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新酿初成与暗流初现(1/2)

十月末,北境的第一场薄霜悄然覆盖了田野,农庄的“潇潇醉”却在这个微寒的时节,酿出了第一窖成品。

开窖当日,酒香弥漫大半个农庄。清冽中带着果木芬芳的气息,让所有参与酿造的“员工”都忍不住咽口水。林潇渺亲自品鉴后,脸上露出了穿越以来少有的、纯粹满足的笑容。

“成了!”她宣布,“口感醇厚,回甘清甜,度数适中,比预想的还好!”

当晚,农庄食堂举办了小规模的庆功宴。参与核心酿造的十余人围坐两桌,桌上除了日常伙食,正中赫然摆着两坛新开封的“潇潇醉”。就连平日不苟言笑的玄墨,也被林潇渺硬拉来坐在主位。

“这第一碗,敬天地,敬时节,敬咱们脚下这片越来越好的土地!”林潇渺起身举碗,言辞朴实却充满力量。众人轰然应和,就连玄墨也端起了酒碗。

清冽的酒液入喉,带来一股暖流。气氛很快热络起来。负责蒸馏环节的前山贼赵铁头,喝得满脸通红,大着舌头道:“庄主,俺老赵以前在山上,也喝过抢来的好酒,可都比不上咱自己酿的!这酒拿去卖,肯定能换回大把铜钱!”

“何止铜钱,”负责采购的账房先生陈秀才推了推眼镜(林潇渺用天然水晶磨制的简易版),慢条斯理道,“此酒清冽甘醇,风味独特,包装若能雅致些,定位可走中高端路线。我已初步计算,若按庄主的定价策略,利润率可达……”

他话没说完,就被旁边人的哄笑打断。但林潇渺却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玄墨在一旁默默饮酒,目光扫过众人兴奋的脸,最后落在林潇渺身上。她正侧耳倾听另一个妇人说着发酵时的趣事,眼角眉梢带着笑意,火光映照下,整个人仿佛发着光。

热闹中,阿豹从外面进来,俯身在玄墨耳边低语几句。玄墨神色不变,只是微微颔首,示意知道了。

这细微的动静,却被林潇渺捕捉到。她借着敬酒的机会,移到玄墨身边,低声问:“有事?”

玄墨放下酒碗,声音仅两人可闻:“县衙那边传来消息,新主簿李大人,五日后将来农庄‘视察农桑’。随行的,还有州府‘瑞昌隆’商行的二掌柜。”

林潇渺眼神一闪:“终于来了。”她预料到农庄的扩张会引来更多关注,只是没想到州府的商行动作这么快。“瑞昌隆……有什么背景?”

“州府三大商行之一,主营南北货贸易,与州牧府关系匪浅。”玄墨言简意赅,“其东家姓郑,与京中某位侍郎是同乡。”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林潇渺抿了一口酒,甘甜中带着一丝凛冽,“正好,我们的‘招商’计划,也需要一个够分量的试金石。”

庆功宴次日,农庄恢复忙碌。

豆腐坊里,热气蒸腾。经过数月的磨合和几次技术微调,如今的豆腐坊产量稳定,品质上乘。负责管理豆腐坊的,是一位姓周的寡妇,人称“周娘子”。她手脚麻利,管理严格,且极有商业头脑,不仅将豆腐、豆干、豆皮生产安排得井井有条,还带着几个妇人开发出了咸香可口的卤豆干和易于保存的油炸豆腐泡,深受周边村民和过往行商欢迎,被戏称为“豆腐西施”。

林潇渺今日特意来豆腐坊,除了巡视,更重要的是推行她思考已久的“绩效改革试点”。

“周娘子,各位大姐,”林潇渺召集坊内十余名女工,开门见山,“从下个月起,豆腐坊试行新的工钱计算方法。”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目光聚焦。

“基础工钱不变。在此之上,设立‘产量奖’和‘质量奖’。”林潇渺拿出一块写着简单表格的木牌,“每日产量超过基础定额的部分,按比例折算奖金。同时,每日抽检成品,无瑕疵、品质上佳的批次,负责该批次的组也能获得额外奖励。”

她详细解释了规则,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懂。简单说,就是干得越多、干得越好,收入越高。

女工们先是面面相觑,随后低声议论起来,眼中渐渐放出光彩。她们大多是附近村落的妇人,来农庄做工本就是为了贴补家用,若能多劳多得,自然更有干劲。

“庄主,这……这法子好!”一个年轻媳妇忍不住道,“俺一定好好干!”

