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广告宣传录,成公十七年(2/2)
他的思绪,很快便来到了鲁成公第十七年的世界。
说来也巧,就在这鲁成公执政鲁国第十七个年头的时候,和鲁成公执政鲁国的先前岁月一样,也都发生了许许多多有趣而耐人深思的事情。
鲁成公十七年的春天,寒风尚未完全褪去,卫国大夫北宫括便奉卫献公之命,率领着精锐的战车与步卒,悄然越过卫郑边境,侵袭郑国的北部边邑。彼时郑国正因去年与晋国的盟约,疏于防备卫国,北宫括的军队如猝起的惊雷,迅速攻破了郑国边境的两座小城,劫掠了城中的粮草与牲畜,待郑国援军匆匆赶到时,卫国军队已带着战利品撤回境内,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城郭与惊魂未定的百姓——这场突袭,不仅揭开了这一年列国纷争的序幕,更让郑国服膺晋国的决心,多了几分动摇。
转眼入夏,中原列国的矛盾愈发尖锐。晋国为巩固自身霸主地位,以“郑国私通楚国”为由,召集诸侯联军伐郑。鲁成公亲自率军,与周王室的尹武公、单襄公,以及晋厉公、齐灵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还有邾国的军队汇合,几路兵马旌旗蔽日、战车辚辚,浩浩荡荡开赴郑国都城新郑郊外。郑简公急派使者向楚国求援,却因楚共王正忙于应对舒庸国的叛乱,援军迟迟未至。诸侯联军趁机包围了新郑的外城,日夜攻打,郑国军民虽奋力抵抗,却难敌联军的攻势,外城多处城墙被攻破,形势岌岌可危。
六月乙酉这日,联军见郑国已无力反抗,且楚国援军仍未现身,便在柯陵(今河南许昌东南)举行盟会。盟坛之上,晋厉公居于主位,手持牛耳,号令诸侯:“凡与盟者,皆需助晋制衡楚国,若郑国再敢叛晋通楚,列国共伐之!”鲁成公与尹武公、齐灵公等诸侯依次歃血为盟,立下“共辅晋国、同抗荆楚”的誓言。盟书一式多份,一份藏于周王室宗庙,其余分由各国带回,以彰显盟约的庄重与约束力——这场柯陵之盟,不仅再次确立了晋国的霸主地位,也将郑国牢牢绑在了中原诸侯的阵营中。
秋日的阳光带着几分清爽,鲁成公率领鲁国军队从柯陵盟会返程。途经曲阜郊外时,他望着田地里丰收的庄稼,心中却难有喜悦:上半年的伐郑之战与盟会,耗费了鲁国大量的粮草与兵力,虽暂时稳住了与晋国的关系,却也让国内的民生压力陡增。刚入曲阜城,负责民政的大夫便匆匆来报,称部分地区因兵役繁重,秋收的人力不足,需国君下令调配人手——成公听闻,只得暂缓入宫,先召集大臣商议赈灾与农事安排,将盟会的荣光暂且搁置。
与此同时,齐国却陷入了内乱。齐国大夫高无咎因与国氏、崔氏争夺权力,被齐灵公猜忌。灵公借口高无咎之子高弱在卢邑(今山东长清西南)拥兵自重,下令削去高无咎的官职。高无咎深知齐灵公多疑狠辣,若留在齐国,必遭诛杀,便带着心腹家臣连夜出逃,一路东行,最终投奔了莒国。高无咎的出逃,不仅让齐国的卿大夫势力格局发生剧变,也为后来崔杼、庆封专权埋下了隐患,消息传到鲁国,鲁成公特意召集大臣议论,叮嘱边境守军加强戒备,以防齐国乱局波及鲁国。
九月辛丑,按照鲁国的礼制,举行了盛大的郊祭仪式。郊祭是鲁国祭祀天地的大典,需在曲阜城南的郊祀坛举行。这日清晨,鲁成公身着衮服,头戴礼帽,率领文武百官来到郊祀坛前,按照“迎神、献祭、祈祷”的流程,向天地供奉牛羊豕三牲,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也祈求鲁国能在列国纷争中安稳度日。礼官高声诵读祭文,乐师演奏《大韶》之乐,香烟袅袅中,成公的神情庄重而虔诚——在这乱世之中,郊祭不仅是礼制的传承,更是鲁国君臣寻求心灵慰藉、凝聚国内民心的重要仪式。
郊祭刚过,晋国的使者便抵达了曲阜。使者是晋国大夫荀罃,他奉晋厉公之命,来鲁国请求出兵:原来郑国虽在柯陵之盟中臣服晋国,却暗中仍与楚国往来,晋厉公得知后大怒,决定再次率领诸侯伐郑,此次特来征召鲁国军队。鲁成公虽不愿再劳民伤财,但碍于晋国的霸主地位,且柯陵之盟中已有“共伐叛郑”的誓言,只得答应荀罃的请求,下令召集鲁国的战车与步卒,准备再次出征。消息传出,曲阜城中的百姓虽有怨言,却也只能遵令行事,家家户户为参军的亲人准备行装,空气中又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息。
寒冬腊月,寒风呼啸,鲁成公再次率军与诸侯汇合。此次联军阵容与夏季相似,仍由晋国主导,周王室的单襄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以及齐国人、邾国人的军队一同参战,目标仍是郑国都城新郑。郑国经过夏季的战败,早已加强了防备,楚共王也已平定舒庸国的叛乱,派了少量援军支援郑国,因此联军的进攻格外艰难。双方在新郑郊外展开了多次激战,战车碰撞、兵刃交加,死伤无数,联军虽最终攻破了新郑的外城,却也因伤亡惨重、粮草将尽,未能彻底攻克内城,只得在劫掠了郑国的部分物资后,下令撤军。
