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跨区协作促推广（2/2）

沈序随知州去了刘府，刚进大门就见刘地主跪在地上，身后堆着一堆地契。“沈大人饶命！”刘地主连连磕头，“都是小的糊涂，不该强占坡地，更不该阻挠新政。这些地契，小的都交出来，还给百姓。”原来柳承业派去的人刚走，刘地主就听说徐州的陆管事被抓、柳承业自身难保的消息，吓得立刻准备认罪。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沈序坐在堂上，“念你主动认错，就免了你的刑罚，但你需赔偿佃户的损失，还要出十名佃户跟着匠人学手艺。若再敢胡作非为，定不轻饶。”刘地主连忙磕头谢恩，心里却把柳承业骂了千百遍——若不是听了他的挑唆，自己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解决了刘地主的事，沈序马不停蹄地赶往济州。沈昭早已在城外等候，见到沈序便拉着他去看新修的梯田：“沈大人，您看这防风障，按您图纸上的法子修的，用枣木做桩，麦秆混着泥土夯实，风再大也吹不倒。还有这农时历，百姓都背熟了，‘清明浸种，谷雨插秧’，比从前瞎种强多了。”

田埂上，几名匠人正教百姓制作分流竹管。沈昭拿起一根竹管，打开活门演示：“这竹管真是神了，想开哪块田的水就开哪块，不用像以前那样挑水浇地。俺算了算，一亩地浇水能省三成力气，百姓都把它当成宝贝呢。”

沈序蹲下身，摸了摸田地里的土壤：“济州多山地，要多修山塘蓄水，万一遇到旱情也不怕。铁材还够用吗？不够的话，我让江南那边再调一批过来。”沈昭笑着说：“够用够用！吴启年大人从扬州调了两千斤铁材过来，打造的夯具和农具都用不完。现在各州都在学徐州的法子，互相调运物料，比从前方便多了。”

正说着，一名学徒跑来禀报：“沈大人，苏姑娘从淮河派人送来消息，说匠盟又培养出三十名新匠人，已经分到各州去了。还有，江南铁矿的铁材现在都是走运河专线，比从前快了十天到达。”

沈序心中大喜，这跨区协作的方案果然见效。他站起身，望着连绵起伏的梯田，忽然想起龙脊坡的那块“沈公兴农”碑。如今不用百姓立碑，这些层层叠叠的梯田、沉甸甸的麦穗，就是最坚实的丰碑。

当晚，沈序在济州府衙写下奏折，将跨区协作的成效一一禀报朝廷。他在奏折中写道：“新政之兴，非一人之功，乃匠人传艺、工坊出物、官府统筹之合力。今六州联动，铁材无阻，技艺广传，百姓归心，士族之阻不攻自破……”写完后，他又附上各州的亩产数据，徐州试点村亩产四百二十斤，济州试点村亩产三百八十斤，比去年都提升了三成以上。

奏折送走后，沈昭摆了一桌简单的酒席。席间，沈昭举起酒杯：“沈大人，您这跨区协作的法子，真是救了济州百姓。从前俺总愁山地种不出粮食，现在有了梯田和农时指导，百姓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俺敬您一杯！”

王二憨也端起碗，碗里盛的是新酿的麦酒：“俺不会说啥好听的话，就知道跟着沈先生干，百姓能吃饱饭。俺敬沈先生！”说着便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来，他也不在意，用袖子一抹，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笑声中，沈序忽然想起柳承业。他问沈昭：“柳承业在江南的动静如何？有没有再派人来阻挠？”沈昭收起笑容，摇摇头说：“自从吴启年大人弹劾他造谣惑众后，朝廷已下令彻查。听说他现在被陆家藏了起来，不敢露面了。只是陆家在江南势力庞大，怕是还会搞小动作。”

“他们掀不起风浪了。”沈序放下酒杯，“如今跨区协作的模式已经成型，各州互相支持，粮草、铁材、匠人都能灵活调配。陆家就算想阻挠，也只能在江南小打小闹，影响不了全局。再说，萧将军已在运河沿岸布下兵力，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如沈序所言，江南陆家几次想在铁材上做文章，要么被萧将军的人识破，要么因各州提前调运铁材而落空。柳承业躲在陆家，看着各地传来的捷报，气得整日闭门不出。陆家主也渐渐明白，沈序的新政已深入人心，再想阻挠已是徒劳，便渐渐收敛了动作，只盼着朝廷能早日忘了这件事。

