱世中新闻传播的特殊形式。
政权合法性宣传是各国传播的另一核心诉求。各国通过“檄文昭告”“祥瑞记录”与“历史重构”,强化自身统治的正当性。曹丕代汉时,先让太史令编造“黄龙现于谯县”的祥瑞,将其记录于官方文书并张贴于各地,再发布《代汉告天文》檄文,细数汉朝“气数已尽”的征兆,通过驿站传递至各州郡,向天下宣告曹魏政权的“天命所归”;刘备在成都称帝前,亦命诸葛亮等人整理“汉献帝禅让(伪)诏书”与“刘氏宗室血脉正统”的史料,汇编成《季汉辅臣赞》,通过士族间的书信往来传播,巩固“汉祚延续”的舆论基础。这类传播虽带有强烈的政治目的性,却以“公开宣告”与“史料支撑”的方式,将政权主张转化为可传播的信息,具备了“政治新闻宣传”的属性。
士族阶层的兴起,催生了“私人间谍网络”与“文化信息交互”的双重传播渠道。魏晋时期,门阀士族掌控地方经济与文化资源,成为乱世中信息流通的重要枢纽。东晋王导家族在江东立足时,通过与吴姓士族间的“书信往来”,既传递朝廷政令与北方战乱动态,也交流玄学思想与诗文创作——这些书信中,既有“石勒攻陷洛阳”的时政消息,也有“兰亭雅集”的文人活动记录,成为士族间兼具“新闻性”与“文化性”的传播载体。而北方士族如崔、卢二姓,在五胡十六国时期,通过“门客斥候”收集各国政权动向,一方面为家族选择依附对象提供依据,另一方面将北方战乱信息传递至南方东晋政权,这类“跨政权信息中介”,填补了官方传播的空白,成为南北信息沟通的隐性纽带。
民间传播则以“流言传闻”与“歌谣谶语”为主,兼具“舆情反馈”与“社会情绪表达”功能。西晋末年,“王与马,共天下”的歌谣在洛阳街头流传,既反映了琅琊王氏与司马氏的权力格局,也成为民众对朝政走向的预判;而南北朝时期,北方民间流传“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的谶语,被百姓解读为“北魏孝文帝南迁”的预兆,这类“歌谣谶语”虽带有迷信色彩,却以口耳相传的方式快速扩散,成为乱世中民众获取时政信息、表达对政权态度的特殊渠道。此外,民间还出现“揭帖”形式,如东晋末年,孙恩起义前,其部众在会稽郡张贴匿名揭帖,列举太守谢琰的“苛政罪状”,号召百姓响应起义,这类“民间反抗性传播”,已具备“舆论动员”与“时政批评”的新闻功能。
文化传播与新闻信息也深度融合。这一时期的“史书编纂”与“诗文创作”,常包含大量时政记录。陈寿在《三国志》中,既记载“赤壁之战”“夷陵之战”等重大事件的经过,也收录各国君主的诏令与大臣的奏议,如诸葛亮的《出师表》,既是文学名篇,也详细记录了蜀汉的内政与北伐规划,成为后世了解三国时政的核心“新闻史料”;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以“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开篇,看似平淡的时间记录,实则暗含对东晋末年战乱频繁、民生凋敝的时政映射,这类“文学作品中的新闻元素”,成为乱世中文化传播与信息记录的结合体。
三国两晋南北朝的新闻传播,虽因分裂与战乱失去了大一统时期的体系性,却在“军事情报”“政治宣传”“士族交互”与“民间舆论”等领域实现了功能深化。它既适应了乱世中政权生存与社会运转的需求,也为隋唐统一后“官报体系”的重建与“民间传播”的发展,积累了多样化的实践经验。