十一月,鲁成公率领疲惫的鲁国军队从伐郑前线回国。此次出征,鲁国军队损失了近百名士兵,粮草消耗殆尽,士兵们个个面带倦容,盔甲上还残留着血迹与尘土。成公看着这般景象,心中满是沉重,刚入宫便下令:对阵亡士兵的家属给予抚恤,对受伤的士兵妥善医治,同时减免部分地区的赋税,以安抚民心。然而,祸不单行,就在成公处理完军务、稍作喘息之时,宫中传来噩耗——宗室大臣公孙婴齐在狸脤(今山东兖州东南)去世。公孙婴齐是鲁国的贤臣,曾多次辅佐成公处理国政,他的离世,让鲁成公又失去了一位得力助手,宫中上下一片哀悼之声。
十二月丁巳朔(初一),天空出现了日食。按照当时的观念,日食是“上天示警”的征兆,鲁成公得知后,立即停止了宫中的宴乐,召集文武百官在太庙举行“救日”仪式:礼官陈列祭品,百官身着素服,成公亲自焚香祈祷,祈求上天宽恕鲁国的过错,保佑国家平安。仪式结束后,成公还特意召见太史,询问日食的吉凶,太史称“日食主乱,需国君修德、亲贤臣、远小人,方能化解灾祸”,成公听后,默默记下,心中对鲁国的未来更添了几分忧虑。
日食刚过,又传来邾国国君邾子貜且去世的消息。邾国是鲁国的邻国,两国虽偶有摩擦,却也常有往来,鲁成公按照礼仪,派使者前往邾国吊唁,同时观察邾国的继位情况——邾子貜且的儿子邾子牼继位后,派使者回访鲁国,重申两国的友好关系,成公见邾国局势稳定,才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晋国的局势却愈发混乱。晋厉公因不满郤锜、郤犫、郤至三位大夫专权,且三人多次违背厉公的旨意,便与宠臣胥童、夷阳五等人密谋,决定除掉郤氏三卿。十二月的一天,晋厉公以“郤氏通楚”为由,下令在宫中设伏,趁郤锜、郤犫、郤至入宫议事之机,将三人诛杀,随后又下令抄没郤氏的家产,株连其党羽——史称“三郤之难”。消息传到鲁国,鲁成公与大臣们大为震惊,纷纷议论晋国的内乱,担心晋国的动荡会影响中原诸侯的格局,进而波及鲁国。
这一年的最后几日,楚国传来消息:楚共王在平定舒庸国的叛乱后,为彻底消除后患,派大军灭亡了舒庸国。舒庸国是楚国的附庸小国,因去年趁楚国与晋国交战之机,背叛楚国、投靠吴国,才招致灭国之祸。楚国灭亡舒庸,不仅巩固了自身在南方的统治,也向吴国与中原诸侯展示了实力——鲁成公听闻后,深知楚国与晋国的争霸之战仍将继续,而鲁国夹在其中,未来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他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满是对来年的担忧。
鲁成公十七年,就在这样的列国纷争、生老病死与天灾人祸中落下帷幕。这一年的种种事件,不仅深刻影响了鲁国的命运,也在春秋末期的历史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话说回来,就在鲁成公执政鲁国第十七个年头,同时也是周王室周简王十二年之际,在这一年的春天,周历正月的寒风仍裹挟着残雪,郑国大夫子驷却已奉郑简公之命,率领战车百乘、步卒数千,悄然北上侵袭晋国的虚邑(今河南偃师东南)与滑邑(今河南偃师西南)。这两座城邑是晋国南部的边境要地,因去年柯陵之盟后晋军主力回撤,防守相对薄弱。子驷的军队如尖刀般突入,很快攻破了两座城邑的外郭,不仅劫掠了城中囤积的粮草与兵器,还将部分百姓掳回郑国——此举既是郑国对晋国长期压制的反击,也是为了向盟友楚国示好,表明抗晋的决心。
消息传到晋国,晋厉公虽怒,却因国内郤氏三卿专权、政务繁杂,一时难以调集大军反击。危急时刻,与晋国结盟的卫国主动出兵相助:卫国大夫北宫括亲率精锐步卒,从卫国都城帝丘(今河南濮阳西南)出发,南下侵袭郑国,一路势如破竹,直抵郑国的高氏邑(今河南禹州西南)。高氏是郑国西部的重要城邑,北宫括在此安营扎寨,不仅劫掠了周边的粮田,还摆出攻打郑都新郑的架势,迫使子驷不得不从晋国边境撤军回援,间接为晋国解了围。这场“郑侵晋、卫救晋”的交锋,也让中原列国的阵营对立愈发清晰。
转眼入夏,五月的阳光已带着燥热,郑国为巩固与楚国的联盟,做出了重大让步:郑简公派太子髡顽与大夫侯獳作为人质,前往楚国都城郢都(今湖北荆州)。楚共王见郑国诚意十足,便派公子成、公子寅率领楚军三千人,进驻郑国都城新郑,名义上是“协助郑国防守”,实则是通过驻军控制郑国,将其牢牢绑在楚国的战车之上。楚国的介入,彻底激怒了晋国——晋厉公立即召集诸侯,鲁成公便与周王室的尹武公、单襄公,以及晋厉公、齐灵公、宋平公、卫献公等诸侯汇合,组成联军再次伐郑。
