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表明（1/2）

赵卫东和李秀莲的背影刚消失在巷口，陈默就转身回屋翻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爹生前留下的一小块楠木边角料，是当年帮邻村地主家修老家具时攒下的，纹理和气味都与普通木料不同。“娘，走，咱去生产队，今天就把这冤屈彻底说清楚。”

王秀兰看着儿子手里的边角料，又看了看他眼底的坚定，用力点了点头，转身从灶台上包了两个红薯揣进陈默兜里：“路上垫垫，娘陪着你。”

生产队的土坯房里挤满了人，队长周铁柱正拍着桌子骂赵卫东：“你小子闯的祸还不够？诬陷队里的人偷木料，还敢私闯民宅翻东西！”可赵卫东身边站着个穿蓝布褂的中年男人，正是李秀莲的爹、生产队保管员李满仓，他抱着账本哼道：“周队长，话可不能乱说，卫东是知青，咋会干那事？说不定是陈默摔傻了胡攀扯！”

“李保管这话，我可不敢认。”陈默掀开门帘走进来，手里举着油纸包和那半截凿子，“要是我胡攀扯，这凿子上的楠木木屑，您倒说说哪来的？”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李满仓的脸色变了变——他儿子的婚床确实用了楠木，是赵卫东“送”的，他一直以为是赵卫东从城里带来的旧料。赵卫东更是慌了，急忙喊道：“那是我捡的凿子，木屑是别处沾的！”

“别处？”陈默走到屋中央的八仙桌前，把凿子和楠木边角料放在桌上，又请来队里做了三十年木工的老周头，“周大爷，您看看这木屑的纹理和气味，再对比我这楠木边角料，是不是同一种木料？”

老周头戴上老花镜，先摸了摸凿子上的木屑，又凑近闻了闻楠木边角料，笃定地说：“没错！这是金丝楠，咱生产队进的都是东北松、杨木，压根没有楠木！”他顿了顿，指着凿子刃口的三角豁口，“这凿子是陈默的，去年他做犁杖崩了刃，我亲眼看见他扔在木工房的！”

李满仓的额头渗出冷汗，强装镇定地翻着账本：“就算是楠木，也不能证明是我家的！”

“要不要现在去您家看看？”陈默往前一步，声音掷地有声，“您儿子婚床的床头立柱，用的就是楠木，纹理是顺纹切削，和我这边角料的纹理走向一致。而且前天我昏迷时，有邻居看见赵卫东和李秀莲在我家院外徘徊，我娘还发现爹的榫卯图谱被人动过——这图谱除了木工队的人，谁会稀罕？”

人群里立刻有人附和：“我那天确实看见赵知青在陈家门口转悠！”“李保管儿子的婚床，那木料看着就金贵，哪像普通人家买得起的！”

赵卫东彻底没了底气，瘫坐在长凳上，李满仓也说不出话来。周铁柱把烟袋锅子往桌上一拍，沉声道：“事实摆在眼前，陈默的冤屈我看清楚了！赵卫东诬陷队友、私闯民宅，罚工分五十个！李满仓监管不力，纵容亲属，撤去保管员职务，由老周头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