而在隋唐之际,随着大一统王朝的重建与盛世格局的形成,新闻传播彻底摆脱了三国两晋南北朝的“乱世碎片化”形态,回归并超越了秦两汉的“中央体系化”模式,构建起以“官报成熟化、传播网络系统化、民间传播多元化”为核心的封建新闻传播巅峰形态。无论是服务于皇权治理的“进奏院状报”,还是覆盖全国的“驿传网络”,亦或是民间兴起的“新闻信”与“揭帖”,都围绕“巩固大一统、维系社会稳定、促进文化交流”展开,成为盛世王朝运转的重要信息纽带。
官方新闻传播的核心载体——“进奏院状报”走向成熟,标志着中国封建官报体系的正式确立。唐朝在都城长安为各道设立“进奏院”,作为地方藩镇在京城的驻京机构,而进奏官的核心职责便是采集中央政务信息,整理成“进奏院状报”后通过驿路送回藩镇。这份状报已形成固定形态:以“纸卷”为载体,开篇标注“某年某月某日进奏官某报”,内容涵盖皇帝诏令、宰相议政、百官任免、朝会动态与边境军情,如《敦煌进奏院状报》(现存最早官报实物)中,便详细记载了唐僖宗时期“沙州节度使张议潮遣使入长安奏事”的经过,包括奏疏内容、皇帝召见细节与赏赐结果。这类状报虽仅面向藩镇节度使等高层传递,却具备“定期发行”“内容规范”“定向传播”的新闻媒介特征,成为地方了解中央动态、维系中央与藩镇联系的核心渠道,其模式直接影响后世宋、元、明、清的官报发展。
全国性“驿传网络”的完善,为新闻传播提供了高效的硬件支撑。唐朝以长安为中心,在全国范围内构建起“陆驿”“水驿”“水陆兼驿”三类驿站,总数达1639所,驿卒配备快马(陆驿)或快船(水驿),按“日行六驿至八驿”(约180里至240里)的速度传递信息。唐太宗时期,李靖平定东突厥后,捷报通过陆驿从突厥牙帐(今蒙古国境内)出发,经云中驿、太原驿、潼关驿,仅用读,既传播了佛教文化,也传递了“西域地理与外交”的信息,实现了“文化传播”与“新闻告知”的双重价值。
隋唐之际的新闻传播实践,既是对秦两汉“中央主导传播”模式的继承,也是对三国两晋南北朝“多元传播”经验的整合。它以成熟的官报体系、高效的驿传网络与多元的民间传播,构建起适配盛世王朝的信息流通机制,不仅保障了皇权对全国的有效治理,也促进了社会各阶层的信息交互与文化认同,其“官民互补、系统高效”的传播格局,成为中国封建社会新闻传播的经典范式,深刻影响了后世近千年的传播形态。
到了后来,在五代十国战乱年代,政权更迭如走马灯般频繁,中原地区“五代”(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相继更替,南方及边缘地区“十国”(吴、南唐、吴越、闽、楚等)割据自立,新闻传播再度回归“乱世适配”形态,既延续了隋唐“官报与驿传”的框架,又因政权短命、战事密集,呈现出“军事优先、传播短促、地域割裂”的显着特征,信息传递的核心目标始终围绕“政权存续、战事决策与疆域争夺”展开。
官方新闻传播呈现“碎片化官报”与“紧急军情传递”并行的特点。五代政权虽短暂,却仍效仿唐朝设立“进奏院”,试图维系中央与地方的信息联结,但“进奏院状报”已失去隋唐的规范性与稳定性——后梁建立之初,在开封设立进奏院,进奏官采集的信息仅聚焦“朱温称帝诏令”“对河东李克用的战事部署”两类内容,状报篇幅缩短至“数页纸卷”,且因后梁与李克用集团常年交战,状报传递常因驿路被切断而中断,有时需派“轻骑斥候”绕过战场传递,时效性与完整性大打折扣。后唐灭后梁后,虽短暂恢复全国驿传网络,却因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北方驿路被契丹控制,“边防空虚”的军情只能通过“密使蜡丸传书”的方式送达洛阳,如后唐清泰三年(936年),契丹大军南下的情报,便是将领赵德钧派亲信将密信藏于蜡丸,伪装成商贩潜入洛阳呈报给末帝李从珂,这类“隐蔽式军情传播”成为五代官方传播的主流形式。