联军的攻势极为猛烈,从戏童(今河南登封东南)一路向东推进,直抵曲洧(今河南扶沟西南)。沿途的郑国城邑要么望风而降,要么被联军攻破,郑军虽在楚军的协助下奋力抵抗,却始终难以抵挡联军的锋芒。曲洧作为新郑东部的最后一道屏障,双方在此展开了惨烈的厮杀:晋军的战车冲锋在前,鲁军的步卒紧随其后,楚军则依托曲洧的城墙顽强防守,箭矢如雨、兵刃交加,城墙下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城外的护城河。这场战役,也让郑国彻底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
而此时的晋国,内部却暗藏危机。晋国大夫范文子(士燮)自去年鄢陵之战(晋楚争霸的关键战役,晋国获胜)回国后,便一直忧心忡忡。他见晋厉公因战胜楚国而愈发骄侈,沉迷享乐、不听劝谏,且郤锜、郤犫、郤至三卿专权跋扈,晋国的祸难已近在眼前。忧心之下,范文子竟让家中掌管祭祀的祝宗,向神明祈求让自己快点死去。祝宗捧着祭品,在宗庙中诵读范文子的祷词:“君王因战胜而骄侈,这是上天要加重他的过错,晋国的祸难很快就要来了!真正爱我的人,就请诅咒我,让我早日离世,不必遭受这即将到来的灾祸——这便是我范氏家族的福气啊!”祷词中的悲凉与无奈,让在场的家臣无不落泪。到了六月戊辰这日,范文子果然病逝,这位曾多次劝谏晋厉公、力主稳定的贤臣,最终以这样一种悲壮的方式,避开了晋国未来的乱局。
范文子去世后不久,六月乙酉,伐郑的诸侯联军见郑国已无力反抗,且楚国援军尚未大规模北上,便在柯陵(今河南许昌东南)举行盟会。此次盟会的核心,是重温此前在戚地(今河南濮阳北)订立的盟约,重申“诸侯共辅晋国、同抗楚国”的誓言。盟坛之上,晋厉公居于主位,手持牛耳,号令诸侯:“凡与盟者,若郑国再叛晋通楚,或私与楚国结盟,列国共伐之!”鲁成公与尹武公、齐灵公等诸侯依次歃血为盟,将盟书存入玉函,一份藏于周王室宗庙,其余分由各国带回。这场柯陵之盟,虽再次巩固了晋国的霸主地位,却也因晋厉公的骄横与郤氏的专权,让诸侯们暗中多了几分不满。
盟会刚结束,楚国令尹子重便率领楚军主力,紧急北上救援郑国,军队驻扎在首止(今河南睢县东南)。首止距离联军伐郑的前线不远,楚军的到来让晋厉公心生忌惮——毕竟去年鄢陵之战后,晋军尚未完全恢复元气,若与楚军正面交锋,胜负难料。同时,联军中的鲁、齐等国也因长期征战,粮草消耗殆尽,士兵思乡情绪浓厚。权衡之下,晋厉公只得下令诸侯联军撤军回国,郑国的危机暂时得以缓解。子重见联军撤退,也未率军追击,只是留下部分楚军协助郑国加固城防,自己则率领主力返回楚国,这场由晋国主导的伐郑之战,最终以“联军虽胜却未灭郑”的结局收场。
而在齐国,一场因私通引发的内乱正在酝酿。齐国大夫庆克与齐灵公的母亲声孟子(齐顷公的遗孀)私通,为了掩人耳目,庆克常与一名妇人同穿女子的衣服,用头巾蒙住头部,乘坐小车偷偷进入宫中的巷门,再与声孟子相会。此事本极为隐秘,却不料被齐国大夫鲍牵偶然撞见——鲍牵时任齐国的司寇,负责都城的治安,那日他巡查宫巷,恰好看到了这辆行踪诡异的小车,凑近一看,竟认出了乔装打扮的庆克。鲍牵深知此事关乎王室颜面,不敢隐瞒,便立即报告给了齐国正卿国佐(国武子)。国佐听闻后,又气又急,当即派人将庆克召来,严厉地斥责了他的行为,告诫他不得再做出这等有辱宗室的事。
庆克被国佐斥责后,又羞又怕,躲在家中很久不敢出门。可他非但没有悔改,反而对国佐心生怨恨,转头便跑到声孟子面前哭诉,颠倒黑白地说:“国佐大夫知道了我们的事,不仅在朝堂上公开斥责我,还说要将此事禀报给国君,让国君治我的罪!”声孟子本就因寡居而心性敏感,听闻国佐要“公开羞辱”自己,顿时勃然大怒,心中暗下决心,要找机会报复国佐与鲍牵。
不久后,国佐奉齐灵公之命,辅佐灵公前往柯陵参加诸侯盟会,便让大夫高无咎与鲍牵留守齐国都城临淄。待盟会结束,齐灵公率领随从返回临淄,将要到达都城城门时,却见城门紧闭,高无咎与鲍牵正带着士兵检查进城的旅客,连灵公的随从也需逐一核验身份。原来,高、鲍二人是担心有人趁国君外出时作乱,特意加强了都城的防备,这本是尽职尽责之举,却给了声孟子陷害他们的机会。
待齐灵公入宫后,声孟子立即哭哭啼啼地跑到灵公面前,诬陷说:“高无咎与鲍牵两人早有不臣之心!他们关闭城门、检查旅客,根本不是为了防备乱党,而是打算不让国君您进城,趁机立公子角(齐灵公的弟弟)为新君啊!更可怕的是,国佐大夫也参与了这件事——他在盟会期间故意拖延,就是为了给高、鲍二人争取时间准备叛乱!”齐灵公本就对国佐、高无咎等老臣的权势有所忌惮,再加上声孟子哭得情真意切,竟对这番诬陷深信不疑。他当即下令将鲍牵抓起来,随后又派人去斥责高无咎,齐国的内乱,就此拉开了序幕。