一个月后，朝廷的圣旨传到徐州。皇帝龙颜大悦，不仅嘉奖了沈序和各州官员，还下旨将跨区协作的模式在全国推广，命各省设立梯田农时指导站，由沈序统一调度。圣旨中还特别提到，王二憨传授夯法有功，赏银五十两，鲁师傅改良农具，赏“巧匠”称号。

接到圣旨那天，徐州城的百姓都上街庆祝。王二憨捧着赏银，笑得合不拢嘴：“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俺要把这些银子都用来打夯具，教更多百姓修梯田。”鲁师傅也拿着“巧匠”的牌匾，对沈序说：“沈大人，这都是您的功劳。若不是您制定的好方案，俺们这些匠人也没机会施展手艺。”

沈序望着欢腾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场农耕变革才刚刚开始，北方的山地还等着开垦，更多的百姓还等着学会新的耕种技术。但他不再担心，因为他有千千万万的匠人伙伴，有支持新政的各州官员，更有盼着好日子的百姓。

当晚，沈序在农时指导站召开匠人大会。他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匠人，高声道：“诸位师傅，朝廷已下旨推广新政，北方的兖州、冀州等地，都等着咱们去传艺。咱们的担子更重了，但也更光荣了。因为咱们手里的工具，能让百姓吃饱饭，能让荒地变良田！”

“沈先生放心！”王二憨第一个站起来，“俺带着夯具去冀州，保证把那边的梯田修得比徐州还结实！”鲁师傅也站起身：“俺去兖州，教百姓改良农具，让他们的耕种效率再提升一成！”匠人们纷纷响应，喊声震得屋顶的瓦片都嗡嗡作响。

沈序压了压手，继续道：“北方气候干燥，多风沙，咱们的梯田筑法要改，防风障要加牢，农时历也要调整。总局已经绘制了新的图纸，分发到各位手中。另外，江南的铁材会通过陆路转运，保证供应。咱们还是按跨区协作的法子，分组出发，互相支援，遇到问题及时上报。”

大会散后，匠人们都忙着收拾行装。王二憨把赏银交给鲁师傅，让他帮忙打造更多的铁夯：“俺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银子，多打些夯具，让去北方的匠人都有趁手的工具。”鲁师傅点点头，感动地说：“王兄弟，你这份心，比银子还贵重。”

三日后，前往北方的匠人队伍出发了。王二憨扛着新打造的铁夯走在队首，夯杆上系着百姓送的红绸。沈序站在城楼上，望着队伍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希望。周铁山走到他身边，递过一封密信：“沈先生，萧将军送来的，说北方的‘影子’余党有异动，可能会在半路阻挠匠人队伍。”

沈序接过密信，眉头微蹙。他知道，柳承业和陆家不会善罢甘休，北方的路途不会平静。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匠人们的身后，有朝廷的支持，有百姓的期盼，更有他这个总局使做后盾。

“周大哥，你即刻安排人手，通知沿途各州府，加强对匠人队伍的保护。”沈序沉声道，“再传信给萧将军，让他派一支骑兵暗中护送。咱们既要让匠人安心传艺，也要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知道，新政不可挡，百姓不可欺。”

周铁山领命而去。沈序望着北方的天空，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天边染成一片金红。他知道，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但他的心中充满了底气。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为了让更多的土地长出庄稼，让更多的家庭过上安稳日子。

此时的王二憨，正扛着铁夯走在官道上。他见路边有个放牛的孩童，便高声唱道：“夯打田埂硬如钢，雨水不跑粮满仓；匠人传艺走四方，百姓日子亮堂堂！”孩童也跟着唱起来，歌声在官道上回荡，越传越远，像一颗希望的种子，洒向广袤的大地。

沈序站在城楼上，听到这熟悉的夯歌，不禁笑了起来。他知道，这歌声会传遍北方的每一个村落，传遍每一片待开垦的土地。而他的跨区协作方案，也会像这歌声一样，让农耕新政的火种，在全国范围内燎原。

夜色渐深，徐州城的农时指导站依旧灯火通明。沈序和幕僚们正在绘制北方梯田的详细图纸，每一笔都凝聚着希望与心血。窗外，月光洒在刚修完的梯田上，像铺了一层银霜。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夹杂着农户们踏实的鼾声——那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新政最动人的回响。

沈序放下笔，走到窗前。他知道，前路或许还有荆棘，但只要匠人们的锤子不停，百姓们的锄头不歇，这场农耕变革就一定会成功。而他，将带着这份信念，继续前行，让全国的百姓都能吃饱饭、住新房，让“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誓言，在每一寸土地上生根发芽。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