十国割据政权则构建“地域性传播网络”,以“自保”为核心优化信息流通。南唐作为十国中较强的政权,在金陵设立“驿馆”,依托长江水运构建“水驿体系”,传递“吴越国动向”“后周南征情报”与“国内农事灾荒”信息——南唐中主李璟时期,吴越国试图联合后周夹击南唐,南唐斥候通过水驿快速将“吴越战船集结杭州湾”的情报送达金陵,李璟随即调整兵力部署,派水军驻守长江口,这类“地域间军情预警”成为十国传播的核心功能。吴越国则因偏安东南、战事较少,将传播重点转向“内政与外交平衡”,在杭州设立“进奏院”(仅与后晋、后周等中原政权对接),状报内容多为“中原政权更迭消息”“对吴越的册封诏令”,同时通过“商人信使”与南唐、闽国传递“互不侵犯”的外交意向,如吴越王钱镠派丝绸商人携带书信前往福州,既交易货物,也打探闽国是否有联合南唐的计划,实现“商贸与情报”的双重传递。
军事情报传播的“隐蔽性”与“即时性”被推至极致。五代将领普遍重视“斥候情报网”的建设,且因战事规模小、节奏快,情报传递更依赖“近距离快骑”与“暗号沟通”——后晋开运二年(945年),后晋与契丹在澶州交战,将领杜重威派斥候“每十里设一哨”,用“狼烟(白天)”“火把(夜晚)”传递军情:若见“一柱狼烟”,表示契丹骑兵小规模袭扰;“三柱狼烟”则为大军来犯,这种“符号化即时预警”能让前线部队在半个时辰内知晓敌情,比文书传递快数倍。十国中的楚国,因地处湖南、四面受敌,甚至训练“信鸽传信”,在长沙与桂州、永州等重镇间设“鸽站”,传递“南汉入侵”“武平军叛乱”的紧急情报,虽信鸽负载有限,仅能传递“敌至某城”的简短信息,却在“驿路被断”时成为关键备用渠道,开五代十国“生物传信”的先河。
民间传播则以“流言速传”与“迁徙信息共享”为主,适配人口频繁流动的乱世场景。五代中原地区百姓因躲避战乱频繁迁徙,“流民群体”成为民间信息的主要传播者——后汉乾佑元年(948年),郭威在邺都起兵反叛,消息通过流民口耳相传,仅三日便从邺都传到开封周边,百姓听闻后纷纷逃往乡村,这类“战事流言”虽有时失真,却因贴合民众生存需求,传播速度远超官方文书。南方十国因相对稳定,民间传播聚焦“商贸与灾荒”:吴越国杭州、苏州等城市的“市井茶坊”中,商贩会交流“越窑青瓷销路”“钱塘江潮汛预警”信息,茶坊老板甚至会将“后周禁止南方瓷器北上”的政令抄录张贴,供商人参考;闽国因常年闹饥荒,民间则通过“乡老传告”的方式传递“官府赈济粮发放时间”“邻县粮价”信息,如闽永隆六年(944年),建州饥荒时,百姓便是通过乡老徒步传递的“福州有粮”消息,成群前往福州求生,这类“生存类信息传播”成为民间传播的核心。
文化类新闻传播则呈现“短促化与地域性”,仅在相对稳定的政权中零星存在。南唐后主李煜时期,金陵文人会在“澄心堂”聚会,交流“诗文创作”与“朝堂动态”,如李煜创作《虞美人》后,词稿通过文人书信传递至苏州、扬州,成为一时流传的“文化新闻”,但因后周大军压境,这类传播仅维持数月便因南唐国势衰落而中断。吴越国则在杭州刻立“石经”,将《论语》《孝经》刻于石碑立于西湖边,既传播儒家文化,也间接传递“吴越王重视教化、追求稳定”的政治信号,这类“文化与政治结合的传播”,成为乱世中少见的非军事类传播形式。
五代十国的新闻传播,虽因战乱失去了隋唐的“体系化与完整性”,却在“军事传播效率”与“地域适配策略”上有所突破——它以“短促、隐蔽、实用”为原则,将信息传递与政权短命的现实、战事密集的需求深度绑定,既为后周统一中原(如柴荣整合驿传与情报网)积累了实践经验,也让南方十国的“地域性传播网络”成为宋初重建全国传播体系的重要参考,在乱世中完成了“承前启后”的传播功能过渡。