鲁成公十七年的上半年,便在这样的列国纷争、贤臣离世与诸侯内乱中匆匆而过。每一件事都如投入历史长河的石子,不仅激起了当时的涟漪,更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春秋末期的政治格局,为后续的动荡与变革埋下了伏笔。
眼看鲁成公十七年春夏前两季发生的如此多的事件,只见在一旁暗中静观其变的王嘉这小子,脑海与内心也是不禁泛起些许“波澜”,待他思索片刻后,他在远眺远方不久,长长叹了一口气后,他便不紧不慢的缓缓道出他的反思思考和评价感悟之言来。
“唉,这半年的列国之事,看来看去,不过是‘强则霸、弱则附,内不和则祸生’啊!”王嘉望着远处曲阜城外的农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木牍,语气里满是少年人少见的沉凝。
“你看那郑国,夹在晋楚之间,去年才在柯陵盟会附了晋,今年正月就敢袭晋的虚、滑二邑,转头又送太子去楚国当人质——不是它反复无常,是弱国在强国夹缝里,只能‘谁近就依谁,谁强就靠谁’,可这般摇摆,终究是挨打的命。晋军一来,连曲洧的护城河都染了血,若不是楚兵来救,新郑恐怕早破了。”他顿了顿,又想起卫国,“还有卫国,明明也是小国,却敢出兵救晋、打郑国,说到底是抱了晋国的大腿,想借霸主的势保全自己。可这般‘为霸主打仗’,耗的是自己的兵力粮草,最后能落着什么好?怕是也难逃被大国摆布的命。”
话锋一转,他又提到了晋国的范文子,语气里多了几分惋惜:“范大夫倒是看得透彻!晋厉公打赢了鄢陵之战,就骄侈起来,郤氏三卿又专权,国中祸根早埋好了。范大夫求死避祸,看似悲壮,实则是看透了‘君不贤、臣专权,国必乱’的道理。他这一死,晋国少了个能劝住国君的人,日后那三郤的祸事,怕是躲不掉了。柯陵盟会虽让晋国显了霸主威风,可诸侯们看晋君骄横、大臣专权,心里早有不满,这般‘靠威势压人’的盟会,又能撑多久呢?”
最后,他想起齐国的乱局,忍不住摇了摇头:“齐国就更荒唐了!庆克与声孟子私通,本是家丑,鲍牵、国佐如实处置,倒成了‘谋逆’。齐灵公偏听偏信,抓鲍牵、斥高无咎,这哪里是明君所为?‘内无贤臣、君听谗言’,齐国本就不如晋国强,再这么内乱下去,怕是连中原诸侯的地位都保不住了。”
说完,王嘉又长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收回书库的竹简上:“说到底,列国之事,无论大小,都逃不开‘外看强弱、内看贤愚’。强国有霸主之威,却需君贤臣和才能长久;弱国想自保,却不能一味摇摆;至于臣子,要么像范大夫那样看透时势,要么像鲍牵那样尽忠职守,可遇上不明的君主,再好的臣子也难有好下场。这春秋乱世,想安稳度日,难啊!”
霎那间,伴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变幻转移…
秋七月壬寅,齐国都城临淄的宫门前,气氛肃杀。齐灵公因声孟子的诬陷,认定鲍牵“参与叛乱”,虽未取其性命,却下令施以“刖刑”——砍去鲍牵的双脚,让这位曾尽职守卫都城的大夫,从此沦为残废。随后,灵公又将怒火转向高无咎,下旨将其放逐。高无咎深知灵公已被谗言蒙蔽,留在齐国必遭不测,只得带着家臣与少量亲信,一路东逃,最终投奔了与齐国素有往来的莒国。
高无咎的出逃,却点燃了齐国另一场动乱的导火索。他的儿子高弱,时任齐国卢邑(今山东长清西南)的大夫,听闻父亲被逐、鲍牵受刑,悲愤交加,当即率领卢邑的百姓起兵叛乱,紧闭城门,拒绝听从齐灵公的号令。卢邑是齐国的大邑,物产丰饶、兵力雄厚,高弱的叛乱让齐灵公极为头疼。此时,齐国大夫们纷纷提议召回鲍氏的旁支子弟,以安抚鲍氏宗族的情绪,同时借其力量稳定局势——众人想到了早年因避祸而逃往鲁国的鲍国,齐灵公便立即派人前往鲁国,请求鲁成公允许鲍国回国,继承鲍氏的职位。
说起鲍国与鲁国的渊源,还要追溯到多年前。当初鲍国因鲍氏宗族内部的纷争,离开齐国来到鲁国,做了鲁国大夫施孝叔的家臣。一次,施孝叔要选拔家宰(管家),特意进行了占卜,结果显示家臣匡句须的卦象最为吉利。按照鲁国的惯例,家宰可获得一百户人家的采邑作为俸禄。施孝叔本欲任命匡句须为家宰,并赐予采邑,可匡句须却主动推辞,推荐鲍国担任这一职位,还将本该属于自己的采邑也让给了鲍国。施孝叔不解,问道:“占卜明明显示你最吉利,为何要让给鲍国?”匡句须答道:“能将职位让给忠良之人,让他为您效力,这难道不是比我个人吉利更大的好事吗?”此后,鲍国辅佐施孝叔,始终尽心尽力、忠心耿耿,将施氏的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在鲁国大夫中颇有声望。正因这份“忠”与“能”,齐国人在鲍牵受刑后,才一致认为鲍国是继承鲍氏的最佳人选。后来,孔子听闻鲍牵的遭遇,曾感慨道:“鲍牵的智慧,竟不如一株葵菜!葵菜尚且能保住自己的根茎(暗指“双脚”),他却因直言进谏、尽忠职守而遭刑,实在是不明时势啊!”