周娘子想得更多些,问道:“庄主,若是有人为了多拿产量奖,只顾快不顾好,糟蹋了豆子或做出次品,怎么办?”

“问得好。”林潇渺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所以有‘质量奖’和抽检。若出现次品,不仅没有质量奖,还会根据次品数量和严重程度,扣除部分产量奖,甚至影响基础工钱。具体细则,稍后会贴出来。”她顿了顿,“另外,每月会根据综合表现,评出一位‘月度优秀工’,额外奖励五十文,并在食堂张贴表扬。”

物质奖励加上荣誉激励,这套组合拳让女工们彻底沸腾了。五十文,对她们而言不是小数目。

离开豆腐坊时,林潇渺对身旁的春草道:“这套方法若在豆腐坊试行顺利,下个月就逐步推广到酿酒坊、基建队和种植组。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在农庄,勤劳和技艺是有回报的。”

春草认真点头,她现在协助林潇渺处理不少文书和管理事务,成长飞快:“小姐,这法子定能让大家心气更足。不过,我听说村里有些老人觉得咱们农庄给工钱太高,带坏了风气,让别家雇短工都难了。”

林潇渺脚步微顿,轻轻叹了口气:“发展总会带来变化,触动旧有利益格局。我们不能因为怕人议论就停下脚步,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春草,回头提醒我,从账上拨一笔钱,以农庄名义,资助村里重修那座破旧的祠堂,再给村塾添些笔墨纸砚和冬日炭火。”

“是,小姐。”春草记下。她知道,这是小姐在主动承担“乡绅”的部分责任,缓和可能的矛盾,也是在为农庄积累更稳固的声望根基。

午后,林潇渺正在书房核对新一批铁器农具的图纸——她结合现代力学原理,对传统的犁、耙进行了轻量化和效率优化设计,准备找铁匠定制一批——前院传来通报,有客来访。

来人是位面生的中年文士,青衫布鞋,容貌清癯,自称姓文,来自邻县。

“在下文若谦,冒昧打扰林庄主。”文士拱手行礼,姿态从容,“在下游学四方,近日听闻贵庄农事新颖,产出颇丰,特来拜访求教。”

林潇渺请他在前厅落座,春草奉上清茶。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此人谈吐文雅,目光清正,指腹有薄茧,像是常年执笔之人,但又似乎并非纯粹的书生。

“文先生过誉了。农庄初建,不过是些乡野把式,谈不上新颖。”林潇渺客气道。

文若谦微微一笑:“庄主过谦了。能将山野之地经营得如此井井有条,令惰者勤,荒者穑,已非寻常手段。在下沿途所见,农人精神面貌、田间作物长势,皆与别处不同。尤其是那引水之渠,设计巧妙,省力高效,绝非‘乡野把式’可及。”

他显然有备而来,观察细致。林潇渺心中警惕稍升,面上依旧平静:“先生是农学大家?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文若谦放下茶盏,神色郑重了几分,“实不相瞒,在下并非为农事而来,至少不全是。”他顿了顿,“在下受一位故人所托,前来北境寻访一位可能的‘有缘人’。观庄主行事气象,或与在下所寻有关。”

“有缘人?”林潇渺心中一动,面上不露分毫,“先生所言玄妙,我不甚明了。不知先生所寻之人,有何特征?所托之故人,又是哪位?”

文若谦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

那是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青铜牌,造型古朴,边缘有些磨损,正面刻着一个复杂的、类似星象的图案,背面则是一个古篆字——“观”。

林潇渺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图案,与她吊坠上的某些纹路,以及观星台石刻的部分星图,有异曲同工之妙!更重要的是,那个“观”字,与她母亲留下的那本手札扉页的落款印章,字体神韵极为相似!

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拿起铜牌仔细端详。触手微凉,质地沉实,绝非仿制品。一股极淡的、难以形容的温润气息从牌上传来,与她怀中的吊坠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这铜牌……”林潇渺抬起眼,看向文若谦。

文若谦一直密切观察她的反应,此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期待。“此物,乃在下故人信物。她嘱我,若遇可能之人,可出示此牌。”他缓缓道,“她姓苏,单名一个‘蘅’字。”

苏蘅!

林潇渺的母亲!

尽管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这个名字从陌生人口中说出,林潇渺仍觉心头剧震。原主的记忆碎片中,母亲的形象模糊而温柔,只知她体弱多病,在她幼年时便已去世,父亲亦早亡,未曾提及任何特别之处。

“苏蘅……是我母亲。”林潇渺声音微涩,“文先生认识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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