紧接着,在辽宋夏金元时期,是中国历史上多民族政权并立、交融与统一的特殊阶段。宋王朝的“崇文抑武”与商品经济繁荣,辽、夏、金的“游牧与农耕融合”,元朝的“大一统疆域拓展”,共同塑造了新闻传播“多元体系并存、官民互动增强、技术推动革新”的新格局——既有宋朝成熟的官报体系与民间小报,也有辽金的“捺钵传播”“猛安谋克情报网”,更有元朝覆盖欧亚的驿传网络,信息传递的功能从“治理辅助”拓展至“文化交融”与“跨地域联结”。
宋朝的新闻传播呈现“官报规范化”与“民间小报勃兴”的双轨并行特征。官方层面,宋朝将唐朝的“进奏院状报”升级为“邸报”,并设立“都进奏院”统一管理——都进奏院由中央直接掌控,进奏官需将采集的“皇帝诏令、朝会决议、百官任免、边境军情”等信息,经门下省审核后编印成邸报,通过全国驿传网络送达各州军、路级机构。现存《宋会要辑稿》记载,北宋熙宁年间,邸报已形成“每日一小报、每月一大报”的刊期,内容严格规避“未决政务、后宫秘闻”,甚至连“王安石变法的争议细节”也需经神宗皇帝批准方可刊载,其“审核严格、刊期固定、覆盖广泛”的特点,标志着封建官报进入成熟阶段。
民间层面,“小报”的兴起打破了官方对新闻传播的垄断。北宋末年,开封出现“小报贩子”,他们通过“宫中宦官泄密”“进奏院吏员私抄”“地方官员私信”等渠道获取信息,手工抄写或雕版印刷成“小报”,在市井中售卖,内容涵盖“未公开的朝政争议”“边关战事传闻”“科举放榜内幕”等——如靖康元年(1126年),金军南下包围开封的消息,官方邸报迟迟未登,小报却抢先披露“金军已渡过黄河”的情报,虽部分细节失真,却因“时效性强、内容鲜活”成为百姓获取信息的重要途径。南宋时期,小报进一步发展,甚至出现“专业采编团队”,如临安的“陈氏小报”,定期刊载“秦桧专权的负面消息”“岳飞北伐的进展”,虽多次被朝廷以“造谣惑众”查禁,却屡禁不止,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早的民间商业新闻载体。
辽、西夏、金等少数民族政权,则构建起适配自身统治形态的新闻传播体系。辽朝推行“捺钵制度”,皇帝全年在不同“捺钵”(行宫)处理政务,新闻传播也围绕捺钵展开——辽廷在各捺钵间设立“驿骑”,传递“部落朝贡信息”“对宋边境动态”,同时设置“译史”,将汉文情报翻译成契丹文呈送辽帝,如辽圣宗时期,对宋“澶渊之盟”的谈判进展,便是通过驿骑从南京析津府(今北京)传递至捺钵,再由译史翻译后供辽帝决策。西夏则以“蕃汉双轨”传播为特色,在兴庆府(今银川)设立“蕃学”与“汉学”,分别用西夏文与汉文编印“边报”,传递“对宋、金的战事情报”“农业灌溉指令”,如西夏崇宗时期,“宋夏永乐城之战”的军情,既用西夏文通报各部落首领,也用汉文抄送汉族官员,确保信息在不同族群间有效流通。
金朝则将“猛安谋克制度”与新闻传播结合,构建“军事与民政一体”的信息网络——金朝在猛安谋克(军政合一的基层组织)中设立“传骑”,负责传递“征兵令”“赋税通知”与“对蒙古的军情”,同时在中都大兴府(今北京)设立“进奏院”,效仿宋朝邸报编印“金报”,但内容更侧重“女真贵族议事”与“对宋、西夏的外交动态”。金章宗时期,蒙古部落崛起,金朝在北方边境设立“边堡传警系统”,用“烽火+驿骑”传递蒙古入侵情报,如大安三年(1211年),蒙古大军进攻野狐岭的消息,便是通过边堡烽火预警,再由驿骑快速传递至中都,为金朝部署防御争取时间。