转眼入秋,中原的战火再度燃起。晋国因郑国仍与楚国暗中往来,再次召集诸侯伐郑。鲁成公只得再次率军,与晋厉公、宋平公、卫献公等诸侯汇合,组成联军,于冬十月庚午日,包围了郑国都城新郑。郑简公急派使者向楚国求援,楚共王立即派公子申率领楚军主力北上,军队驻扎在汝水岸边,摆出随时渡河救援郑国的架势。联军与楚军对峙多日,晋厉公担心与楚军正面交锋会重蹈鄢陵之战的损耗,且联军粮草已所剩无几,士兵们思乡情切,只得在十一月下令撤军。这场伐郑之战,再次以“联军围而不克”告终,郑国虽侥幸解围,却也在列国的反复攻伐中,愈发虚弱。
就在诸侯撤军回国之际,鲁国大夫声伯(公孙婴齐)却遭遇了一场离奇的变故。早在多年前,声伯曾做过一个怪梦:梦中他趟过洹水(今河南安阳河),有一个陌生人递给自己一块琼瑰(美玉),他接过来吞了下去,随后忍不住哭泣,眼泪落下后竟都变成了琼瑰,很快就装满了怀抱。他还在梦中唱起歌来:“渡过了洹河水,有人送给我琼瑰。回去吧!回去吧!琼瑰装满我怀内!”声伯醒来后,心中始终不安,总觉得这是不祥之兆,便一直不敢找人占卜解梦。此次从郑国撤军回国,十一月壬申日,军队行至狸脤(今山东兖州东南),声伯见自己随诸侯征战三年,始终平安无事,便放下心来,找来占卜的大夫,将梦中情景告知,想要解开多年的心结。他说:“我以前总怕这梦会带来死亡,所以不敢占卜。如今跟着大军征战三年,也没出什么事,想来是我多虑了。”可话音刚落,当天晚上,声伯便突然病逝——那装满怀抱的琼瑰,终究成了他生命的“终结符”。
鲁国的悲伤尚未消散,齐国的乱局又添新变数。齐灵公任命大夫崔杼为将,派庆克辅佐他,率领齐国军队包围了叛乱的卢邑,想要平定高弱的反抗。此时,齐国正卿国佐正跟随诸侯联军包围郑国,听闻国内发生叛乱、庆克率军出征,便以“国内有祸难,需回国稳定局势”为由,向诸侯请求撤军。得到允许后,国佐立即启程回国,直奔包围卢邑的齐军大营。国佐本就对庆克与声孟子私通、诬陷自己与鲍牵之事心怀怨恨,如今见庆克竟手握兵权,更是怒不可遏,一进入大营,便下令士兵杀死了庆克,随后率领自己封地谷邑(今山东东阿)的百姓起兵叛乱,与高弱遥相呼应。齐灵公见局势愈发混乱,只得派人前往国佐的军中议和,最终与国佐在徐关(今山东淄川西南)订立盟约,恢复了国佐的正卿职位,暂时平息了叛乱。到了十二月,孤立无援的卢邑终究难以抵挡齐军的攻势,高弱无奈之下,只得打开城门投降,这场由“诬陷”引发的内乱,才暂时告一段落。即便如此,齐灵公仍心有余悸,他派遣大夫国胜前往晋国,向晋厉公报告齐国发生的祸难,同时让国胜在清地(今山东聊城西南)待命,以防国内再次生变,也好及时向晋国求援。
而在晋国,一场更大的内乱正在酝酿。晋厉公自鄢陵之战获胜后,愈发奢侈放纵,宠幸身边的几位大夫,对朝中的老臣却日益猜忌。他从鄢陵之战回国后,便暗中盘算着要撤换郤锜、郤犫、郤至等专权的老臣,换上自己的亲信。这一想法,恰好被几位对郤氏心怀怨恨的大夫利用:大夫胥童,因父亲胥克曾被郤氏解除职务而怨恨郤氏,且他本就是晋厉公的宠臣,自然极力迎合厉公的想法;大夫夷阳五,因自己的田地被郤锜强行夺取,也对郤氏恨之入骨,同样得到厉公的宠爱;大夫长鱼矫,曾与郤犫争夺田地,被郤犫抓起来上了镣铐,还与父母妻子一起被系在同一根车辕上游街示众,受尽屈辱,后来也成了厉公的亲信。
除了这几位宠臣,晋国正卿栾书也对郤至心怀不满。鄢陵之战时,栾书主张“固守待变”,而郤至却力主主动出战,最终晋军获胜,郤至的声望大增,栾书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便也想除掉郤至。为了诬陷郤至,栾书想出一条毒计:他暗中找到被俘的楚国公子茷,让他对晋厉公谎称:“鄢陵之战时,郤至曾暗中召来我们寡君(楚共王)。他坚持要与楚军作战,是因为当时东方诸侯的军队还没赶到,晋军的主帅也未配齐,他对我们寡君说:‘这一战晋军必败!我将乘机奉孙周(晋襄公的曾孙,当时在周朝做人质)为国君,以事奉君王您!’”晋厉公将信将疑,便把公子茷的话告诉了栾书,栾书趁机煽风点火:“恐怕真有这回事!不然的话,郤至为何会不顾生死,在战场上与楚国使者私下接触呢?君王若不信,不妨派郤至去周朝聘问,暗中观察他是否与孙周往来。”晋厉公采纳了栾书的建议,派郤至前往周朝,栾书则提前派人通知孙周,让他在周朝的宫殿中接待郤至。晋厉公派人暗中窥视,果然看到郤至与孙周相见,便彻底相信了公子茷的谎言,对郤至的怨恨也愈发加深。
