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萧彻出面稳局势(1/2)

长江渡口的晨雾还没散,沈序的驼队刚套好缰绳,苏微就捧着一叠文书匆匆赶来,发梢沾着露水:“沈先生,常州、润州传来的农时册不对劲——账目都齐整,可‘推广进度’栏只写了‘待察’,派去的学徒说,知州大人连日称病,连农时站的门都没踏进去。”

沈序接过文书,指尖划过“待察”二字,墨色浓淡不均,显然是仓促落笔。他抬头望向江南方向,晨雾中隐约可见州府的轮廓:“不是称病,是在观望。皇帝的圣旨虽压下了士族弹劾,但这些地方官怕的是士族日后反扑,更怕咱们这‘农时总司’哪日失了圣心,不想把身家性命绑在咱们船上。”

王二憨扛着夯具过来,听见这话就急了:“他们敢!俺这就去常州,一夯把知州的府门砸开,看他还敢不敢称病!”沈序连忙拉住他,从行囊里取出一枚虎符碎片——那是静塞关查内奸时,萧彻亲手交给他的信物,背面刻着“萧”字:“憨娃别冲动,对付这种‘墙头草’,得用硬骨头来啃。苏微,你立刻带着这虎符和江南军粮账册,去京口大营见萧将军。”

苏微眼神一亮,瞬间明白过来。江南的粟米如今六成供应北方军粮,萧彻身为镇守京口的大将军,最忌军粮产地动荡。用“军粮”为引,比十封辩疏都管用。她接过虎符,将文书捆在腰间:“沈先生放心,日落前我必到京口。”话音未落,人已翻身上马,青衫在晨雾中一闪,就消失在官道尽头。

京口大营的校场上,萧彻正带着亲兵练枪,银枪扫过之处,草叶纷飞。亲兵来报“苏先生求见”时,他刚挑飞第三个木桩,听闻有沈序的虎符,当即收枪:“快请!”见苏微一身风尘,他先递过一碗凉茶:“沈序那小子又遇上麻烦了?江南士族的骨头还没敲碎?”

苏微接过茶一饮而尽,掏出江南军粮账册:“不是士族,是地方官。常州知州李嵩、润州知州赵楷,借着‘整顿吏治’的由头,停了农时站的官银拨款,说要‘待朝廷明旨’。他们怕士族报复,更怕军粮差事出纰漏,想两头讨好。”她翻开账册,“您看,常州今年粟米产量是去年的三倍,供应着徐州军镇的冬粮;润州的荞麦是骑兵的行军粮,若是推广停滞,冬粮怕是要差三成。”

萧彻的指节在账册上敲得“咚咚”响,眸色渐沉。静塞关时,他就见识过沈序的实证能救命,如今这些地方官为了自保,竟拿军粮开玩笑。他猛地将枪往地上一戳,枪杆入地三寸:“糊涂!士族弹劾顶多罢官,误了军粮可是掉脑袋的罪!传我将令,调五百轻骑,随我去常州!”

亲兵刚要应声,苏微连忙道:“萧将军且慢。您亲自去,反倒显得咱们咄咄逼人。不如派您的参军卫凛去——卫参军跟着您查过内奸,行事有分寸,再带上您的令箭和军粮调配文书,既显军威,又给地方官留了台阶。”萧彻想了想,笑道:“还是你们想得细。就依你,让卫凛带令箭去,告诉那些知州:农时站是军粮根基,谁敢动,就按‘延误军粮’论处!”

卫凛领命出发时,特意去渡口见了沈序。这位年轻参军一身银甲,拱手道:“沈先生放心,末将此去,定让常州、润州的知州明白,军粮的事,容不得半分含糊。”沈序递给他一包粟米糕:“劳烦卫参军。这些是江南百姓做的,您带去尝尝,也让知州大人看看,他们停的不是官银,是百姓的口粮,更是将士的军粮。”

卫凛的轻骑队刚到常州城外,李嵩就收到了消息。他正和幕僚商量“如何拖延农时推广”,听闻京口大营的骑兵来了,吓得手里的茶杯都掉在地上:“萧彻的人怎么来了?咱们没得罪军方啊!”幕僚脸色发白:“大人,怕是为了农时站的事——江南的粟米都供着军粮,您停了拨款,就是动了军饷的根基。”

卫凛没进州府,直接把队伍扎在农时站门口。他穿着甲胄,手里举着萧彻的令箭,对赶来的李嵩道:“李知州,末将奉萧将军令,来查军粮供应情况。听闻常州农时站停了拨款,粟米种植进度放缓?”他指了指身后的骑兵,“徐州军镇的冬粮,三日内就要从常州调运,若是误了期限,末将只能按军法行事。”

李嵩擦着额头的汗,强装镇定:“卫参军误会了,下官只是……只是要核对账目,并非停办。”卫凛从怀中掏出军粮调配文书,上面盖着京口大营的红印:“萧将军说了,农时站的账目,有农时总司的勘合,有百姓的画押,比州府的账册还真。”他话锋一转,“何况,延误军粮的罪名,李知州担得起吗?”