元朝实现大一统后,依托“疆域辽阔”的优势,构建起覆盖欧亚的“驿传与急递铺”双重传播网络。元朝在全国设立“站赤”(驿站)1500余处,分为“陆站”与“水站”,配备“驿马、驿船”,传递“中央政令”“地方奏报”;同时在站赤之间设立“急递铺”,每十里一铺,铺兵腰系“铜铃”,手持“文书夹板”,昼夜兼程传递“紧急军情”与“重要公文”,规定“一昼夜行四百里”,如元世祖时期,“文天祥抗元”的军情,便是通过急递铺从江西传递至大都(今北京),仅用三日便送达元廷。此外,元朝还开通“国际驿路”,从大都经中亚延伸至欧洲,传递“对伊利汗国的外交指令”“丝绸之路的商贸信息”,如元成宗时期,派往伊利汗国的使者,便是通过国际驿路传递“元廷与伊利汗国结盟”的消息,实现了跨洲际的新闻传播。
辽宋夏金元时期的新闻传播,既体现了汉族政权“官民互动”的成熟,也展现了少数民族政权“因俗而治”的智慧,更在元朝大一统下实现了“跨地域、跨民族”的信息联结。它不仅服务于各政权的治理需求,更在多民族交融中承担起“文化传播”与“认知构建”的功能,为明清时期新闻传播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多元经验。
而在明清两代,中央集权制度发展至顶峰,商品经济在晚期迎来繁荣,新闻传播既延续“官办主导”的传统,又因社会结构变动催生“民间传播勃兴”,形成“官方邸报体系化、民间报房专业化、传播内容世俗化”的三重格局。无论是服务于皇权统治的“塘报”“京报”,还是活跃于市井的“民间报房小报”,亦或是应对边疆危机的“军情传播机制”,都围绕“巩固集权、维系秩序、满足民生信息需求”展开,成为适配封建王朝晚期治理与社会运转的信息纽带。
明朝的官方新闻传播以“塘报”与“邸报”为核心,构建“层级化军情与政务传播网络”。“塘报”作为军事新闻的专属载体,主要传递边疆军情与地方叛乱情报,由各省督抚、总兵官直接向兵部与皇帝呈报,内容聚焦“倭寇动向”“蒙古南下”“农民起义”三类核心事件——明嘉靖年间,戚继光在东南抗倭时,每取得一场胜利,便即刻撰写塘报,详细记录“倭寇人数、作战地点、歼敌数量”,通过驿站快马送抵京城,如嘉靖四十年(1561年)台州大捷的塘报,仅用五日便从台州送达北京,嘉靖帝阅后即刻下旨嘉奖,并将塘报内容摘要纳入“邸报”,传递至各省布政使司。“邸报”则承担政务新闻传播职能,明朝废除唐宋进奏院,改由内阁直接掌控邸报编印,内容经“通政司筛选—内阁票拟—皇帝御批”三重审核,仅收录“皇帝诏令、内阁议事、百官任免、科举榜单”等官方信息,通过“驿传网络+地方提塘官”送达各地,如万历年间“张居正改革”的均田免粮政策,便是先通过邸报公布细则,再由提塘官抄录后张贴于府县衙门,确保政令无偏差落地。
清朝官方新闻传播在明朝基础上升级,形成“京报”主导、“塘报”辅助的成熟体系。“京报”由内务府管辖的“报房”编印,虽名为“民间报房承办”,实则内容完全受控于军机处——京报内容固定分为“宫门抄”(皇帝起居、朝会动态)、“上谕”(皇帝诏令)、“奏折”(大臣奏议摘要)三部分,如康熙平定三藩之乱时,京报每日刊载“前线军情奏折摘要”与“皇帝调兵上谕”,通过“驿传+民间报房分销”覆盖全国,甚至远至东北盛京、西北伊犁的官员,也能通过京报了解京城动态。清朝“塘报”则更侧重边疆危机传播,康熙年间对准噶尔部作战时,在蒙古草原设立“军塘”(军事驿站),塘兵配备“快马与信炮”,若遇准噶尔部突袭,便先鸣炮预警,再撰写塘报传递,如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昭莫多之战,清军击败噶尔丹的塘报,通过军塘仅用七日便从漠北送达北京,为康熙调整后续战略提供关键依据。