不久后,晋厉公外出打猎,竟与宫中的妇人一起先射猎,还在猎场上饮酒作乐,随后才让大夫们进场射猎。郤至在打猎时,射中了一头野猪,正准备奉献给厉公,可厉公身边的寺人(宦官)孟张却突然冲上来,抢走了野猪。郤至本就因厉公的猜忌而心怀不满,见孟张如此无礼,怒火中烧,当即张弓搭箭,射死了孟张。晋厉公见状,勃然大怒,对身边的人说:“郤至这是太轻视我了!竟敢在我面前射杀我的亲信!”此事,也成了晋厉公下定决心除掉郤氏的导火索。
晋厉公准备对郤氏动手,胥童主动进言:“君王要除的人,一定要先从三郤(郤锜、郤犫、郤至)下手!他们宗族庞大,在国内树敌众多,百姓对他们早已不满。除掉这样的大族,公室就不会再受他们的逼迫;讨伐这样多怨仇的人,也容易建立功劳,得到百姓的支持。”晋厉公点头道:“你说得很对!”郤氏很快听到了风声,郤锜召集族人商议,愤怒地说:“国君既然要对我们动手,就算我们不反抗,也难逃一死!不如主动进攻国君的宫殿,就算死,也要让国君知道我们的厉害,让他陷入危险之中!”郤至却极力反对,他说:“人立身处世,靠的是信用、智慧和勇敢。有信用就不会背叛国君,有智慧就不会危害百姓,有勇敢就不会发动叛乱。我们若失去了这三者,还有谁会亲近我们?就算反抗而死,也只会增加百姓对我们的怨恨,何必这样做呢?君王拥有臣子,却要杀死臣子,他能把我们怎么样?我如果真的有罪,君王杀了我,我已经死得太晚了;如果君王杀的是没有罪的人,他必将失去百姓的拥护,到时候想安安稳稳地做国君,又怎么可能呢?我们还是等待君王的命令吧!我们凭借国君赐予的爵禄,才有能力聚养宗党;如今有了宗党,却要与国君抗争,这难道不是更大的罪过吗?”
十一月壬午日,胥童、夷阳五率领八百名甲士,准备攻打郤氏的府邸。长鱼矫却认为不必劳师动众,他向晋厉公请求:“只需我与清沸魋两人,便可除掉三郤,无需动用这么多士兵。”厉公同意了,派清沸魋协助他。两人来到郤氏府邸外,抽出戈来,互相扭结在一起,伪装成因私怨而打架的样子,大声争吵。三郤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以为是普通百姓斗殴,便准备去府中的台榭里为他们判决是非。可刚一到台榭,长鱼矫便突然发难,挥戈将郤锜、郤犫杀死在座位上。郤至见状,知道大事不妙,急忙说:“与其无罪被杀,不如逃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说完,便转身快步奔逃。长鱼矫紧随其后,在府邸外的马车旁追上了他,挥戈将其杀死。随后,三人的尸体被拖到朝廷上陈列示众,以彰显晋厉公“讨伐有罪”的决心。
胥童杀死三郤后,并未停手,他带领甲士在朝廷上劫持了栾书和中行偃两位大夫,想要一并除掉他们,以绝后患。长鱼矫对晋厉公说:“栾书、中行偃是三郤的同党,如今不杀他们,日后他们必定会报复君王,祸患一定会降临到君王身上!”晋厉公却心软了,说:“一天之内,已经有三位卿大夫陈尸朝廷,我实在不忍心再杀戮了。”长鱼矫叹息道:“君王不忍心杀他们,他们日后却会忍心对待君王啊!臣子听说,祸乱发生在朝廷之外的称为‘奸’,发生在朝廷之内的称为‘宄’。对付奸人,要用德行安抚;对付宄臣,要用刑法杀戮。如今君王不施恩惠,却杀了无罪的三郤,不能称作有德行;栾书、中行偃逼迫君王,君王却不讨伐,不能称作有刑法。德行与刑法都无法树立,奸人宄臣就会越来越多。臣子不愿看到君王陷入危局,请求离开晋国,前往狄人那里避祸。”说完,长鱼矫便带着家人,逃往了狄国。
晋厉公派人去栾书、中行偃那里致歉,说:“寡人此次讨伐郤氏,是因为他们罪有应得,如今郤氏已经伏罪,与二位大夫无关。大夫们请不要把受到劫持的事当作耻辱,还是回到各自的职位上,继续辅佐寡人吧。”栾书、中行偃连忙叩头拜谢,说:“君王讨伐有罪的人,却赦免我们一死,这是君王的大恩大德。我们两个臣子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敢忘记君王的恩惠。”两人表面上对厉公感恩戴德,心中却早已埋下了怨恨的种子。此后,晋厉公任命胥童为卿,让他辅佐自己处理朝政。