这时,农时站的学徒领着一群百姓围了过来。一个老汉捧着粟米道:“李大人,俺们今年种粟米,就是为了给将士们凑军粮。您停了拨款,新的种子都买不起,这冬粮可咋交?”卫凛适时补充:“萧将军在京口等着回话,若是今日农时站的拨款还不到位,末将只能写急报回营了。”

李嵩哪敢让他写急报,当场拍板:“拨款即刻到!马上让人去农时站送银!”他转头对幕僚道:“快,把库房里的官银先调过来,再敢提‘待察’二字,打断你的腿!”卫凛看着百姓们欢呼的样子,对李嵩道:“李知州是明事理的人。萧将军说了,支持农时新政,就是支持军粮供应,日后论功行赏,绝不会少了您的份。”

润州的赵楷听说常州的事,不等卫凛上门,就亲自把拨款送到了农时站。他还特意请农时学徒去州府讲课,学种粟米的法子,逢人就说:“萧将军的令箭可不是闹着玩的,农时新政是军粮大事,咱得用心办!”消息传到其他州县,那些还在观望的地方官,都连夜把农时站的事务提上了日程。

沈序在渡口收到卫凛的回信时,王二憨正和几个骑兵比力气。他扛着夯具,把骑兵的长枪都压弯了,得意道:“你们的枪虽硬,可俺的夯具能种出军粮,比你们的枪还管用!”骑兵们都笑了:“王兄弟说得对,没有你们种的粟米,咱们的枪都举不动!”

正热闹时,周铁山从苏州赶来,带来个棘手消息:钱家残余势力不甘心,买通了几个流民,在常州城外散布谣言,说“农时站收的粟米都被军方克扣了,百姓只能喝西北风”,还煽动流民去抢农时站的种子。李嵩吓得不轻,又不敢派兵镇压,怕落下“欺压百姓”的罪名,只能派人来求援。

“这是想挑动民变,嫁祸咱们和军方。”沈序冷笑一声,对周铁山道:“你带二十个匠盟的人,去常州协助李嵩,把军粮调拨的文书贴在城门口,让百姓看看,粟米都运去了哪里。再让孙老凿从西域捎来的棉花种子拿些出来,告诉百姓,种棉花比种粟米还赚钱,匠盟会统一收购。”

萧彻得知消息后,直接派卫凛带三百骑兵去常州:“敢挑拨军民关系,按通敌论处!”卫凛到常州时,流民正围在农时站门口起哄。他没直接动手,而是让士兵抬来几袋军粮,当着百姓的面打开:“这是从常州调运的粟米,每一袋都有编号,对应徐州军镇的收粮文书。谁再说军方克扣,就是造谣惑众!”

周铁山趁机拿出棉花种子,炒熟了让百姓尝:“这是西域的棉花籽,能榨油,结的棉花能织布。明年种棉花,匠盟按一斤粟米的价钱收,种一亩棉花,顶得上两亩粟米的收入!”百姓们尝着香酥的棉籽,又看了军粮文书,都知道被流民骗了,纷纷指着带头的流民骂:“原来是钱家的狗,想害咱们没饭吃!”

带头的流民见势不妙,想溜却被骑兵拦住。卫凛审出是钱家主的侄子钱小五指使的,当即派人去苏州捉拿。钱小五刚收拾好金银想逃,就被堵在了家门口。卫凛拿着供词,对钱家的人道:“萧将军有令,钱家再敢作乱,抄家灭族!”钱家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有异动。

常州的事平息后,萧彻特意来渡口见沈序。他刚从马背上下来,就拍着沈序的肩膀大笑:“你这小子,真是把‘实证’玩透了。本将军的枪杆子再硬,也得靠你那满田的粟米撑着。”沈序递给他一碗粟米粥:“萧将军的枪杆子,是咱们的靠山。没有您护航,这些农时新政,早被士族搅黄了。”

两人坐在渡口的石墩上,边吃边聊。萧彻说起静塞关的日子:“当年查内奸,你用星象数据找出破绽,我用兵权抓人,如今还是老样子——你管‘种’,我管‘保’,咱们俩联手,谁也别想动江南的根基。”沈序点点头:“等西域的棉花和粟米都种成了,军粮就再也不用愁了,到时候,您的兵就能安心守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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