民间新闻传播在明清两代迎来“专业化发展”,“民间报房”成为核心载体。明朝中后期,北京出现“民间报房”,如“聚兴报房”“同顺报房”,它们通过“购买内阁邸报抄本—手工抄写或雕版印刷—向市井售卖”的模式,发行“民间小报”,内容除转载邸报政务信息外,还增加“市井新闻”,如“官员贪腐传闻”“民间冤案”“庙会活动”——明万历年间,苏州织工葛成领导反税监斗争,北京民间报房即刻派人前往苏州打探消息,将“斗争经过”“官府应对”整理成小报,在京城售卖,引发百姓广泛关注。清朝民间报房进一步专业化,北京“荣禄堂”“聚升堂”等报房,不仅用活字印刷提高京报印刷效率,还推出“订阅服务”,为商铺、文人定期送报,甚至出现“地方版京报”,如上海报房将京报内容摘要后,结合“上海开埠后的商贸信息”编印《上海京报摘要》,满足本地商人对“京城政令+地方商机”的双重需求。
此外,明清两代还形成“特殊场景传播机制”,适配不同社会需求。明朝应对“倭寇之乱”时,在东南沿海设立“烽火台+信旗”预警系统,若见倭寇船只靠近,便点燃烽火,同时升起不同颜色信旗(红旗表倭寇百人以下,黄旗表百人以上),沿海卫所通过“烽火传警+快马报信”的组合,快速组织防御;清朝晚期应对“太平天国运动”时,曾国藩湘军设立“营报”,由幕僚撰写“军营动态、战事进展”,分送各营将领,同时通过“密信”向朝廷传递“太平军内部情报”,如曾国藩派容闳潜入天京(南京)收集的“太平军粮草储备”情报,便是通过密信藏于“茶叶箱”中,伪装成商贩货物送达湘军大营。
明清两代的新闻传播,既是对封建王朝“官办主导”传统的继承,也因商品经济发展与社会矛盾激化,孕育出“民间专业化传播”的新形态。它既保障了中央集权对全国的有效治理,也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市井阶层的信息需求,成为封建新闻传播体系的“成熟收官”阶段,其“官民互补、层级分明”的传播格局,直至清末近代报刊出现才被打破。
而在欧洲,早在古希腊古罗马时期,对于新闻报道领域的探索,便已与城邦民主治理、帝国疆域管理深度绑定,形成了以“公共宣告、文书传递、口头传播”为核心的原始传播体系,虽未出现现代意义上的新闻媒介,却已具备“信息共享、舆论引导、政务告知”的核心功能。
古希腊的新闻传播根植于城邦民主制度,以“广场宣告”与“口头辩论”为主要形式。雅典作为民主制的代表,公民大会(lesia)是最高权力机构,每次会议召开前,传令官会在雅典卫城与各个城区的广场上高声宣告“会议时间、议题与参会要求”,确保公民知晓政务动态——如伯里克利时期推行“公职津贴制”的政策,便是先通过传令官在广场宣告,再经公民大会辩论表决,这种“公开宣告”模式,让政务信息直接触达普通公民,成为早期“政务新闻”的雏形。此外,古希腊的“信使制度”(heralds)也承担跨城邦新闻传递功能,信使不仅负责传递城邦间的外交文书、战争宣战书,还会带回其他城邦的“政治变动、军事动向、体育赛事”等信息,如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冠军归属,便是通过信使传递至希腊各城邦,成为全希腊共享的“体育新闻”。而戏剧表演与公共演讲,则成为舆论传播的重要载体——阿里斯托芬的喜剧《云》中,通过角色对话调侃苏格拉底的哲学思想与雅典的政治弊端,这类戏剧在狄俄尼索斯剧场公演时,既传递了社会争议话题,也引发公民对时政的讨论,具备“新闻评论”的属性。
