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新官上任的“火”（2/2）

林潇渺心头一紧。“暗渊”的人？还是其他觊觎“归墟之眼”的势力？他们已经摸到附近了？

“山民被杀案，县衙可有动静？”她想起另一件事。

“压下了。说是野兽袭击，草草结案。”玄墨冷笑，“但我的人去现场附近偷偷看过，痕迹不似普通野兽。更像是……利刃所伤，且尸体有被搜检的迹象。”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外部商业打压，官府试探，山中神秘势力活动，命案疑云……所有暗流，似乎都在农庄外围涌动。

“我们的时间，可能比预想的更紧。”林潇渺深吸一口气，“‘暗渊’或其他势力既然已经在附近活动，他们可能会加快动作。我们必须更快。”

她看向玄墨：“你那位副将‘朋友’，能想办法牵制一下州府驻军那边吗？至少别让他们明着给赵家站台。至于周文远和刘通判……商业上的事，我们用商业手段应对。他们想用‘扰乱市场’压我，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市场力量’。”

玄墨点头：“驻军那边，我可以设法递个话。边军系统与内地驻军素来有些香火情，副将也要掂量。不过，你打算如何商业应对？”

林潇渺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热火朝天的作坊：“他们觉得我低价倾销？好。第一，我们立刻推出‘精品线’。豆腐分出‘嫩滑’‘老韧’不同品类，果酒推出更高端的陈酿款，包装更精良，价格提上去，瞄准县城、州府的富户和酒楼。第二，联合。找那些被赵家打压的小商户，给他们优惠供货，帮他们开店，把‘潇潇牌’变成他们的财路，捆绑成利益共同体。第三，”她转过身，眼中闪着光，“我们搞个‘订货大会’。”

“订货大会？”

“对。广发请帖，邀请县里、州府，乃至邻县所有对我们产品感兴趣的商户、酒楼掌柜，定个日子，来农庄参观作坊，看样品，现场下单签约。场面做大，人气做旺，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那么多商户都跟我们合作，官府想动我们，也得考虑考虑影响。”林潇渺思路清晰，“同时，在订货大会上，正式宣布农庄扩建和新品研发计划，展示实力，吸引更多合作者甚至投资。”

这既是商业突围，也是凝聚盟友、展示肌肉的公关行动。

玄墨沉吟：“风险在于，树大招风。可能引来更深的忌惮。”

“不树大招风，别人也会来掐嫩芽。”林潇渺道，“不如主动长成大树。我们有技术，有产品，有民心（雇工和周边村民），现在还有你这个隐藏的‘大杀器’。该亮亮相了。不过，安全要确保。订货大会那天，护卫要外松内紧，你的暗卫，最好也能布在周围。”

“可以。”玄墨应下，随即问道，“山里的威胁呢？如果那些‘生面孔’真是冲着你或归墟之眼来的，农庄也可能成为目标。”

这确实是最不可控的威胁。林潇渺沉思片刻：“加快研发驱邪和防御物品。我会尽快配出些实用的药粉和简单陷阱机关。另外，农庄的巡夜范围要扩大，设置暗哨。你帮我训练几个机灵可靠的人，学点侦查和反侦查的门道。”她顿了顿，“必要时……我们或许可以主动出击，抓个舌头，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山里活动。”

玄墨眼中寒光一闪：“好。”

夜幕降临，农庄却未沉寂。

实验工棚里灯火通明，林潇渺带着春草和两个信得过的老伙计，正在反复调试药粉比例。刺鼻又带着奇异清香的烟雾缭绕。

护卫队的驻扎地里，石头正带着入选的队员，跟着玄墨学习如何潜伏、如何观察、如何用最简单的方式传递信号。这些前山贼学得格外认真，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份安稳日子来之不易，谁想破坏，就得拼命。

书房里，林潇渺铺开纸笔，开始起草“订货大会”的请帖和流程方案。她要让这次大会，成为农庄发展的一个里程碑。

玄墨轻轻推门进来，端着一碗还温热的糖水鸡蛋。“春草让我送来的。说你晚饭没怎么吃。”