可晋厉公并未意识到,危险已悄然逼近。不久后,他前往大夫匠丽氏的家中游玩,栾书、中行偃趁机率领甲士发动政变,将晋厉公抓了起来,囚禁在匠丽氏的家中。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栾书、中行偃派人召唤士匄(士燮之子)前来,想让他参与废立君主的事,士匄却拒绝到场;两人又召唤韩厥,韩厥也推辞道:“过去我托庇于赵氏,孟姬诬陷赵氏时,我能做到不参与出兵讨伐赵氏。古人有句话说‘杀一头老牛,尚且没人敢擅自做主’,何况是囚禁国君呢?各位大夫不能事奉君王,又哪能用得上我韩厥呢!”韩厥的拒绝,也暗示了晋国大夫们对栾书、中行偃政变的不满。
就在晋国陷入内乱之际,南方的楚国也平定了一场叛乱。舒庸国(今安徽舒城西南)是楚国的附庸小国,此前因楚国在鄢陵之战中战败,便认为楚国国力衰退,不再畏惧楚国,转而引导吴国军队包围楚国的巢地(今安徽巢湖东北),攻打驾地(今安徽无为境内),还包围了厘、虺二地(均在今安徽舒城附近)。舒庸人倚仗吴国的保护,放松了警惕,不再设置防备。楚共王见舒庸国背叛自己,极为愤怒,派公子橐率领楚军主力袭击舒庸国。楚军趁舒庸国不备,迅速攻破了舒庸国的都城,将舒庸国彻底灭亡,既消除了南方的隐患,也向吴国展示了楚国的实力。
鲁成公十七年闰十二月乙卯晦(二十九日),栾书、中行偃为了斩草除根,也为了平息部分大夫的不满,下令杀死了胥童。当时的百姓并不亲附郤氏,认为郤氏专权跋扈,祸乱朝政;而胥童引导晋厉公杀戮大臣,引发内乱,也被百姓所厌恶。因此,《春秋》在记载此事时,对郤氏和胥童都没有加以同情,只是客观地记载说“晋国杀死他们的大夫”,既不称郤氏为“无罪”,也不称胥童为“忠臣”,暗含了对这场内乱中各方势力的批判。
鲁成公十七年的下半年,就在这样的诸侯攻伐、卿大夫叛乱、君主被囚中落下帷幕。这一年,中原列国的格局愈发混乱,晋国的霸主地位因内乱而动摇,齐国因诬陷而陷入动荡,鲁国则在列国纷争中艰难求生。每一件事,都如同一把尖刀,划破了春秋末期“礼崩乐坏”的表象,也为后续“三家分晋”“田氏代齐”的历史巨变,埋下了深深的伏笔。
眼看鲁成公十七年秋冬后两季,相比于春夏前两季,其事宜之多,其暗祸之深,竟不由于得让王嘉在原先的基础基石上进一步感慨感叹。
“唉!春夏的乱,多是列国间的刀兵相见,可秋冬这两季的祸,却是藏在诸侯国内的‘蛀虫’在啃咬根基啊!”王嘉望着书库外飘落的枯叶,指尖在记载齐国内乱的竹简上轻轻划过,语气里满是沉重。
“你看齐国,鲍牵尽忠守城门,却因声孟子一句诬陷就被砍去双脚;高无咎无罪遭逐,高弱被逼得叛乱——这哪里是君臣之道?分明是国君偏听谗言,把忠臣当叛贼!亏得还有匡句须让贤、鲍国忠良,不然鲍氏早该散了。可齐灵公到最后也没醒悟,还要靠盟约安抚国佐,这样的国君,怎么能稳住国家?”他顿了顿,又翻到晋国的记载,眉头皱得更紧,“晋国就更荒唐了!晋厉公打赢了鄢陵之战,不想着怎么稳固霸业,反倒沉迷享乐、猜忌老臣。三郤之中,郤至明明坚守‘信、智、勇’,不愿叛乱,却还是被长鱼矫追杀;栾书、中行偃嘴上感恩,转头就囚禁国君——这朝堂之上,哪里还有‘礼’和‘义’?全是为了权力互相残杀!”
王嘉又想起声伯的离奇离世与舒庸国的灭亡,轻轻摇头:“声伯一梦成谶,至死才敢解梦,倒像是这乱世里贤臣的缩影——明知不祥,却逃不过命运;舒庸国背楚投吴,以为能靠吴国自保,却忘了‘弱国无外交’的道理,最终落得灭国的下场。这秋冬的事,比春夏的战火更让人寒心:列国的外患还能靠盟约暂解,可国内的‘内鬼’、君主的昏庸,才是真的能把国家拖垮的祸根啊!”
他将竹简放回原处,望着远处的曲阜城墙,长叹一声:“春夏时我还说‘强则霸、弱则附’,可如今看来,就算是强国,若国君昏、臣子乱,也撑不了多久。晋国是霸主,却因内乱动摇根基;齐国是大国,却因诬陷自乱阵脚。这春秋乱世,怕是要越来越乱了——何时才能有个‘君明臣贤、列国相安’的日子啊!”
紧接着,在这之后不久,思虑良久之余,只见王嘉的脑海里,对于这一系列事情,此时此刻顿时便浮现出这一时期乃至后续时代诸子百家与名人大师的着作典籍中的佳句名篇,紧接着便轻声吟诵并细细感悟起这一切来。
“《诗经》里说‘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看晋厉公、齐灵公便是如此啊!”王嘉指尖轻叩竹简,声音里满是怅然,“厉公初胜鄢陵,本有机会稳固霸业,却因骄侈猜忌落得被囚的下场;灵公继位时也算有雄心,到头来却被谗言蒙蔽,逼走忠臣、引发内乱——哪一个不是开局尚可,最终却坏在了‘不能善终’上?”
