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士族联盟失人心（2/2）
“输就输在你只想着自己的世家，忘了百姓。”沈序亲自去了崔府，看着满院的金银珠宝，“这些财富，都是从百姓身上刮来的。如今物归原主，再合理不过。”他指着院中的一口大缸，“这缸能储水五石，若改成匠人联盟的储水陶缸，能储水十石，还不占地方。你若早把心思用在民生上，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崔渊别过脸，不愿再看。沈序也不强求，转身离开时，正好遇上赶来的王二憨。王二憨扛着探水夯，身后跟着几个匠人，看到崔渊，撇了撇嘴：“俺还以为士族多有骨气，原来也是个软骨头。沈先生，咱们把崔府的院子改成匠人工坊吧，这里大，正好用来做水车！”
沈序笑着点头。没过几日，崔府就挂上了“徐州匠人工坊汴梁分号”的牌子，匠人们在院子里打磨水车部件，百姓们围着看热闹，一派热闹景象。而被革职的韩建、沈万山等人，离京时连送别的人都没有，只有几个家仆跟着，狼狈不堪。
士族联盟的倒台，让各地的改革阻力小了很多。沈序趁机在全国推广“匠户登记制”，让原本依附于士族的匠人都登记在册，由实证司统一管理，按月发放俸禄。江南的陶匠周师傅，以前在沈万山家的陶窑做工，每天要干十几个时辰，还常常被克扣工钱。如今加入匠人工坊，不仅工钱翻了倍，还能参与技术改良，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沈经略使，您看俺新做的陶瓦衬板，比以前的更结实！”周师傅拿着一块新做的衬板，递给沈序，“这是俺照着您给的图样改的，加了层细沙，漏水更少了。俺们陶窑的匠人都说，以后再也不用看士族的脸色吃饭了！”
沈序接过衬板，仔细看了看：“做得好。周师傅，你手艺好，以后就负责指导江南各陶窑的生产，让更多的匠人学会这门技术。”
与此同时，司天监的变化也很大。当年跟着虞嵩伪造星象的几个老吏，如今都成了农时指导站的测时官，在各州府教百姓用圭表测日影、用铜壶记时辰。司天监监正张谦，以前是虞嵩的得力助手，如今却主动向沈序请教农时测算的方法：“沈经略使，以前是我糊涂，总以为星象能定吉凶。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吉兆’，是百姓的粮满仓、衣满箱。”
沈序很是欣慰：“张监正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农时测算，既要懂天文，又要懂农情，咱们一起努力，把农时表做得更精准，让百姓的收成更好。”
到了冬闲时节，实证司组织了全国匠人大会，来自各地的匠人齐聚汴梁，展示自己的技术成果。有西北的匠人带来了改良的坎儿井工具，有江南的匠人展示了新做的水转大纺车，还有徐州的匠人推出了更轻便的捕蝗车。王二憨也带着他新做的“探水夯二代”参加，夯杆上不仅有测水针，还加了刻度，能精确测量水脉的深度。
李珩亲自出席了匠人大会，看着满院的新器物，笑得合不拢嘴：“沈卿，你果然没让朕失望。这些匠人，以前都是士族的附庸，如今却成了国之栋梁，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这不是臣一个人的功劳，是陛下的信任，是匠人的努力，更是百姓的支持。”沈序指着正在演示水转大纺车的匠人，“陛下您看，这纺车一天能纺线十斤，比旧纺车效率高五倍，以后百姓的穿衣问题，也能大大改善了。”
李珩点了点头，走到王二憨身边，看着他的探水夯：“王巡检，你这夯杆又升级了？”
王二憨连忙放下夯杆，挠了挠头：“回陛下，这夯杆现在可神了！不管是沙漠还是山地，一扎一个准，再也不用担心找不着水了。俺打算开春后，带着它去西南，帮那里的百姓找水脉！”
“好！”李珩拍了拍他的肩膀，“朕准了。沈卿要去西南指导水利农时，你就跟着他，保护他的安全，也把你的探水技术教给西南的百姓。”
匠人大会结束后，沈序开始筹备西南之行。苏微整理好了西南的地理资料和观测点规划，柳文彦带着新编的《西南农时通考》赶来，钱琛则挑选了二十名手艺最好的匠人，准备跟着沈序去西南建工坊。
出发前一日，汴梁城的百姓自发地来到城外送行，有的送来新做的棉衣，有的捧着自家种的粟米，还有的匠人送来自己做的工具。周老汉拉着沈序的手，含泪道：“沈先生，您一定要早点回来。俺们徐州的百姓都盼着您，盼着实证之法能让日子越来越好。”
沈序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周老汉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从西南回来，咱们就推广新的稻种，让徐州的稻田亩产再翻一倍。”
次日一早，沈序带着苏微、王二憨和二十名匠人，踏上了前往西南的路途。萧彻派来的五百精兵护送在两侧，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李珩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队伍，对身边的宋廉道：“沈卿这一去，西南的百姓也能过上好日子了。朕相信，用不了多久，实证之法就能传遍天下，士族的时代，彻底过去了。”
宋廉笑着点头：“陛下圣明。士族靠门第垄断资源，终究是无源之水；而沈兄靠实证利民，是有源之流。无源之水必干，有源之流必长，这是天道，也是民心。”
队伍行至汴梁城外的石桥时，王二憨扛着探水夯，在马背上高声喊道：“沈先生，咱们快点走，早点到西南，早点帮百姓找水、修渠、种庄稼！”
沈序回头一笑，扬鞭催马。阳光洒在他的青衫上，也洒在身后的队伍上，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希望。他知道，西南的路途遥远，或许还有很多困难在等着他们，但只要有实证的武器，有百姓的期盼，有身边这些志同道合的伙伴，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没有实现不了的目标。
远处的山峦在阳光中若隐若现，那是西南的方向，也是希望的方向。沈序的心中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不仅是推广水利农时，更是在改变一个时代，让“实证”二字，深深扎根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让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
而在汴梁城，崔渊等人被流放岭南的消息传来，百姓们都拍手称快。实证司的工坊里，匠人们还在忙碌着，打造着新的农具和器械；农时指导站里，测时官们在教百姓测算农时，孩子们围着圭表，好奇地看着日影的变化。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士族联盟留下的阴霾，正在被实证之法带来的阳光，一点点驱散。
夜色渐深，沈序的队伍还在前行。篝火旁，匠人们唱起了江南的歌谣，歌声悠扬，飘向远方。苏微拿出西南的舆图，在篝火下指着一处：“先生，这里是夜郎国故地，雨水充沛，但水利落后，咱们到了之后，先从这里开始，建观测点，修水渠，教百姓用新农具。”
沈序点了点头，接过舆图，在篝火的映照下，舆图上的山川河流格外清晰。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