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仙珍惹风波（2/2）
一日，秦王李世民处理完政务，“顺路”来到江夏王府“探望皇叔”。
叔侄俩在花厅喝茶（还是那万年温玉杯泡的扶摇仙果茶），气氛融洽地拉了一会儿家常。李世民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感慨道：“皇叔，雪雁妹妹觅得如此佳婿，实乃幸事。听闻其家族底蕴深厚，竟能寻得千年血参王这等稀世奇珍为聘……真是羡煞旁人啊。”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目光却落在李道宗脸上，“如今父皇年事渐高，龙体虽安，然若有此等延年益寿、固本培元之物时时滋养……想必更是社稷之福，万民之幸啊。”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既表达了羡慕（对仙珍），又抬出了孝道（给父皇），最后还升华到了家国天下（社稷万民）！就差没明说：“皇叔，好东西别藏着，匀点给侄儿我孝敬爹呗？”
李道宗心中警铃大作！来了来了！终极boss亲自下场要饭了！他立刻放下茶杯，脸上瞬间切换成痛心疾首模式： “殿下所言极是！臣何尝不想为陛下分忧，为社稷尽力！只是……唉！” 他又开始拍大腿，“我那女婿家……看着光鲜，实则内里也空啊！为寻那株血参，已是倾尽所有，据说还欠了岭南巨商一笔不小的外债！臣每每思及，都寝食难安！至于其他仙珍……实在是无中生有，以讹传讹！若真有那等神物，臣岂敢私藏？必定第一时间献给陛下，为吾皇延寿万年！可恨那造谣之人，其心可诛啊！”
李道宗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努力挤出来的），把自己和女婿家都塑造成了砸锅卖铁娶媳妇、还欠一屁股债的“负翁”形象。末了，还不忘把锅甩给“造谣者”，暗示李世民：殿下，您身份尊贵，可别听风就是雨啊！
李世民端着茶杯，看着自家皇叔那堪比戏精附体的表演，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当然不信李道宗的鬼话，但对方把父皇抬出来，又说得如此“可怜巴巴”，他身为贤王，总不能真拉下脸来强抢“穷亲戚”吧？只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皇叔忠君体国，一片赤诚，世民感佩。那……世民就静候皇叔佳音了。” 潜台词：老狐狸，我盯上你了，好东西迟早给我吐出来！
送走了“瘟神”秦王，李道宗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虚汗，感觉比打了一场大仗还累。然而，王府的“仙珍保卫战”还远未结束，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来自李唐皇室内部、以高阳公主为首的一众宗室贵女们的“关怀”。
这天，李雪雁正在自己精心布置的听雪阁暖阁里，对着那盏苏青阳弹指送回的海棠花灯出神（现在成了她的心爱之物），外面侍女来报：高阳公主、襄城公主、南平公主等几位金枝玉叶联袂来访，说是来“探望雪雁姐姐，顺便沾沾仙气儿”。
李雪雁秀眉微蹙，这群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堂姐妹，目的简直写在脸上。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换上一副温婉得体的笑容迎了出去。
暖阁内，环佩叮当，香风阵阵。几位公主珠光宝气，笑语盈盈，话题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往“仙珍”和“郡马”身上引。
“雪雁姐姐真是好福气呢！听说姐夫家给的聘礼，随便一件都是凡人想都不敢想的仙家宝贝！快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也沾沾福气嘛！” 年纪最小的南平公主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语气充满了“单纯”的向往。
“是啊雪雁，咱们姐妹一场，有什么好东西可不能藏着掖着！听说姐夫送你的那什么鲛绡帐，冬暖夏凉，还能安神养颜？姐姐最近睡不好，能否借去用几日？” 襄城公主也笑着接口，眼神热切。
李雪雁心中冷笑，面上却笑得更加温婉，应对得体：“妹妹们说笑了。哪有什么仙家宝贝？不过是些南边带来的稀罕物件罢了。那鲛绡帐，就是种特殊丝线织的，没那么神，改日我让人寻些相似的料子给姐姐送去。” 她四两拨千斤，把话题轻轻带过。