他踱了两步,目光落在记载郤至的文字上,又轻声念道:“孔夫子后来讲‘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可这一年里,君臣相得的景象在哪儿呢?鲍牵尽忠却受刖刑,郤至守义仍遭杀戮,反倒是庆克、胥童这般奸佞之徒能得势。这般‘君不礼、臣难忠’,朝堂怎能不乱?”
忽然,他想起稍后老子说的“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不禁摇头叹息:“晋国的霸业、齐国的国力,本是‘国之利器’,可厉公把它用在猜忌诛杀大臣上,灵公把它用在打压忠臣上,最后利器变钝,国本动摇。若他们能懂‘持而保之’的道理,何至于此?”
最后,王嘉拿起记载舒庸国灭亡的竹简,轻声道:“《左传》里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舒庸国忘了依附楚国的根本,偏要投靠吴国,最终落得灭国;郑国夹在晋楚之间,反复摇摆,也只能在战火里苟延。这乱世之中,无论是国还是人,若忘了根本、失了分寸,终究是难逃祸患啊!”
后来,又过了没多久…
在这之中,王嘉与许多相关人士进行交流,并且有了许多自己的感悟。
再到了后来,当他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时,他便将其中重要的信息记录在他先前准备好的小竹简小册子上,之后再细细分析。
然后,他在完成自己手中的书籍整理与分类工作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己的疑惑,前往他的老师左丘明丘明先生休息以及办公的地方,寻求答疑解惑。
此时此刻,有问有答的师生问答环节,也在这一刻拉开帷幕。
王嘉捧着记录得满满当当的小竹简册子,脚步轻缓地走进左丘明的书房,见先生正坐在案前整理史料,便躬身行礼:“先生,弟子今日整理鲁成公十七年的记载,观全年列国纷争与君臣乱象,心中有几处疑惑,始终难以释怀,特来向先生请教。”
左丘明放下手中的木简,抬眸看向他,声音温和:“你且说来听听,是哪些事让你困惑?”
王嘉翻开册子,指着关于齐国的记载问道:“先生,鲍牵尽忠守卫都城,却因声孟子诬陷被施刖刑;高无咎无罪遭逐,高弱被逼叛乱,齐灵公为何偏听谗言,对忠臣如此严苛?难道君王治国,不该先辨忠奸、明是非吗?”
左丘明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灵公之失,在于‘私’字盖过了‘公’字。声孟子是其母,他念及母子私情,便不愿细查诬陷之词;又忌惮高、鲍二氏势大,恐威胁公室,便借故打压。春秋之世,许多君主虽知‘辨忠奸’的道理,却难抵私情与猜忌的侵扰,最终酿成祸乱。你看后来齐灵公召回鲍国,不过是想借鲍氏的忠名安抚人心,并非真的醒悟,这便是‘知易行难’啊。”
王嘉点点头,又翻到晋国的部分,眉头微蹙:“那晋厉公呢?他杀三郤、囚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弑君杀胥童,晋国朝堂乱成一团。弟子曾想,若范文子未死,是否能阻止这场内乱?可范文子偏偏求死避祸,这难道不是贤臣的‘逃责’吗?”
“你错了。”左丘明缓缓摇头,目光看向案上记载范文子的竹简,“范文子并非逃责,而是‘知势不可为’。厉公骄侈之心已生,郤氏专权之势已成,朝堂上下早已暗流涌动。范文子多次劝谏,厉公却置若罔闻,他深知自己一人之力,挡不住晋国的祸乱,与其日后被卷入纷争、连累宗族,不如以死避祸,保全范氏的忠名。这不是怯懦,而是乱世中贤臣的无奈抉择——就像声伯之死,看似离奇,实则是贤臣在乱世中难以善终的缩影。”
王嘉沉默片刻,又问:“那像舒庸国这样的小国,夹在楚吴之间,到底该如何自处?它叛楚投吴,最终灭国;郑国反复依附晋楚,也屡遭攻伐。难道弱国在乱世中,就只能任人摆布吗?”
左丘明拿起一支笔,在竹简上画了一道弧线:“弱国的生存之道,不在‘反复摇摆’,而在‘守正固本’。舒庸国错在‘忘恩背主’,以为投靠吴国便能自保,却忘了吴国与楚国的矛盾远大于对它的庇护;郑国错在‘无定见’,见风使舵看似能避祸,实则让晋楚都对它心存戒备,最终两面受敌。真正的弱国自处之法,应是‘修内政、结邻好’——就像早年的鲁国,虽不强盛,却因重视礼制、与周王室亲近,得以在列国中保有一席之地。可惜如今的列国,多被‘霸权’蒙蔽,忘了‘内政不修,外患难除’的根本啊。”
王嘉听着先生的话,低头看着手中的竹简,先前的疑惑渐渐消散。他躬身道:“弟子明白了。原来列国的兴衰、君臣的祸福,都离不开‘公私’‘忠奸’‘固本’这几个字。今日得先生指点,弟子对春秋乱世的道理,又多了几分领悟。”
左丘明看着他,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你能从史料中思考这些道理,便是学有所得。往后整理记载,不仅要记其事,更要探其理、悟其道,如此才能真正读懂这春秋之世啊。”
紧接着,在这之后不久,王嘉在思虑良久之余,也是与他的那几个师哥师姐也进行了一系列的交流。
在此基础上,他又了解到了更多的知识,有了更多的感悟。
这一天,很快也就过去了。
接下来,当我们缓缓告别鲁成公十七年,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鲁成公执政鲁国第十八个年头,同时也是最后一年的时候…在这之中,又会发生什么颇有趣味且引人深思事情呢?
接下来,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