林潇渺从思绪中抽离，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也没客气，接过来小口吃着。“你那边怎么样？”

“挑了五个机灵的，底子不错，就是野路子太多，得扳一扳。”玄墨在她对面坐下，“另外，州府那边有回信了。刘通判似乎对你有些兴趣，不全是恶意。可能觉得你是棵能摇钱的树，想看看能不能沾点好处。”

“想合作可以，想摘桃子不行。”林潇渺咽下最后一口鸡蛋，“订货大会，也给他发份请帖，大大方方的。让他看看我们的规模和潜力。有时候，展示价值，比隐藏实力更能让人忌惮。”

玄墨看着她烛光下显得格外认真的侧脸，忽然道：“你其实不必事事冲在前面。有些暗处的风险，交给我。”

林潇渺抬头，对他笑了笑：“我知道。但你也有你的战场。咱们分工合作，你负责应对那些见不得光的阴谋和武力威胁，我负责在明面上把事业做大，把根基扎牢。这样，无论风雨从哪边来，我们都能互相支撑。”

这不是依赖，而是并肩作战的信任。玄墨心中某处微微一动，点了点头。“好。”

就在这时，庄外远处，隐约传来一声短促的、类似夜枭的鸣叫，但仔细听，又有些许不自然。

玄墨神色一凛，瞬间起身：“是暗号。我安排在外围的暗哨发出的，有情况。”他看向林潇渺，“你留在这里，锁好门。我去看看。”

林潇渺岂是坐等之人。“我跟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份照应，而且万一需要辨认什么，我在场更好。”

玄墨知她性格，不再多言，只点了点头：“跟紧我。”

两人悄然出了庄子，融入夜色。玄墨对地形极为熟悉，带着林潇渺如狸猫般无声穿行，很快来到庄子西侧一片小树林边缘。

一个黑影从树后闪出，单膝跪地，低声道：“主子，林庄主。西面约一里半，小溪下游，发现可疑火光，不止一处。有人声，但听不真切。我们的人没敢靠太近，对方似乎也有防备，周围有暗桩。”

不止一处火光？深夜在这荒郊野外聚集？

“多少人？装备如何？”玄墨问。

“火光看，至少七八人。隐约看到有反光，像刀剑。移动间颇有章法，不像普通盗匪或山民。”暗卫禀报。

林潇渺心念电转。是周文远派来摸底的？不像，官府行事不会如此鬼祟。是赵家派来捣乱的打手？有可能，但选在深夜潜入庄子这么近的地方，意图太明显，风险也大。还是……山里那些“生面孔”？

“能再靠近些，抓个活口吗？”林潇渺问。

暗卫看向玄墨。玄墨沉吟：“对方有暗桩，硬闯容易打草惊蛇。而且目的不明。”他看向火光方向，眼神锐利如鹰，“但他们在此聚集，必有所图。或许……是在等人，或者观察什么。”

他当机立断：“你带两人，从侧翼迂回，想办法摸清他们暗桩的位置和数量，不要动手。我绕到上游高处，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潇渺，你原路退回庄子，通知石头，让护卫队秘密集结，戒备，但不要弄出大动静。”

分配妥当。暗卫领命而去。玄墨看向林潇渺：“回去路上小心。”

“你也是。”林潇渺知道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她留在这里反而可能成为拖累。她转身，借着树木阴影，快速而谨慎地向庄子方向退回。

玄墨则深吸一口气，身形仿佛融入了夜色，向着溪流上游方向潜去。

林潇渺心跳有些快，但脚步沉稳。就在她快要走出树林，已能看到庄子轮廓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侧前方灌木丛似乎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不是风。

她瞬间屏息，身体僵硬，手缓缓摸向腰间短剑和药粉包。

那灌木丛后，一点极其微弱的、不同于星月之光的、暗沉的红芒，一闪而逝。

像极了……在荧光幽谷中，那些腐化山民眼中闪烁的光芒。

（第一百一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