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旧水道废墟·数字低语与血肉工厂（2/2）

通道尽头，是一扇严重锈蚀、但被暴力撬开过的厚重金属门。门后，传来隐约的、有规律的“嘀嗒”声和液体流动的汩汩声，还有……极其微弱的、仿佛无数人压抑到极致的呻吟和呜咽混合而成的背景音。

三人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苏小婉点点头，铁砧猛地推开了半掩的门。

门后的景象，让即使经历过夹缝遗迹和秩序使者的他们，也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这是一个巨大的、由旧水道泵站控制室改造而成的……“工厂”。

空间中央，是一个由无数粗大透明管道、金属容器、生物组织培养槽和粗暴焊接的机械臂组成的、令人作呕的复合结构。管道中流淌着暗红近黑的粘稠液体，液体中漂浮着难以辨认的有机组织碎片。培养槽里，浸泡着一些半人半兽、或者完全无法归类的扭曲肉块，有些还在微微抽搐。机械臂有的在进行切割和缝合，有的则在向某些容器内注射不明的发光液体。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血液和劣质润滑油的混合气味。而那些“嘀嗒”声，则来自悬挂在四周墙壁上的、数十个如同蜂巢般排列的透明囊体。每个囊体里，都蜷缩着一个赤身裸体、双目紧闭、身上插满管线的人类！他们有的已经干瘪枯萎，有的则相对“新鲜”，胸膛微微起伏，但表情无一例外地凝固在极致的痛苦与麻木之中。那些微弱的呻吟呜咽，正是从这些囊体中传出。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工厂的“控制中心”。那是一个由大量报废的电脑终端、生物脑组织培养皿（里面漂浮着灰白色的大脑物质）和闪烁不定的破损屏幕拼接成的臃肿“肉瘤”。屏幕上疯狂滚动着绿色的数据流、扭曲的生物监测图像，以及不断弹出又消失的“错误”、“基因链不稳定”、“意识融合失败”等提示。刚才在外面听到的“数字低语”，其源头正是这里！

而在这血腥工厂的各个角落，散落着一些活动的“东西”——它们像是将人类、变异生物和机械零件粗暴缝合在一起的造物。有的勉强保持人形，但肢体扭曲，皮肤上镶嵌着金属板，眼中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有的则完全变成了多足或多臂的怪物，依靠液压装置驱动，在工厂地面上缓慢爬行或执行着简单的搬运、清理任务。它们对苏小婉三人的闯入似乎反应迟钝，只是偶尔转动一下头颅或发出嘶哑的电子杂音。

“这是……什么地狱……”伊瑟拉脸色惨白，几乎要呕吐出来。她的灵能在这里感受到的，是无尽的痛苦、绝望，以及一种冰冷的、毫无人性的“实验”意志。

铁砧也握紧了刀柄，青筋暴起：“妈的……是谁干的？！”

苏小婉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目光迅速扫视。她的感知被两种强烈的信号拉扯：一是“星火标记”的波动，在此地达到了顶峰，源头似乎就在那个控制“肉瘤”的后方；二是眉心暗金结晶传来的、对那控制“肉瘤”本身散发的、混乱而邪恶的“程序化秩序”的强烈排斥与警告。

就在这时，控制“肉瘤”上一个相对完好的屏幕，突然停止了疯狂的数据滚动，画面稳定下来，变成了一片雪花噪点。然后，一个扭曲失真的、非男非女、仿佛由无数个声音合成在一起的电子音，从工厂各个角落的破损喇叭中同时响起：

“检测到……未授权生命体……入侵……实验区……”

“威胁等级：低……但携带……高价值未知信息波动……”

“启动……次级防卫协议……捕获……样本……分析……”

话音未落，那些原本迟钝的缝合怪物们，眼中红光骤然亮起，齐齐转向闯入者！工厂地板上的几个暗格打开，升起几台更加粗笨、但装备着旋转锯片和注射器的履带式机械！

与此同时，控制“肉瘤”后方，那“星火标记”波动最强的方向，一扇隐蔽的、刻有简易火炬标志的金属小门，在“肉瘤”屏幕的光芒映照下，隐约可见。

前有怪物与机械，后有未知的追兵（疤脸的人可能随时到来），而唯一的希望线索（星火标记指向的门），就在这血肉工厂的最深处。

没有退路，唯有杀出一条血路，揭开这恐怖工厂背后的秘密，并获取那可能指引向林默的关键信息。

苏小婉眼中三色光芒流转，缓缓抽出了腰间的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