古罗马时期的新闻传播,随疆域扩张从“城邦式”转向“帝国式”,形成更具系统性的传播网络。共和时期,罗马广场(forum romanum)是信息传播的核心枢纽,元老院的决议、执政官的命令、司法审判结果,会由“公告员”(praeco)高声宣读,并将关键内容刻于“青铜板”(tabe publicae)立于广场,供公民查阅——如公元前509年罗马共和国建立后,“废除王政、设立执政官”的制度变革,便是通过青铜板公告传遍罗马城,成为全民知晓的“政治新闻”。进入帝国时期,为维系庞大疆域的统治,罗马建立“驿站系统”(cursus publicus),以罗马城为中心,向欧洲、亚洲、非洲的行省延伸,驿站配备快马与驿车,传递“皇帝诏令、军情简报、行省政务报告”——如公元11朝政争议与唐朝时政。
镰仓-江户幕府时期(12-19世纪):幕府编“御触书”传政令,民间有“町人新闻”贴公告栏,“绘卷物”以图画传战事与文化思想。
朝鲜半岛:以儒教为核,仿中国体系且管控严格。
新罗时期(那些收集来的典籍。他将《春秋》与《左传》对照着读,发现前者“记大事而略细节”,如“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仅九字,而后者却能将郑庄公与共叔段的矛盾、颍考叔的劝谏娓娓道来,连人物对话都鲜活如生。“这《左传》的写法,倒像先生说的‘新闻深度报道’,不仅传事,还能让读者看清事背后的缘由。”王嘉一边想,一边在木牍上写下自己的见解。遇到不解之处,他便在旁边画个“?”——比如“为什么左丘明先生记列国史事,有时详于晋、鲁,却略于秦、楚?”“那时没有驿站传书,史官是如何快速得知他国战事的?”,几日下来,木牍上的“?”竟攒了七八处。
“师哥,你看这《国语》里记‘重耳流亡’,从狄国到齐国,再到秦国,一路的遭遇写得详详细细,史官总不能跟着重耳一起流亡吧?他们是怎么收集到这些细节的?”这日午后,趁着休息的间隙,王嘉拿着那卷《国语》找到赵鞅,指着竹简上的文字问道。赵鞅接过竹简,沉吟片刻,指着“重耳至齐,齐桓公妻之”一句说:“你忘了先生讲过的‘列国史官互聘’制度?那时各国会派史官到他国访问,一方面是记录盟会之事,另一方面也是收集他国的史事传闻,再带回本国整理。另外,重耳流亡时身边有狐偃、赵衰这些谋臣,后来重耳回国即位,这些人自然会将流亡经历告知史官,这才让这段史事得以完整记录——这就像咱们现在采访当事人,才能写出真实的新闻嘛。”
王嘉听着,茅塞顿开,连忙在木牍上记下“史官互聘+当事人口述=史事细节来源”。可转眼又想起另一个疑问,转身去找晏婴:“师姐,我看《春秋》里有时会写‘陨石于宋五’‘六鹢退飞过宋都’,这些看似平常的事,为什么要特意记录?这跟新闻有什么关系?”晏婴放下手中的帛书,笑着解释:“在那时,人们认为天象、灾异与国运相关,记录这些事,是为了让君主知晓‘上天警示’,进而调整政令——这就像咱们现在报道‘地震、洪水’,不仅是传事,更是为了让官府和百姓知晓灾情,及时应对。再说,这些记录也为后世留下了珍贵的史料,就像新闻报道要为后人留存真相一样。”
可还有一个疑问,王嘉始终没敢轻易开口——他发现左丘明先生的《左传》里,对有些战事的描述带有明显的褒贬,比如写晋楚城濮之战,极力称赞晋文公的“仁”,却暗含对楚成王的批评,这与先生强调的“新闻客观”似乎有些矛盾。直到第三日的午后,左丘明先生来书库巡查,王嘉才鼓起勇气,捧着《左传》抄本走到先生面前,躬身问道:“先生,学生读《左传》,见先生记战事时常带褒贬,可先生曾说‘新闻当客观传事’,这两者是否相悖?”