坐在主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高阳公主（此时年纪虽不大，但眉眼间已初露日后的骄纵与刻薄），看着李雪雁那滴水不漏、温婉中带着疏离的笑容，又看着她那越发空灵出尘、肌肤莹润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的气色（无垢仙体的效果），再联想到坊间那些关于仙珍的传言，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和烦躁涌上心头。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高阳公主抬起下巴，用一种略带讥诮、故意放大了声音的语调，悠悠说道： “哟，雪雁姐姐，你这般遮遮掩掩的，可真是见外了！咱们可都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呀！那千年血参王都能献与父皇，怎么自家人想开开眼都不行？莫非……是咱们这些俗人，不配见识你那神仙夫家的手笔？” 她顿了顿，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故意拔高了声调： “再说了，咱们姐妹登门好几次了，连你那仙君郡马爷的一片衣角都没见着！藏得这般严实……啧啧啧，知道的你是郡主出嫁，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大唐的明月郡主，防自家姐妹跟防贼似的呢！你这小蹄子，到底在想什么呀？”
“小蹄子”三个字一出，暖阁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襄城和南平都吓了一跳，没想到高阳说话如此刻薄不留情面！
李雪雁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骤然变得清冷锐利！她可以忍受旁敲侧击，可以敷衍推脱，但高阳这句“小蹄子”和“防贼”，已是赤裸裸的羞辱，不仅针对她，更是针对她的夫君！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利剑，直刺向高阳公主！那股因无垢仙体而自然流露的、清冷如月华的气质，此刻竟带上了一丝凛然的威压！
“高阳妹妹，”李雪雁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意，“慎言！郡马行踪，自有其道理，岂容他人置喙？至于仙珍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父王献参，是为孝道，为君分忧！何来藏私？”
她向前一步，气势逼人：“倒是妹妹你，张口闭口‘小蹄子’、‘防贼’，如此口无遮拦，毫无皇家公主的仪态与体面！莫非是觉得我江夏王府好欺？还是觉得我李雪雁……软弱可欺？！”
李雪雁此刻展露的气势，哪里还是那个温婉的郡主？分明带着一股护犊子的凛冽与锋芒！尤其是最后那句“软弱可欺”，更是掷地有声！
高阳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得一窒，她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李雪雁，发起怒来如此吓人！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对方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襄城和南平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
暖阁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李雪雁环视一圈，看着高阳那强撑着的、却明显心虚的脸，冷冷道：“今日妹妹们若是诚心来贺喜，我自然欢迎。若是为了其他……”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警告，“王府简陋，就不多留诸位了！送客！”
逐客令一下，几位公主脸上都挂不住了，尤其是高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真在江夏王府撒野，只能恨恨地瞪了李雪雁一眼，跺了跺脚，带着襄城和南平，在侍女们噤若寒蝉的簇拥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李雪雁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冷意稍敛，却多了一丝疲惫。她走回暖阁，轻轻抚摸着那盏海棠花灯，低声喃喃： “夫君啊夫君，你倒是拍拍屁股云游去了，留下这满长安的‘豺狼虎豹’，可让我和父王怎么应付啊……” 语气里，三分无奈，三分嗔怪，却还有……四分隐隐的自豪。毕竟，守护属于他们的“仙缘”，再难，她也甘之如饴。
至于高阳那句刻薄的“小蹄子想什么，防我们跟防贼似的”，则如同长了腿，迅速在长安贵女圈子里传开，成为了李雪雁“护夫狂魔”形象的最佳注脚，也让她与高阳本就不算和睦的关系，彻底降到了冰点。而江夏王府的“仙珍保卫战”，在苏青阳回来之前，注定还要上演无数回合。李道宗的“苦情戏”和李雪雁的“冰山防御”，成了长安权贵圈子里经久不衰的谈资和……笑料。