左丘明先生接过抄本,目光落在“城濮之战”的记载上,缓缓开口:“嘉儿,你可知‘客观’并非‘无立场’?新闻传事,既要记事实之真,也要明是非之理。当年晋文公信守承诺‘退避三舍’,楚成王却恃强凌弱,这是是非之分。我在文中记下晋文公的‘仁’,并非主观臆断,而是基于战事前后的事实——晋军不趁人之危,战后又善待楚军俘虏,这些都是事实。新闻的‘客观’,是不歪曲事实,不隐瞒真相,而不是对是非对错视而不见。就像你日后若写新闻,见善则褒,见恶则贬,才是对事实真正的尊重。”
先生的话让王嘉豁然开朗,可他仍有些不放心,又追问:“那如何确保自己的褒贬不偏不倚呢?”左丘明先生指着书案上的《春秋》《国语》《竹书纪年》,笑道:“多查典籍,多辨异同。比如你想知道某件事的真相,不能只看一家记载,要对比不同史官的记录,还要结合当时的礼制、民俗去考证。若有机会,还可去事发之地走访,听听当地百姓的说法——这便是‘论证辨析’与‘实地考察’的道理。”
此后几日,王嘉照着先生的指点,一方面将《左传》与《竹书纪年》中相同的史事对照阅读,辨析记载的异同;另一方面,他还特意请教了负责管理“列国舆图”的老吏,根据舆图上标注的城邑、河道,还原“烛之武退秦师”“崤之战”的地理路线,验证典籍中“秦军劳师远征”“晋军设伏”的记载是否合理。有一次,为了弄清“史官如何记录盟会誓词”,他还跟着赵鞅去了一趟曲阜的周公庙,查看庙中保存的春秋时期盟会石碑,亲眼看到石碑上“凡我同盟,毋蕴年,毋壅利,毋保奸,毋留慝”的誓词,与《左传》中的记载一一对应。
就这样,靠着翻阅典籍、请教师长、实地考证,王嘉木牍上的“?”一个个被划去。当他最后一次对着舆图,确认“晋楚邲之战”中楚军的进军路线与《左传》记载完全一致时,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木牍轻轻放在案上——木牍上不仅记满了知识点,还附着他自己画的简易舆图、史官制度流程图,墨痕虽有些潦草,却满是他求知的热忱。书库的夕阳透过天窗洒进来,落在那些整齐的竹简卷帛上,也落在王嘉带着笑意的脸上,他知道,自己对春秋战国时期“新闻传事”的理解,终于跨过了迷雾,真正触碰到了其中的精髓。
在此之余,他也将关键的知识点与信息,记录在他原先准备的小竹简与小册子中,方便他日后回到现代之后,与现代相应的着作典籍进行比对。
再到了后来,一切便恢复正常。
而王嘉呢,他也着手去寻找《左氏春秋》中记载着关于鲁成公第十三年的竹简草稿。
之后,他又通过自己阅读白话文的记忆,使用头脑风暴与情景再现法,进入这鲁成公第十三年的世界,进行游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